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容澉啞笑，天底下還有這樣的事，親自已的媳婦兒還要談條件，難得松口，他便點頭，“說吧，什麼條件”

“綺紅姐姐要外放了，王爺知道麼”

“好象聽郝平貫說了。”

“王爺就舍得”白千帆著他袍上的刺繡，凸起的金被屋里的地龍捂熱了，一涼意兒也沒有，起來倒是舒服得很。

墨容澉低頭看胖乎乎的小手一來一回順著那花的紋路著，有些，就跟那手在他心上似的。“舍不得也沒辦法，到了年紀就要外放，這是規矩。”

“可綺紅姐姐走了，誰來管王爺的吃食，王爺吃得慣別人做的飯菜麼”

墨容澉有些明白了，嗤了一聲笑，“我看，是你惦記的手藝吧，真是個賴子，倒往我上推。”

白千帆很坦白，“我惦記綺紅姐姐的手藝，更惦記這個人，反正我不想讓出府，自己也不想出去呢。”

甭管綺紅是什麼意思，只要白千帆想的，墨容澉沒有不答應的，既然喜歡吃綺紅做的飯菜，不得就委屈綺紅留下，這輩子都留在府里吧。

“既然你想留下，自己也不想出府，那就留下吧。”墨容澉笑瞇瞇看著，“你的條件我答應了，你是不是該兌現自個說的話了。”說著作勢就要親。

白千帆胳膊一抵，“王爺急什麼，還沒說完呢。”

“還有”墨容澉不耐煩，“你這買賣做得可夠的，快說，還有什麼”

“綺紅姐姐留在府里是好，可也不能白白耽誤了，水靈靈的大姑娘不能一輩子不嫁人不是，所以我想”

墨容澉恍然大悟，原來是想在府里替綺紅找一個，這樣他們就能在府里安家了，嗬，看不出來，小丫頭居然做起起來了。不過想得周到，既不耽誤綺紅，又可以讓留在府里，就不知道相中了誰

他的臉，打趣道，“年紀不大，都能替人做了，說吧，想把綺紅配給誰”

白千帆不說話，笑盈盈看著他。

墨容澉不解，“說呀，難不我還不幫你但凡我開了口，沒有誰敢不從的，況且綺紅人不錯，嫁過去是個當家理事的好手。說吧，相中誰了”

“王爺。”

“嗯”

“我說王爺。”

“什麼”

“我說相中了王爺。”

“”

墨容澉的臉上五十，又好氣又好笑，怎麼都沒想到，小丫頭居然把主意打到他上來了。

不聲道，“你想讓我收了綺紅”

“不行麼”兒看著，“姐姐是個人，雖然出不高，但王爺剛剛也說了，當家理事是把好手，姐姐什麼都會做，尤其飯菜做得可口，王爺吃慣了的手藝，冷不丁換人能習慣，而且姐姐子好，就算別人說了什麼，也從不往心里去，這麼好的媳婦兒真是打著燈籠也難找，是不是王爺”

“所以，你這是要替本王娶妾”

他在面前輕易不自稱本王，語氣雖平平，怒火卻已經上來了。

“不然怎麼辦呢”白千帆渾然不知覺，依舊在絮絮叨叨的說：“這是一舉兩得的事呀，姐姐既可以留在府里，王爺邊也多

個人伺侯，說起來我也慚愧，量小，不能圓房，讓王爺老這麼干晾著也不好，會憋出病來的”

居然還懂這些，他在心里冷笑，這是個什麼人啊，真想把腔子剖開看看，他這般待，掏心掏肺的，全府上下沒有人不知道，偏是個睜眼瞎，別的事門兒清，就這事不開竅，是要他把心捧到面前來麼

先頭為了個杜長風跟他鬧，現在又上趕子替他娶妾，真是氣死他了

火氣大得不住，怒意發，白千帆再愚鈍，也察覺出來了，本能的想溜，剛一，腰被他的大手鉗住了，一抬頭，撞進他幽深的眼眸里，墨一般的黑，深不見底，可那眸中分明有旋渦在無聲攪。

白千帆慌得心都了，努力堆起笑臉，“王爺，您，您別生氣，就當我沒，沒說還不。”

墨容澉幽幽看了半響，“我收了綺紅，你高興”

白千帆剛要點頭，見他眼睛一瞇，一道寒過來，不敢了，蠕了蠕，心里沒底，也不知道該說高興還是不高興。

墨容澉默了一會子，又問，“你不是喜歡一生一世一雙人麼，怎麼又要我往屋里收人”

白千帆半低著頭，嘀咕著，“反正后院里已經有了一個。”

提到修元霜，墨容澉啞了口，半響才道，“是個意外。”

白千帆心里藏不住事，既然提了這茬，便說，“你娶了修姐姐過門，怎麼不給一個孩子，我今兒瞧著怪可憐的。”

這又是一個不好的話題，墨容澉卻不想瞞，說，“我不喜歡。”

“不喜歡為什麼娶”

因為政治需要，不是修元霜，也會是別的人。

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，“皇上后宮佳麗三千，也不是個個都喜歡的。況且娶親之前都未曾見過，何來喜不喜歡。”

白千帆說，“王爺當初娶我的時侯也不喜歡的呀。”

“心里沒有喜歡的人，娶誰都一樣，可一旦有了，便不了。”

白千帆有些糊涂，墨容澉的意思是，娶的時侯，心里沒有喜歡的人，所以娶誰都一樣，所以他娶修元霜的時侯，也還不喜歡，因為喜歡了就不會娶了啊，那麼問題來了，王爺究竟是什麼時侯喜歡的呢

墨容澉看蹙著眉很糾結的樣子，問，“你在想什麼”

白千帆嘆氣，“真是造化弄人，王爺應該要早些喜歡我就好了，那樣，王爺就不會娶修姐姐了。”

“你在意”但凡有一點好的苗頭，都能讓墨容澉欣喜。

“我倒是不在意，就是覺得修姐姐可憐，”白千帆說，“王爺是爺兒們，爺兒們就該有擔當，娶進門不聞不問很傷人心的呢。”

“當初我對你也不聞不問，你傷心了麼”

“那怎麼一樣呢，我是白相府出來的，王爺不待見我應該啊。”

總跟說不一塊，墨容澉心頭著的火一拱一拱的，突然間覺得無比疲倦，松了手，“你出去吧，讓我靜一靜。”

“好，”白千帆正不得，趕從他上下來，一溜煙到了門口，“王爺好好想想吧，綺紅姐姐真的很不錯呢”

墨容澉再也不住，抓起鎮石摔過去，“滾”

白千帆立刻象只地鼠般從簾子邊鉆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