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話是門藝,同樣一件事,說的人不同,語氣不同,側重點不同,避輕就重,故意引導,聽在瑞太妃耳朵里,事就走了樣。
暗暗吁了一口氣,仔細打量著白千帆,心里直納悶,為了這麼個小丫頭,楚王爺真是痰迷了心竅,居然把側王妃了,不就是丟了只嘛,哪至于這樣。
顧青蝶說話的時侯,白千帆安靜的聽著,覺得說得對,里邊的門道愣是沒聽出來。小時侯沒過什麼教條規矩,坐久了不舒坦,況且瑞太妃一直看著顧青蝶,沒太注意,一下應該沒關系的吧,心里這樣想著便抬了抬屁,揚著脖子往窗外看了一眼。
瑞太妃憂心忡忡,兒子有了喜歡的人是好事,可瞅瞅白千帆這樣,左顧右盼的,還真有的傳言中狐子的意思,這樣的格,兒子今后難說不吃苦頭。還是顧青蝶好,端莊大方,年紀也不大,可舉止穩重老,是個擔得起事的,若是倆換個位置就太好了。府里的正牌太太就應當是顧青蝶這般溫婉大方的,小妾才是白千帆這般跳子的。
仔細問了問府里的況,顧青蝶當著家,大小事宜心里有數,答起來滴水不,瑞太妃越發喜歡。心里琢磨開了,既然楚王不喜歡側王妃,干脆休了,讓顧青蝶頂上去,側妃怎麼的也比庶妃要好聽一些,再過些日子,想辦法把扶正也就是了。至于白千帆有白丞相那層關系,兒子再喜歡也有個限度,等這陣熱乎勁過了,再想辦法把白千帆弄出去,事兒就齊活了。
越想越,臉上的笑意多了起來,又見顧青蝶頭上的珠釵都是普通貨,便道:“你這打扮也太素了些,”瞟了一眼白千帆,“爺兒們還是艷的,榮兒,去把我那銜珠金雁釵拿來給庶王妃戴上。”
榮嬤嬤應了一聲,朝瑞太妃了眼睛,瑞太妃猛然醒悟,兩個都是媳婦,斷沒有只賞一個的,況且那位還是正主子,稍一沉,“我記得還有一對東珠做的珠花,也一并拿來,那個配王妃再合適不過了。”
待取了來,瑞太妃親自替顧青蝶在頭上,白千帆的珠花則由榮嬤嬤代勞,很是高興,又念榮嬤嬤年紀大,就象娘一樣,起蹲了福,倒把榮嬤嬤弄了個大花臉,再尊重也是個奴才,斷沒有主子行禮的份。
瑞太妃微微沉了臉,卻也不說什麼,拉著顧青蝶的手又問家里的況。
墨容澉下了朝,從午門出來,直奔楚王府,昨兒個白千帆鬧著要回攬月閣住,他沒答應,不知道小丫頭是不是擅自搬走了。他的話,府里沒人敢不聽,唯獨對,他沒有把握。
到了二道門,剛下馬,聽郝平貫說白千帆被瑞太妃接進宮去了,他心里一驚,轉又上馬,飛快的朝門口奔去,賈桐寧九對視一眼,沒什麼好說的,趕跟上去吧。
到了午門,韁繩一扔,闊步走進去,門口的守衛全是他的部下,雖然對他去而再返到奇怪,卻也沒人敢問,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大步流星進去。
過天街,從夾道穿過去,一路急走,到了璋合殿,黃有道剛好在門口,忙上前打前,堆了一臉諂的笑,聲音揚得老高,“給楚王殿下請安。”
墨容澉腳步沒有停,邊走邊問,“太妃這向可好”
黃有道心里暗笑,里問太妃,心里只怕是沖著王妃來的。
“太妃好的,睡得香,飯也吃得好,每日下午還吃一塊桂花糕,就是常念叨殿下”
墨容澉步子邁得大,黃有道要一路小跑才趕得上,里頭早得了信,宮太監退到一邊,見他過來立刻行禮,墨容澉誰都沒理,一腳進門檻。見那個小影好好端坐著,心里才松了一口氣。
他雙手作揖躬下去,聲音清朗:“兒子給太妃請安。”
“快坐下。”瑞太妃起了,執起他的手,笑瞇瞇的打量著,今日有兩個媳婦在場,好象無端端與兒子的關系也親近了一些。
“一直要你把王妃帶來給哀家瞧瞧,你是貴人多忘事,總不記得,今兒個哀家接們進宮,你沒意見吧。”
“是兒子不孝,兒子早應該帶媳婦給太妃瞧的。”
聽他說媳婦,顧青蝶很高興,不管這聲媳婦是不是指,反正已經了瑞太妃的眼,有了婆婆做后盾,往后的事就好辦多了。
瑞太妃也很高興,墨容澉難得用這樣溫和的語氣跟說話,倒底是媳婦在場,他顯得有些不一樣了。
把兒子拉到邊坐下,一邊是墨容澉,一邊是顧青蝶,越看越般配,心里著實歡喜。
白千帆坐在一旁,有些眼熱,一家三口母慈子孝,夫妻恩,象個多余的,即便是妹子,將來也是要出閣的,只能算個外人。自小缺母,也想有人用這麼慈的目看著自己。
生母死了,想無可想,只能是寄希于未來的婆婆,哎不知道杜長風的娘好不好相都說婆媳關系難,暗暗下決心,只要婆婆不打罵,一定把婆婆當親娘一樣孝敬。
墨容澉心不在焉同瑞太妃搭著話,余里白千帆可憐的小模樣盡收眼底,他不好笑,朝招手,“過來。”
瑞太妃見墨容澉白千帆過來,有些不悅,好的一家人,一來就不完了。便道:“這邊了點,王妃還是坐在那邊的好。”
白千帆屁都離了繡墩,聽到這話,看一眼墨容澉又坐下去了。
墨容澉臉上沒什麼表,卻突然站起來,到那頭挨著白千帆去坐了。顧青蝶心里一陣失落,臉上卻一直保持著端莊輕淺的笑意。
瑞太妃細細打量坐在右下首的兒子和白千帆,怎麼看都不相配,論長相,白千帆沒有顧青蝶漂亮,論架子,更是比不上,再論學識談吐,端莊典雅,白千帆都沒法比,真不知道兒子是怎麼想的,有點好歹不分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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