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秋過了,可有關楚王妃和豫王的故事還在流傳著。
璋合殿里悄無聲息,只有鏤金鶴銅熏爐里的熏煙直直的扶搖而上,瑞太妃喜歡桂香,到了秋日,殿里便一直焚著桂香,今兒這氣味大概稍濃了些,沖得腦子有些暈乎,后的宮輕輕替錘打著肩頭,偶爾能聽著卟卟的細小聲。
黃有道呵著腰立在下頭,靜侯瑞太妃的示下。
瑞太妃嘆了一口氣,“依你所見,這事屬不屬實”
黃有道略傾了傾子,“回太妃的話,奴才覺得楚王妃不象不檢點的人,豫王爺的病大伙兒都知道,見著漂亮小媳妃就走不道,有些朝臣吃了虧也只能是啞吃黃蓮有苦說不出,畢竟這種事鬧大了不好看。但咱們王爺眼里不得沙子,這才把豫王爺打了。太妃不必過慮,雖說豫王是皇叔,但他做的那些事確實不怎麼地,王爺打了豫王,不知道有多人暗地里好呢。”
“皇上怎麼說”
“皇上表面上是責怪了王爺,但心里只怕也是贊的,除了咱們王爺,誰敢手打豫王,他畢竟是皇叔,這麼的敲打一下也是好的。”
“只要皇上不怪罪,哀家就放心了。”瑞太妃擺擺手,讓后的宮退下去,又道,“我還聽說昨兒個,王爺為了王妃,打斷了貴妃殿里的總管太監,有這事麼”
“回太妃,有這事,那金保平日里仗著白貴妃撐腰,做威做福,居然喝令咱們王妃跪下,還敢踢,那還得了,依奴才看,王爺沒要他的小命就算不錯了。”
榮嬤嬤親自奉上香茶,瑞太妃接了,揭了蓋輕輕撇著茶葉沫子,道:“哀家知道了,你下去吧。”
黃有道應了是,躬著子退下去了。
瑞太妃啜了口熱茶,保養得當的臉上出一愁容,“榮兒,你說,咱們王爺是不是對楚王妃上心了”
榮嬤嬤當年是瑞太妃娘家陪嫁的丫環,先是進了王府,后來先帝登基又伴駕進宮,一直陪在瑞太妃邊,不曾嫁人,如今年紀大了,當了頭等嬤嬤,是瑞太妃最信得過的人。
榮嬤嬤點點頭,“上回王爺說邊有了噓寒問暖的人,恐怕說的就是楚王妃,既然如此,王爺應當帶王妃過來給太妃瞅瞅,俗話不是說麼,丑媳婦總得見公婆,中秋宴王爺帶王妃進宮,卻沒來見太妃,奴才也不準王爺的心思了。”
瑞太妃嘆了一口氣,“連我這個親娘都不清他的心思,何況是你。不過進趟宮就惹出這麼多子,不是什麼好事。”
“奴才也是這樣想,奴才聽說楚王妃不太懂規矩,宴席上讓人看了笑話,那回王爺在朝堂上和白丞相差點打起來,不也是為了麼,王妃小時侯沒人管教,子野,不懂規矩也是理之中的,往后要王爺好好教就是了。”
“他會教麼,為了打斷奴才的,還出手打了豫王,定是看得跟眼珠子似的,”瑞太妃道:“哀家不管別人說如何好,哀家只知道無風不起浪,上總歸是
有問題的。澉兒好不容易有了放在心上的人,這個人必須得配得上他。”想了想,“這麼著,你奉我的懿旨去,打發人去楚王府把王妃接進來,就說哀家想見見。”
榮嬤嬤道:“萬一王爺”
“他這會子還在朝堂上,就算知道也沒什麼,他不把人帶來見哀家,哀家自己見還不行嗎”
榮嬤嬤便不再說什麼,出去傳話了。
懿旨到了楚王府,郝平貫嚇了一跳,瑞太妃很有懿旨到楚王府,不過既然太妃想見媳婦,也不能不讓見。
讓他為難的是,傳旨的人只說了王妃,并沒指明是哪位王妃,要知道府里有三位王妃呢,這三個媳妃太妃都沒見過,郝平貫稍一思忖,除了側王妃修元霜不能出去,干脆讓白千帆和顧青蝶都去,這樣小王妃有個伴,萬一有什麼事也可以照應一些。
顧青蝶聽說進宮見太妃,很是高興,趕換裳捯飭,生得艷,卻故意挑了淡雅的裳換上,臉上妝容亦很淡,頭上的珠釵也換稍樸素些的。
再看白千帆,因著要見名義上的婆婆,沒來由的張起來,綺紅綠荷給拿什麼就穿什麼,捯飭什麼樣,就是什麼樣,兩個丫環沒想別的,就想把白千帆最漂亮的一面給太妃瞧瞧,原是淺淡的眉眼,妝容扮上,鮮艷的裳穿上,立刻讓人眼前一亮,只覺得彩奪目。
兩人一起了宮,在夾道上換了宮轎,一前一后抬到了璋合殿。
顧青蝶是第一次宮,什麼都覺得新鮮,卻是神微斂,目不斜視,加上打扮上不出挑,有藏拙的韻味,出來迎接的榮嬤嬤見了暗暗稱贊。
再看白千帆,一朵小花,眼眉明妍,笑起來出一口糯細的牙,走路東張西,象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丫頭,忍不住搖頭,傳聞沒有錯,楚王妃果然是不懂規矩的,好在顧青蝶懂規矩,往后有什麼隆重的場合,楚王爺帶顧青蝶出席,是不會丟面的。
因著白夫人的關系,白千帆對上了年紀的婦人總有一種莫名的恐懼,以為貴婦人都應當是白夫人那樣端著架子,吊著眼皮,一副尖酸苛刻的模樣。
但瑞太妃不是想像中的模樣,比實際年齡年青許多,雖說不上可藹可親,看上去倒也端莊大氣,一派雍容華貴。
放了心,沖瑞太妃齒一笑,蹲了個福:“媳婦見過太妃。”
認真的行禮,倒也象那麼回事,瑞太妃唯一不明白的是白千帆老沖笑什麼臉上有臟東西
到顧青蝶的時侯,立馬就有了比照,端莊溫婉,說話得,不顯山不水,懂得藏拙,這樣的媳婦最討長輩喜歡,瑞太妃很中意,可惜只是個庶王妃,門楣稍低了些。
問白千帆,“側王妃怎麼沒來”
白千帆道:“修姐姐被關起來了。”
瑞太妃一驚,“這是怎麼說,怎麼就被關起來了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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