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一寸一寸暗下來,綺紅悄悄進了屋子,見桌上的飯菜原封不的擺著,不由得嘆氣,抬頭一看,墨容澉坐在床邊,定定的看著白千帆,整個人象是癡住了。
輕輕走過去,著聲音勸道,“爺,您中午就沒用飯,還是吃點吧,王妃還病著,您這樣不吃不喝的,萬一垮了,怎麼照看王妃呀。”
墨容澉略稍了,聲音嘶啞:“先放著吧,我一會再吃。”
綠荷走進來,“爺,庶王妃和月香月桂都想來看看王妃,在門外侯著呢。”
“讓們都走,”墨容澉面不耐:“王妃生著病,最忌吵鬧,這段時間誰也不準來打撓。”
“是,”綠荷應了是,轉出去。
顧青蝶和月桂月香站在門外,見出來,忙迎上去。
綠荷搖了搖頭,“爺守在里邊,誰也不讓進,庶王妃還是請回吧,王妃一有起,奴婢立馬打發人去告訴您。”
顧青蝶笑道:“如此甚好,有勞姑娘了。”
“哪里話,庶王妃請慢走。”
紫俏扶著顧青蝶走了,月桂月香卻不肯走,苦著臉求綠荷:“好姐姐,讓我們去見一見王妃吧,總得看一眼,我們才放心呀。”
綠荷無能為力,指著門口:“你們要是不怕爺惱怒,就自己進去,我是沒辦法了。”頓了一下又道:“我要是你們,有多遠走多遠,萬一爺出來,小心踹你們心窩子。”
月香垂淚道:“奴婢不怕被王爺踹心窩子,本是奴婢沒服伺好,才讓王妃了這麼多苦,王爺要罰要打,奴婢一句怨言也沒有。”
“是這話,”月桂一臉愧疚,“那日如果奴婢陪著王妃一道出去,就不會出這些事了。都是奴婢的錯。”
綺紅從門里出來,做了個噤聲的手勢,招呼們走遠些說話。
綠荷道:“先回去吧,趁著王爺現在不發落你們,過兩天安生日子,王妃一有起,我會打發人告訴你們的。”
月桂月香對視了一眼,有些猶豫,綠荷嗔怪道:“王妃在懷臨閣你們還不放心是怕我和綺紅服伺得不好”
月桂月香忙說不是,回頭看了看墨容澉的屋子,知道再糾纏也沒法子了,只好怏怏不樂的走了。
綠荷在外頭站了一會兒,見綺紅從屋里出來,朝招了招手,兩人走到花架下去說話。
“爺吃飯了嗎”
綺紅幽幽嘆了一口氣,“沒吃呢,說實話,服伺爺這麼久,我還從未見爺這般模樣過,真真是疼王妃疼到心坎上了。”
“誰說不是呢,”綠荷也嘆氣,“本來同王妃好的,爺也不知怎麼了,莫名其妙變了臉,還急娶進來兩位王妃,現在鬧這樣,何苦來呢。”哼了一聲,“真沒想到,大學士府的嫡長心腸這般歹毒,這些大宅門里的人,真是個頂個的厲害,從白夫人到側王妃,咱們王妃命里犯小人。”
綺紅道:“這些話你同我說就算了,讓人聽了去又是事,王爺現在沒心思去查那些,一切等王妃有所好轉再說。”
兩人說了一會話,綺紅到門口挑了簾子看,飯菜仍是擺在桌上沒
過,想必已經涼了,只好端出來,放到小廚房里去溫著,等墨容澉了再吃。
綠荷把藥送進去,看著沉睡的白千帆一愁莫展:“爺,王妃不醒來怎麼喝藥啊”
“放著吧,一會我喂喝。”
綠荷見他臉仍是沉,不敢多話,擱下碗默然退出去。
墨容澉把藥端在手里,用勺子舀了放在邊吹涼,一只手住白千帆的下,迫張開,把藥倒進去,可本不會吞咽,藥順著角流下來,弄臟了剛換好的裳。
如此兩三次,墨容澉泄了氣,憤憤的把勺子扔在碗里,想張罵人,又怕吵著,只好悶悶的坐著。
喂不進去怎麼辦病這樣,不能不喝藥呀。他仰天嘆了一聲,腦子里突然靈一閃,未付諸行,自己先臉紅起來。
他并不是趁人之危的偽君子,不過是況急,沒辦法了。
他把白千帆抱在懷里,用被子裹好,自己先喝一口藥,再低頭渡到里,用舌頭抵開的牙關,把藥順到嚨里去。
藥很苦,他卻沒覺,只覺得一顆心卟卟跳,有一回不小心,一口藥全吞到自己肚子里,卻仍舊是齒相依,住,他腦門上冒了汗,好容易才控制住心神,悠著一口氣,把藥一點一點喂完。又拿帕子悉心的替了,唯恐覺得苦,到門口喚綺紅送甜湯進來。
綺紅以為墨容澉了,不但送了甜湯,把溫好的飯菜也送進來,見藥碗空了,喜道:“王妃醒過了麼”
墨容澉搖搖頭,“還沒有。”
綺紅有些納悶,沒有醒,怎麼喝的藥呢,難不生生灌進去的
墨容澉想對給白千帆喂點甜湯,當著綺紅的面有些不好意思,沉聲道:“你先出去。”
綺紅哦了一聲,轉退出去,綠荷見把空藥碗端出來,高興的問,“王妃把藥喝了”
“喝了。”
“王妃醒了”
“沒醒。”
“沒醒怎麼喝的”
“這個你想知道,問爺去。”
綠荷眼珠子轉了轉,突然笑了,“我明白了。”
綺紅問,“你明白什麼了”
綠荷卻故意賣關子,悄悄走到簾子邊,過隙往里看,果然跟想的一樣,綺紅大驚失,趕上去把拖開,低了聲音道,“你真是膽大包天,敢看爺。”
綠荷笑著努努,“你不是想知道爺怎麼喂的藥麼,自己去看。”
綺紅有些好奇,又不怎麼敢去,綠荷捂直樂,“再不看就沒了。”
綺紅猶豫了片刻,還是捺不住心底的好奇,悄悄過去看了一眼,頓時得一張臉通紅。跑出去老遠,才敢笑出聲來。
“這下再沒什麼可擔心的了,”長吁一口氣,“爺對王妃,真是沒說的。”
“是啊,”綠荷也笑,“以前爺說把王妃當妹子看,哪有和妹子對的,這下我看爺還怎麼自圓其說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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