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次的消息跟平常那些可不太一樣！」

辛胖子一臉神的看著大家，從口袋裏出一張已經被的皺皺的羊皮紙，聲音很小的辯解道：「——這次有人真的目擊了怪的模樣！十來米高、真正的怪！這是我打算刊登到校報上的絕消息，你們看看就好，不要隨便告訴其他人！」

說著，把那張紙鋪在餐桌上，小心的抹平。

同時直起腰，腦袋像雷達般轉來轉去，警惕所有打算靠近這個角落的影。

鄭清瞟了一眼羊皮紙上那個長手長腳、蟲子腦袋、尖利尾的怪，只愣了幾秒，就忍不住笑出聲來。

「你笑什麼？」

「——它長得好奇怪哦。」

「你是不是不信？」

「不不，我信，我信，我就是覺得，這麼一頭十來米高怪出現在布吉島，目擊者應該很多吧！」鄭清自然不能承認紙上的『邊緣一型』與自己有關。

「深更半夜，哪有那麼多目擊者！」

胖巫師搖搖頭，沒有給同伴們更多研究機會，飛快的收起那張羊皮紙，然後清了清嗓子，主跳到另一種可能上：「——還有人說，是學校里有一位教授竊取了機實驗材料逃走了，引得助教團四搜查……據說是被黑暗議會了。」

這倒是種新說法。

最起碼，在去年黑獄之戰前，沒人給那個組織的上潑髒水。或者說，當時學校里絕大部分巫師都不知道還有個黑暗議會。

「——另一個說法可能比較低，是有消息說，某個學生組織在沉默森林舉行了非法獻祭，製造了一頭怪，但卻沒有控制住，那頭怪跑了，被嚇傻的學生上報給學校，然後才有了這場大搜查。當然，那頭怪的模樣大家剛剛也都看到了。」

說到最後，胖巫師大有深意的看了鄭清一眼，補充道：「——持這種說法的，大抵是了北區那位大巫師的影響。」

時隔一年，科爾瑪當初進階時的許多細節已經通過各大家族與聯盟不同機構，斷斷續續流傳了出去。倘若不是學校嚴防死守，學校里跟風模仿者不知會有多！畢竟對很多巫師而言，大巫師已經是他們一輩子可而不可即的存在了。

至於謠言會與非法獻祭相聯繫。

大概因為當初科爾瑪那場事故發生后，學校守護法陣以及助教團的反應稍稍有些過激，給很多人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。

只不過辛胖子對這種猜測有些嗤之以鼻，搖了搖頭，把剩餘的幾種可能簡練的總結了一下：「——還有人認為是學校助教團在進行夜間訓練，或者協助聯盟獵殺逃竄的黑巫師，就像寒假我們對付沃特雷的那次……總而言之，我暫時沒有聽到非常有說服力的消息。」

「那條『助教團夜間訓練』的猜測就很靠譜。」鄭清扯了扯角，看了一眼面前盤子裏最後一條炸柳，正準備叉起來，似乎想到什麼。

再看看無於衷的胖巫師。

終於忍不住，問出了一直盤旋在他心頭的一點困：「——胖子你今天是節食了嗎？這麼長時間竟然能忍住不搶我盤子裏的炸柳！」

蕭笑聞言，低頭扶了扶眼鏡。

胖巫師則耷拉著臉，沒好氣道：「節個屁！你試試早上吃三份早餐……看你中午還吃不吃得下別的東西！」

「他給你捎了一份早餐。」蕭笑在旁邊提醒道：「但你在睡覺，他又不好浪費……所以就把你的也吃了。」

「那也只吃了兩份吧……」

「他給自己買了兩份。」蕭笑嘆了一口氣。

鄭清搖了搖頭，叉起最後一條炸柳，看向蕭笑：「——你呢？他倆都去打聽了，沒道理你這邊沒挖出什麼消息吧。」

「還真沒有。」

蕭大博士聳了聳肩膀：「司馬只是跟我說，讓我最近好好學習，專心考試，不要心那些七八糟的事。」

「這話聽著像是給渣哥兒說的。」

胖巫師忍不住吐槽：「渣哥兒要提前畢業，所以才不得不浪費那麼多時間在學習上……你個濃眉大眼的特招生，每次考試都是一百分的貨，需要那麼認真對待一次普普通通的期末考試嗎？」

「不是普普通通，事關升級的考試一點兒也不普通。」蕭笑首先糾正了胖巫師的用詞，而後停頓了一下，有些猶豫的看了看左右，最終丟出一顆炸彈：「另外——你們兩個，沒有提前畢業的打算嗎？」

鄭清兀自琢磨野妖逃走與黑魔法儀式失控哪種可能更大，沒注意博士這句話。

張季信一臉懵，撓了撓頭。

辛胖子的臉則瞬間泛了一層藍意。

「提前畢業？我們？」

他指了指紅臉膛男巫，然後又反手指了指自己，哈哈笑了起來：「開什麼玩笑！……能每學年攢夠學分，安安穩穩的升下一級，不像尼古拉斯那樣連續留級，就謝天謝地嘍！還提前畢業！真是飽漢子不知道漢子飢。」

說到最後，他的聲音卻越來越小，似乎漸漸意識到了什麼。

張季信替他問了出來。

「什麼『提前畢業的打算』？」他死死盯著博士，表現的出乎意料的敏銳。

蕭笑扶了扶眼鏡，像往常那樣。

「易教授前幾天找我聊了聊，」他清了清嗓子，終究沒扯出自己的那許多猜測，只是輕描淡寫解釋道：「我家裏長輩跟他聯繫了，希我提前畢業回家……我自然是不願意的。但易教授覺得還是不要跟家裏搞太僵，所以建議我提前畢業，然後試著申請留校。這樣兩邊都能有個代。他說，以我的績，在學校拿個助教或者研究員的職務應該不難……」

「所以，你也要提前畢業了？」胖巫師失聲道，引來周圍一片好奇的目。

「以博士的績，提前畢業才正常。」張季信卻顯得非常理解，安的拍了拍胖巫師的肩膀，轉而看向蕭笑：「所以司馬才讓你專心考試嗎？其實不用那麼急的，像清哥兒一樣，暑假再研究課表也不遲……」

他本能的認為蕭笑打算下學期申請提前畢業的事。

蕭笑乾笑了一下，聲音愈發小了許多：「暑假就晚了。教授的意思，是讓我這個學期就申請提前畢業。」

「那你的課表怎麼辦？」張季信也目瞪口呆了：「考試呢？離期末還剩下不到兩個星期了吧！」

蕭笑瞥了一眼同樣陷獃滯狀態的鄭清，嘆口氣：「課表可以補辦，考試……就像胖子剛剛說的，我挑那些能拿到學分的課程選修就可以了。」

也就他能隨隨便便說出這種氣死人的話。

「草！」

胖巫師最終丟下了這麼一個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