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容澉這日上朝,瞟見晉王站在隊列里,不有些意外,有日子沒見著他了,許是又勾欄院里的姑娘勾住了。
下了朝,他想晉王一起走,沒想到晉王被皇帝留了下來,當時晉王看他那眼神著一子凄然,再看皇帝,冷眉冷眼,卻是不看他。他知道上次為了修元霜的事,皇帝著實生了氣,估計到這會子,氣也沒消。
他有事找晉王,既然上了,不了便等會子,從西偏門出去,卻只有寧九迎上來,他眉眼一掃:“賈桐呢”
“回王爺,賈桐讓屬下替他告個假,說是家鄉來了人,給捎了點東西,他去取了。”
楚王爺治下嚴厲,但這種事倒也網開一面,誰人沒有父母,老遠給捎了東西來,去取一下也是應當。
他看了看不遠的巡捕五營衙門,“去杜長風那里了”
這沒什麼好瞞的,寧九道了個是,墨容澉說,“我到衙門里避避風,你在這里等晉王,請他務必來見本王一面。”
“是,王爺。”
墨容澉了馬得得得往衙門去,如今杜長風不任九門提督了,但他還在后院里,只是份換了,屋子也換了,從正廂房換到偏房,同其他人一起混著住。
墨容澉到了門口,把韁繩扔給看門的小兵,把手負在背后,踱著步子進了后院。
這時侯的后院里很安靜,他一進去就聽到奇怪的聲音,細細一聽,象是誰在哭泣,不敢大聲,憋著氣抑著,他納了悶,這里住的都是爺兒們,怎麼還哭上呢
他悄悄兒走過去,門開著,門上掛了簾子,看不到里邊。
那哭著的人開口說話,聲音哽咽著,斷斷續續傳到他耳朵里,“俺真是沒臉了這趟回去不定怎麼讓村里人嚼舌頭別人怎麼說,俺是不信的,你兄弟還同人打架,因為這俺才來瞧瞧,好回去打那些人的臉沒想,這是打了俺的臉,你是要氣死俺啊”
勸他的是賈桐,“叔,您別生氣,這事吧,也不全怪長風,這里邊的事”
“你閉,”杜長風總算說話了,聲音著一冷厲,“是我犯了事,上邊革了我的職,我認了,沒什麼好說的,爹您回去實話實說,別人嚼舌讓他們嚼去,咱們過咱們的,礙著誰了麼”
“你這個混賬東西,”杜大爺大概是氣極了,拔高了聲音:“人活一張皮,你不要臉,俺們可要臉,因為你,俺們一家人都要在村里抬不起頭了,知道我要來,里長還特意送了米酒來,說家鄉的米酒,送與你嘗嘗。你還有什麼臉面嘗”
只聽“啪”的一聲巨響,杜大爺似乎是把酒壇子給砸了,幽幽一子香氣從門簾里出來。
墨容澉這是頭一次聽墻角,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滋味,轉正要走,聽到杜長風說,“爹,兒子哪里跌倒的,還從哪里爬起來。九門提督算什麼,往后,兒子給您掙個將軍瞧瞧”
墨容澉心里一,頹廢了這麼久,杜長風總算是醒過來了,是個明白人。杜大爺里罵罵咧咧不知道說
些什麼,他也懶得聽,抬腳便走了出去。
剛到院門口,就看到寧九伴著晉王過來了。
和剛剛在宮里不同,晉王臉上笑嘻嘻的,沖他行禮,“三哥可是找我喝酒”
墨容澉白了他一眼,“除了吃喝玩樂,你還會什麼”
“琴棋書畫,詩詞歌賦,這些個也行,只要三哥有雅興,讓弟弟陪著做什麼都行啊。”
墨容澉問:“方才皇兄找你為何事”
“別提了,”晉王苦了臉,“大約知道我是最好說話的,沒地方塞的姑娘都塞給了我。”
墨容澉打趣道:“怎麼,賜了個人給你還不樂意皇兄定是知道你樂衷此道,所以才賞你吧。”
“要真是這樣也就罷了,可惜是個有名份的,”晉王嘆氣,“劉侍郎家的閨,要嫁與我為妾,后院里那麼多人,已經夠的了,這些宦小姐,個頂個的厲害,都不是省油的燈,不然我怎麼不愿意回去呢。”
墨容澉沒說話,心里知道皇帝打的什麼主意,要不是上次鬧僵了,說不定這差事就落到他頭上了。
皇帝是仁君,可私心里來說,這位仁君的手段真不怎麼樣做為君王,子還是弱了些,一味的討好大臣,想著各方牽制,除了聯姻,似乎想不出別的辦法,惡人讓他做,明君還是皇帝。
他當惡人倒不介意,只是皇帝這樣下去不是辦法,為君之本還在自,若是理得不好,朝中必大。他有些擔心,先前勸過,皇帝也想立威,但終究立不從心,漸漸就了這種局面,倒是皇后事果斷,看得也長遠,帝后伉儷深,皇后的話,皇帝是聽得進去的,一路走來,倒還沒出過什麼大子。
“走吧,三哥,上醉翁樓,今兒個咱們好好喝一杯。”晉王拖著墨容澉要走。
墨容澉卻撇開他的手,“酒就不喝了,下回得了空再說吧,我打你是有點事。”說著,他看了寧九一眼,寧九自是知分寸,立刻遠遠的走開了。
晉王奇了怪,“喲,什麼事這麼神神的,連小九兒都不能聽”
墨容澉倒有些不好意思了,但晉王是個中好手,問別人不如問他,他便是笑話也無所謂,橫豎是自家兄弟。
他抬手掃了掃鼻尖,“那個,你平素怎麼討好人的”
晉王聽他這樣一問,頓時就樂了,拍拍他的肩:“三哥若要問這里邊的門道,可算是找對人了,甭管是什麼樣的,到了爺的手里,爺保管讓圓的扁的,扁的圓的。”
墨容澉聽了直皺眉,“什麼圓的扁的,我就問你,要讓一個姑娘喜歡,得做些什麼”
晉王沖他眨眼睛,“三哥看上誰了”
“還能有誰,就那麼一個寶貝疙瘩,”他嘆了一口氣,把自己的苦惱一骨腦吐了出來。
晉王聽了,看怪似的看著他,半響才哈哈大笑起來,“我的哥哥,沒想到您還是個種哪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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