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旌長舒口氣：“想救世城，隻能把薑家的罪行先揪出來。”

    再把鍋甩給薑天，畢竟死無對證，死人是不會說話的。

    付政霖主請纓：“這件事，我來理。”

    蔣詞看不懂，但付旌跟蔣賢清最懂，他是趁著這個時機，要幫梁枝從薑家那討回個公道。

    “政霖，外公年紀大了一日不如一日，我得來回兩邊跑，世城的事就拜托你了。”

    蔣詞說話間，極了慚愧。

    蔣世城打小兒，作為父親的蔣詞基本很管教，但他向來聰慧聽話，從孩時就沒給家裏惹過麻煩，這件事對蔣詞心裏打擊力都很大。

    好像是一座大山，在口不過氣。

    付政霖送著蔣詞出門。

    外邊剛下起朦朧細雨，蔣詞的司機候在車旁，拉開門：“蔣先生，小心地。”

    蔣詞上車，從裏邊遞給付政霖一把雨傘，抬頭看了眼人：“政霖，世城你多費心。”

    “我應該做的。”

    蔣詞與蔣世城母親，曾經也是這深城一段可慕的佳話，表麵商業聯姻，實則夫妻恩。

    蔣世城是夫妻兩的結晶，當年在圈也算是極數。

    母親離世後，蔣世城一度陷很深的抑鬱，幾次在生死邊緣徘徊，命是被撿回來的。

    直到他格穩定，蔣詞才選擇再婚。

    這些年，蔣詞二婚的妻子都未給蔣家添一男半。

    蔣世城在蔣家，被蔣南山看得很重。

    但他不夠好，又犯有先天的心髒病跟哮，這些年，蔣南山一直憂心忡忡，再三考量他接任的事。

    “舅舅這輩子也沒什麽牽掛，世城怪我教育不夠，從小疏忽了他。”

    付政霖眼球微：“舅舅，您有什麽事想問，就直接說吧！”

    蔣詞眸是一片暗沉，似有暗流在裏邊湧開：“他是為了幫梁枝報仇，才殺的薑天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有想過要勸他嗎？”

    也許在蔣詞心裏，梁枝已然了唆使蔣世城去謀殺薑天的人。

    付政霖啞然了瞬：“這件事跟沒關係，世城找到我們的時候，別說是，連我都沒想到他會去殺薑天。”

    蔣詞努力的勾住角：“但凡事沒這麽巧合。”

    樹蔭的幾滴雨水，噠噠摔落在傘布上，發出沉悶的響聲。

    付政霖直視著蔣詞雙目，但對麵不端倪，有種莫名對峙的氣勢。

    終於，他努力的維持神，笑著跟蔣詞說了句：“舅舅，我知道你個明事理的人。”

    說完，他徑直朝向蔣詞的司機：“張叔，麻煩你送舅舅回去。”

    相隔著不到半米寬的距離，兩人間濃烈的氣氛，旁人皆知。

    蔣世城是蔣詞唯一的兒子。

    梁枝又是付政霖放在心尖上的人。

    回進屋，付政霖把蔣詞遞給他的傘收好，擱置在玄關，蔣賢清先一步奪聲：“舅舅跟你說了什麽？有沒有談及到梁枝的事？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坐在沙發上的付旌，臉換了換，沉聲道：“這事不小，要是調查勢必得跟梁枝通氣，你打算怎麽辦？”

    薑天人死無對證，包括他手裏那些證據。

    付政霖坐下來，端起茶水輕抿了口，茶葉很濃，喝下去很口。

    他吞咽：“爸，梁枝對咱們從未有過二心，甚至當初為了保護您的清白，連馮沛文的仇都可以放下。”

    “清白”二字，刺進付旌心口。

    那都是年輕的事，但付旌是個是非分辨的人。

    他聲音淡淡，不辨喜怒：“那你打算怎麽辦？”

    “要說世城這件事，跟我也不了關係，倘若舅舅要問責，那就大家一塊站起來承擔。”

    總之，付政霖絕不會讓梁枝一人獨擋風浪，作為一個男人，他應該要立在前邊，而不是畏懼眼前半途而廢。

    他對的，從來都是熱烈且真誠的。

    蔣賢清：“既然你選擇，那就要想好麵臨的艱難。”

    三年前，付政霖也沒想到，如今的他要與自己至親的舅舅反目仇，而這一切竟然是為了梁枝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看完蔣世城的這幾天，梁枝一直不適。

    噩夢連連，頭暈腦脹，虛無力，站著都晃眼得厲害。

    理完揚湖的事，正式跟陸忍提了辭呈，手續辦理下來很快，陸忍出院還是去接的人。

    “聽說袁家請了律師，袁檸估計這幾天能出來。”

    梁枝認真聽著，陸忍坐在後座，把安全帶係好，啟車子開往薈萃園：“陸總，德行份我想一並折現。”

    聞聲，陸忍率先怔了下，隨後聲線隨和的說：“好，你什麽時候有空，我們直接辦理。”

    “明後天吧！”

    車開到一半時，寂靜的車廂，響起低沉提問：“我聽陳否說蔣世城出事了，蔣家這邊對你很不利，你要幫忙可以找我。”

    梁枝剛要拒絕。

    猛然想起陸家的背景，陸忍這句幫忙，不是隨口提的，他很認真，且會兌現。

    目不斜視，角上揚：“謝謝陸總。”

    “阿枝，你不用總是喊我陸總的。”

    梁枝從進德行起，第一天就跟著陸忍跑業務，了這些年，早就習慣了。

    陸忍繼而道：“你母親在國外，一個人在深城孤立無援，要是不介意你可以拿我當親人。”

    眼圈朦朧起了層薄薄的霧水。

    暖心的話，加上他那溫潤的嗓音，很令人想哭，在麵臨蔣世城這件事後，也算是會到了人冷漠。

    尤其是那天，付旌跟蔣賢清看的眼神，那一刻深深覺得自己是個局外人。

    這偌大的深城，陸忍的一句關心狠狠撞在最的心口。

    微微抬起頭，迫使眼眶的潤退。

    直到覺不到意，梁枝蠕，道：“我好的。”

    陸忍得到的消息遠不止於此，陳否將付蔣兩家的計劃都一五一十跟他提了，蔣詞跟付旌要翻薑家的案子，起點就是先扯出馮沛文。

    那麽，梁枝肯定會有麻煩。

    他從包裏出張卡，是房卡：“我在瀾笙有套房，一直沒人住，房卡你收著。”

    如果哪天躲無可躲，也好有一藏之地。

    陸忍關注的永遠都不是麻煩，而是梁枝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