白千帆見墨容澉面不豫,心里頗為不安,只好腆著臉沖他笑,娘說過的,手不打笑臉人嘛。
墨容澉見這賴皮貓的樣子,有些無可奈何,故意板著臉,“把本王的話當耳旁風,也只有王妃有這樣的膽子。”
白千帆屈,“沒有啊,王爺,我什麼時侯把您的話當耳旁風了”
“我說了那個”墨容澉臉紅了一下,“爺兒們的忌諱不能同人說,你怎麼不聽”
“王爺說不能去問爺兒們,沒說不能同姑娘說啊。”
墨容澉看著烏沉沉的眼睛,狠狠咽了一口氣,“記住了,誰都不能說”
“為什麼可以同你說”
“我是王爺,你是王妃,府里頭就屬咱們最親,所以可以說。”
“側王妃和庶王妃也不行”
“不行。”
白千帆想了想,“按理說,應該是側王妃同王爺最親,我遲早是要出府的。”
墨容澉又咽了一口氣,“沒出府前,你就是正兒八經的楚王妃,咱們倆最親,有任何事都來找我,記住嘍,還有,”他的臉驀地一紅,“你說的不對,其實不短。”
白千帆不明白,“什麼不短”
墨容澉覺得自己真是缺心眼子缺到頭了,跟說這個做什麼到時侯讓見了真章,是長還是短,自然見分曉。
他聲氣的道:“沒什麼,別問那麼多。”
白千帆覺得他很奇怪,自個起的頭,又不許別人問,王爺不問就不問吧,乖巧的點了點頭,“王爺這麼晚過來,就是想說這個”
墨容澉過來當然是有別的事,只不過這一打岔,時間又過去了,他遲疑了一下,說,“本想帶你出去走走,眼下這麼晚了,還是”
白千帆眼睛一亮:“出去出府嗎現在不過亥時三刻,不算晚的。”
看著雀躍的樣子,墨容澉稍一思忖,“好吧,不過約法三章,一,得跟我,不許跑,二,到了時間,我回就得回,三,不要和男人說話。”
白千帆自然是滿口答應,只要能出去玩,別說約法三章,就是十章都沒問題。
過乞巧節,大戶人家約了三五親朋在家里焚香拜跪,行諸項乞巧事宜,小門小戶的卻喜歡在外頭過,每到這時侯,外頭劈出場地,什麼大樹下,高臺前,甭管認不認得,每人都手持一支香在那里拜跪,連爺兒們也不能勉俗,反正是許愿,求功名,求姻緣,求子,求健康長壽,比比皆是。
集市上的攤子要一直擺到丑時,賣香火的,賣乞巧節的用品,順帶著還有姑娘們的胭脂水,頭釵首飾小玩藝兒,賣小吃的就更多,到了這個點,都有些了,坐下來吃一碗湯團子,或是甜酒煮蛋,或是灑了香油的小餛飩,連空氣里都飄著香。
白千帆以前在白相府也曾溜出來玩過,那時侯年紀小,上又沒幾個錢,是看熱鬧而已,今日出去,一定要盡興的吃吃喝喝,再
給丫環們帶點小禮。
換了一裳,跟著墨容澉出門,掌燈的小廝伴著他們到了大門口,墨容澉揮揮手他留步,外頭有月,集市上也是燈通明,不需要人掌燈,他就想他們兩個人,跟尋常小夫妻一樣,到逛逛,吃點東西,逛累了就回家歇著。
雖然已經有些晚了,街上卻還很熱鬧,半大的孩子穿著新,提著燈籠,到竄,姑娘大姐們在攤子前流連忘返,拿起這個,又拿起那個,同小販們討價還價。年輕的爺兒們也是三五群,或是拜神,或是坐在小吃攤邊高談闊論。
白千帆就象關在籠子里的小雀仔,出了籠子立馬生龍活虎,早把約法三章忘在了腦后,東跑西看,墨容澉便正好有理由,把的手牽住,攥在掌心里。有時急起來,想掙,他一記眼刀掃過去,便不敢再造次,乖乖任他牽著。
除了擺攤子的,也有耍猴耍大刀的,白千帆一路逛過去,瞧見前邊圍了個水泄不通,忙拖了墨容澉要去看。可走到近,里三層外三層,個子小,想人都不了,心里焦急,仰著頭問墨容澉,“里邊玩什麼呢”
墨容澉頗有興致的看了看,答,“。”
白千帆本來出門子就,聽過耍大刀,沒聽過,攀著他的肩膀踮著腳往里看,興沖沖的:“是什麼,讓我瞧瞧是什麼”
墨容澉把舉起來看了一眼,嗬,真是開了眼界,小不溜秋一個對穿桶,里頭竟然折疊了一個大姑娘,白千帆眼睛都瞪圓了,喃喃道,“骨頭折了麼”
墨容澉把放下來,“人家是靠這個吃飯的,耍一次折一次那還得了。”
白千帆一落地,沒得看了,急得不行,腆著臉求他,“王爺再舉著我呀。”
墨容澉說:“你雖然不重,這麼舉著也沉,我胳膊不酸嗎”見沮喪著臉,笑了笑,“要不這麼著,我抱你看。”
白千帆有些難為,“我都這麼大了還讓抱,丟不丟份呀。”
墨容澉是不在意的,天黑,大伙兒都被吸引著,誰瞧他們呀,再說,白千帆量小,小臉大眼睛,真要被他抱在手里,冒冒然被人看到,也不會覺得出奇,象大哥哥抱小妹妹呢。
白千帆四張,看到一個小孩騎在他爹的脖子上,頓時有了主意,手一指,笑瞇瞇對墨容澉說,“我坐王爺脖子上嗎”
墨容澉順著指的方向看過去,差點沒背過去,是時時刻刻提醒他們之間有差距啊,兩夫妻之間,斷沒有這樣的,娘子騎在夫君的頭上,這算什麼,夫綱還要不要了,威嚴何在只有晚輩才能騎在長輩子的脖子上呢
見他不吭聲,白千帆扯著他的袖搖了搖,滿臉焦急,“快著點呀,一會就沒得看了。”
墨容澉本不想答應,可子卻蹲了下來,暗自唾棄自己沒出息,故意板著臉,“就你多事,快著點,看一會子就回了。”
白千帆騎上去,兩只小手抱住他的脖子,歡喜的了聲,“好王爺。”
墨容澉心一,想著若把王爺二字改他的名字,那就更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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