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，馮家發生這麽大的事，梁枝是咽不下這口氣的。

    與其他從中幫忙，不如自己下手解氣。

    梁枝要的也正是這句話，要親手替馮沛文報這個仇，旁人借手，都不夠讓心頭恨緩半分。

    “謝謝。”

    付政霖：“等這件事過了，我陪你出國看阿姨。”

    梁枝鼻尖泛起紅暈，是心酸的：“薑家的餘黨肯定到找的下落，國外那邊……你幫我多看著點。”

    “放心，我已經讓杜仲去盯著了，有況隨時匯報。”

    緒很低落，眼眶燒了一團紅暈，眼底卻浮現流出狠勁。

    付政霖調轉個方向坐，胳膊攬在腰上，把人拉近，下抵著茸茸的發，皮繚繞得微難耐。

    他嗓音輕：“有我在。”

    最好的話不是“我你”，也不是“我養你”，而是有我在，我會為你鏟平一切阻礙。

    梁枝口收，繃得發疼酸，強扯出了一句話：“我現在不方便，小姨的你到時候幫我……”

    一道手機嗡嗡聲，打破彼此間的和諧氛圍。

    付政霖掏出手機，是蔣世城的號碼，他眸子驀然斂幾分。

    “世城的電話。”

    聞聲，梁枝麵也跟著不自然的促。

    “我先接個電話。”

    付政霖轉出了病房，拉上門時有點風吹進來，擾得眼睛不適，心裏更甚。

    來電提示跳了許久，他遲疑著按下接聽，聲音低沉：“怎麽了？”

    那邊默了瞬，隨即揚起蔣世城略顯不羈的嗓音：“我在瀾湖警局，警察讓我打電話找人保我，我隻能……”

    幾乎是下一秒，付政霖心口跳著說：“我馬上來。”

    半小時後，他把車停在警局門前，踱步進門。

    嘈雜的警局裏，蔣世城就坐在大廳最偏僻的角落，上穿了一件白襯衫，歪歪斜斜的掛在上，肩膀跟領口都是汙漬。

    但他模樣格外沉穩堅韌，清俊的臉繃著，失了這個年紀該有的朝氣。

    眸子裏出薄涼，以及三分狠厲滋味。

    “我是來保他的。”

    付政霖看了幾眼，收回目，徑直走過去。

    聽到悉的聲音，蔣世城扭頭與他對視，兩秒撇開視線，他很狂妄囂張的道：“我把薑天揍了，他該死。”

    “嘭……”

    麵前的警察拍桌子，發出悶響：“你說誰該死呢？”

    蔣世城無視對方，口吻放肆：“薑天啊！還能有……”

    他的話尚在間，被付政霖一把拽起來，轉而對警察道：“警察同誌，我辦好手續回頭會教育好他的。”

    警察在兩人上各撇一眼，擺了擺手。

    聽人的描述，薑天被蔣世城揍得很慘，當時幾個民警都攔不住，局麵一片混。

    他是刻意尋著由頭來探監的。

    付政霖看破不點破。

    辦好一切，兩人前後腳出門，傷敵一千自損八百，蔣世城臉上掛了點彩，下顎骨傷一大片，口也是傷。

    他打薑天是下了死手的。

    付政霖本走在前頭，腳步頓住，蔣世城從他側肩而過，肩膀與他的相撞。

    “沒事吧？”

    “沒事。”蔣世城低低的應一聲，口吻無波無瀾。

    隔著米多遠的距離，付政霖掃向他，帶著幾分探究，年的臉早已長得格外剛毅俊朗，鼻梁高，薄抿起。

    已經有了幾分男人的韻味。

    尤其是他咬牙，下顎繃時，咬一閃而逝。

    “有煙嗎？”

    蔣世城朝他挑了下眉。

    付政霖人站在樹蔭，路燈過葉的隙滲出，映照在他臉上，臉部廓分明清朗。

    蔣世城微勾的角往下，麵目間掀出一嘲諷：“不肯給就算了，當我沒問。”

    “有。”

    往前走幾步，付政霖西服兜裏裝著煙盒，他掏出來抖開紙盒蓋子：“要幾？”

    蔣世城看向他，似是有些意外他的爽快。

    輕聲一笑：“三吧！”

    付政霖隻抖出一遞給他：“一煙的時間，夠你把事說清楚了。”

    蔣世城不語，彎腰俯湊過去，張咬住那探出半截的煙頭，輕輕往外拉，銜在上：“順便借個火。”

    他的玩世不恭，被付政霖盡收眼底。

    “說吧！”

    點好煙，他收回火機跟煙盒，眼皮下耷著，沉聲問起：“你怎麽想著去警局把薑天揍了一頓？”

    蔣世城繼而沉默，臉在無語下，更加的致出挑。

    他原本是個貴氣的公子哥，眼前竟然是滿戾氣，重得不堪。

    付政霖提重了音量：“蔣世城，你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麽狠的？”

    蔣世城眉頭一蹙。

    隨即又很快的拉下，恢複如常，連語氣都不帶緒：“薑天他活該，他死有餘辜，我隻恨當時沒下手更重打死他。”

    付政霖冷冷的說：“你打死他，你要坐牢的。”

    蔣世城宛如聽到個笑話，仰天大笑。

    明明是滴酒未沾，卻醉得像是喝多了。

    他角的笑意又深又濃烈：“坐牢？為了，我死都不怕，更別說坐牢了。”

    蔣世城睨著付政霖的臉，真摯誠懇的道：“你能為做的，我也能，你不能為做的，我更加能，就比如我打薑天。”

    這一刻，他才明白，蔣世城是為了給梁枝出氣。

    他的做法行為極端暴，但出發點從來都是。

    他滿懷熱忱真誠，隻為博得一笑，隻願回眸時，看到的都是他的好。

    付政霖忽然覺得，這種令人窒息。

    他眸子深了深：“你這麽做，不會激你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又不是，你怎麽知道？”

    明顯的，蔣世城逐漸激，臉上脖子一片緋，愈發沉深，他眼球微微的跳著，像是在忍憤怒。

    付政霖神閃過抹冷意：“你做這些，隻會讓心裏力更大。”

    蔣世城狠狠吸了口煙，濃白的煙圈在繚繞得他麵目不清。

    待得散去，臉出來，他輕浮的笑意在臉上綻放：“那你呢？小姨被人死，你看著一切發生，做了什麽？”

    指間的煙，被他得變形，煙頭燙到。

    蔣世城卻不知痛般，不放手，看得人揪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