竇初開的小丫頭不懂得掩飾自己的，托著腮，癡癡的看著燈下的楚王爺。真好看啊，那兩道濃眉又長又直，斜斜的鬢角，眼簾垂著，睫比的還濃，鼻梁那麼高，再往下是一張悍紅的。

白千帆盯著那紅看了半響，臉騰的紅了，想起那個讓失了魂的吻，真真是魂飛魄散一樣，仿佛飛到了天上，坐在了云端里，又仿佛掉進了海里，在水中漾，還象把擱在火上，烤得吱吱響，盡管過程驚心魄，過后卻只剩了甜，一直甜到現在。

墨容澉看的是一封南疆營地送來的軍報，目掃了幾遍，卻不知道上邊寫了什麼，他留意的只有白千帆那癡傻的樣子。

他臉上繃著，心里卻暗暗鄙夷自己，又不是頭小伙，被小丫頭這麼一看，怎麼慌這般模樣那顆心蹦跶得都快要跳出來了。

想要定下心來認真看，還是不行，他只好放下手里的東西，角勾起一抹傲的笑意，“我就這麼好看”

若換了別人，一定是很的不肯承認，可白千帆一腸子通到底，很認真的點頭，“好看，王爺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爺兒們。”

正兒八經給了這麼高的評價，墨容澉反倒不好意思了，胡的把公文收起來，“很晚了，去歇著吧。”

他盡量神自若，用商量的語氣說，“讓賈桐送你回去”

他其實有點小心眼，平日里都是他找各種借口或者用強的態度把留下來，如今開了竅，他反而拿起了架子。

卻一點也不覺得了冷落。抱著他的手臂，笑嘻嘻的說，“今晚我跟你睡。”

他心里樂開了花，里卻說，“跟我說也行，半夜里可別踢著我。”

趕說，“不會不會，踢著了，我要心疼的。”

這樣的話應該由他來說才對，卻從里蹦了出來了，他覺的好笑，有些慨，有了這句話，他這段時間的折磨和痛苦，通通可以忽略不計了，小伏低做慣了，不免有一種翻做主人的覺，通都覺得舒暢。

再怎麼跳，畢竟是個大姑娘，意識到了男之別，白千帆到了床上突然害起來，不敢正眼瞧墨容澉，小心翼翼朝里躺著。

墨容澉笑話，“又不是沒在一張床上睡過，做出這副樣子給誰看你忘了，咱們親的頭天晚上就在一張床上睡過了。”

白千帆扭的著手指頭，呵呵笑，“你不說我倒忘了，以為翻墻出去了，沒想到翻到你屋里了。”

墨容澉躺下來，一把將抄進懷里，親昵的吻了吻的鼻尖，“這就是緣份，雖然咱們沒有房，也算是一起渡過花燭夜了。”

白千帆扁扁，“和王爺花燭夜的可不只我一個。”

“喲，先前干什麼去了”墨容澉揪了一下的鼻子，笑道，“這會子才來吃味。我可沒同們花燭夜，不是都你給攪和了嗎”

“我又不是故意的，”白千帆躊躇了一下問，“若不是我攪和了，王爺

會和們房嗎”

墨容澉沉默下來，將往懷里了，下抵在額頭上，半響才道：“不會。”不是為了讓寬心，是真的不會，哪怕躺在一張床上，哪怕理智驅使他去做了什麼，但心不愿意，他無法自欺欺人。

抱在一起難免心猿意馬，墨容澉試探的在手臂上了，見沒有反對，悄悄從寬大的袖里進去，到滿手的膩，他的心“卟卟”跳起來，手上的力度便不知不覺加重。恨不得將進里才好。

突然，白千帆啊了一聲，“好疼。”

墨容澉手一松，回過神來，放松了力度，“弄疼你了”

白千帆把胳膊從被子里拿出來，“原先就有些疼的。”

墨容澉坐起來，就著床頭的燈仔細檢查的胳膊，突然眉頭一擰，臉變得很難看，“誰打你了”

白千帆也坐了起來，看著手臂上那一小團烏印，想了想說，“我規矩學不好，孔嬤嬤用戒尺打的。”

墨容澉眼睛微瞇，聲音很沉，“還打你哪了”

“還有上，”白千帆把子卷來，指著一小團烏青給他看，“孔嬤嬤眼睛真毒，每次都打同一個地方，輕輕一下不怎麼疼，用力才疼。”

墨容澉盯著那團烏青，目冷凝，聲音從牙齒里出來似的，“這個老虔婆”

他揚著聲，“來人”

綺紅在外間，聽到聲音，趕披了裳進來，“爺，您有什麼吩咐”

“點四盞琉璃燈，準備銀刀，小碗，帕子，高梁酒，絹紗，金創藥，另外寧九來見我。”

綺紅心一驚，大半夜的王爺要這東西做什麼，難不他傷了不敢遲疑，應了一聲，急匆匆出去準備。

白千帆見墨容澉一臉凝重的樣子，不覺奇怪：“王爺這是要做什麼”

墨容澉沒好氣的瞟一眼，“該聰明的時侯不聰明，要不是發現得早，小命丟了都不知道。”這種手段別人不知道，他卻是知道的，后宮的人殺人不見，手段之損毒辣，連他都覺得可怕。

白千帆看著胳膊上的烏青：“不會吧，這點淤青過兩天就好了，怎麼會要命，王爺您太大驚小怪了。”

他一點都沒有大驚小怪，宮里老道的嬤嬤打人有手法，輕重力度位置都拿得不差分毫，只打一個地方，皮面上顯出一點子烏青，上去并不覺得疼，里頭卻早已經爛了，但積日不潰，久而久之變紫黯，到那時皮俱爛，漸至通青黯，而腐壞遲，故名緩疽。緩疽急者，一年殺人；緩者，數年而殆。

趁現在還來得及，拿銀刀剖開爛，出潰膿上點藥便是了。

他怕嚇著，沒有細說其中緣故，但心里的恨意卻是排山倒海，那些欺負了白千帆的人，他定要們不得善終，唯獨瑞太妃，他無可奈何，再怎麼作惡，那也是他的生母，雖然不了，但殺給猴看，以儆效尤卻是可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