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付政霖，你放我下去吧？”

    近乎在懇求他。

    付政霖不作，表神毫無喜怒，整個人就似生生被卡在不聲裏，但看是麵無表，實則橫竄洶湧。

    時間一分一秒的走，渾的溫度，隨著心漸漸變涼。

    “噠”地聲響，車門鎖開了。

    梁枝抹把臉，往地上踩，後是付政霖喃喃話語聲：“梁枝，下車前我最後問你一次，你想好了我們要分開是吧？”

    抿著，眼淚已經再次淌出，揪心的痛占據了全。

    抓住車門的手指泛白，鼻酸心哽：“想好了。”

    付政霖沒看，把頭撇過去，盯著玻璃外的馬路。

    “想好了就走，你知道我的格，一旦你從這裏走了，就再也別想回頭。”

    梁枝一腳深一腳淺的踏下去，落地時踉蹌了下，忍著心底跟上的疼，滿眼茫然前行，淚水浸得視線不清。

    不知走出去多遠，後響起發車的轟隆聲。

    隨後陷平靜。

    那種鑽心刺骨的痛意襲來，原比想象中猛烈，雙手環抱胳膊，緩慢的蹲在地上，從而緩解緒。

    深城的冬天冷。

    四麵環繞而來的涼風，吹打得皮僵，兩道淚痕掛臉上猶如冰柱子。

    “梁枝？”

    陸忍回見不到人，才出來尋的。

    站在門口，遠遠去看見樹蔭下，那抹孤零而怪異的影，大冬天蹲著，單薄的棉擺垂在地板，一塊被雨水浸。

    很是狼狽，路人時而看過去。

    聽到喚，梁枝回神抬頭：“嗯？”

    陸忍幾乎是一眼，便看清通紅發僵的臉，他眉頭鎖：“快起來。”

    蹲得太久，腰部以下都是麻痹，活關節試圖起，剛起到一半人重心不穩，跌回去。

    陸忍在倒下的瞬間，將人攬在懷裏。

    梁枝有些驚嚇過度，眼神泛起恐。

    “沒事吧？”

    他神迫，定定看的臉糾察。

    “沒事，就是麻了一下沒站穩。”梁枝沒顧上淚，索坦然：“他誤會我們的關係，回頭指不定會去德行……”

    “梁枝。”

    陸忍看的目很深沉：“我不怕他找我的事，不過付政霖也沒那麽卑鄙。”

    梁枝雙僵，走不路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能扶我進去嗎？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是真不住寒風侵襲，才開的口，陸忍搭手扶時，由於彼此高度不同，他要微微著腰，其實姿勢太久腰很酸。

    梁枝渾然不覺，後有一道目正盯著。

    付政霖坐在車上，眼睛裏出不明的神緒。

    他默默的將視線從的臉，挪到了陸忍那，牙關咬合力一點點收，崩出了咬。

    “梁枝，你拿我當什麽了？”

    聲音跟著心變涼愈冷，付政霖疼得捂了下口，鋒利而深戾的表，在臉部逐漸綻開。

    沉了口氣收起視線，發車子開出去。

    在做這一切之前，他做下個沉重的決定，深城有他一寸力，陸忍的德行機構，就別想再好好生存下去。

    付政霖手段從不仁慈。

    誰讓他不痛快，那人必定以十倍奉還。

    跟付政霖爭執時，梁枝的胳膊皮不慎傷，外加嚴重的冷冒，陸忍開車領去就近醫院，醫生簡單開了幾副藥。

    合著水吞服而下，口腔裏泛起一藥的苦味。

    接過手中的水杯，陸忍坐在旁邊：“覺怎樣？”

    “除了頭暈跟鼻塞，其他還好。”

    他手想去探額頭溫，意識到不妥，揚起的手指往回退。

    “能自己下地走嗎？”

    “能。”

    “天也不早了，我先送你回去。”

    梁枝牽強的勾：“謝謝你陸總。”

    “跟我沒必要那麽客氣。”

    有說不明的滋味，與陸忍之間，本該是陌路人，卻總是冥冥之中老天都牽著兩人走，但梁枝看得很清：“袁小姐怎麽樣了？”

    一同出門，陸忍語氣不鹹不淡：“袁家在撈，很快會出來。”

    梁枝知道，是陸忍原諒了袁檸，沒打算追責，不然即便袁家道上有人，也很難撈人。

    “也好的。”

    陸忍說：“當初解除婚約是我有負於，這次也算是把還了，以後各走各的，不相往來便是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旁人的事，梁枝從不多問，陸忍幫拉開門：“你回哪？”

    “回城郊吧！”

    的東西行李都在那，得回去收拾好，再考慮出國找馮珊的事，機票訂在三天後的。

    陸忍：“你把所有的事都理得幹淨利落，直到最後一刻才跟付政霖說明白，對他來說，是不是有點太殘忍了？”

    梁枝如鯁在，心像是麻麻的針紮。

    很，也很無奈。

    “非走不可嗎？”

    梁枝臉微垂著，沒吭聲，作為局外人的陸忍分析：“說到底蔣世城的死，你們不是直接關係，蔣祠揪著這個由頭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已經決定好了。”

    陸忍沒再說，開了車：“你想好就行，什麽時候走？”

    “三天後的機票。”

    在深城，早無親無故，除了跟付政霖，梁枝毫無牽掛，想走自然是走得很灑隨的。

    “蔣詞答應幫我翻小姨的案子，不管結局如何，我想請你幫忙盯著點。”

    陸忍砸吧，好幾秒吐出一個字：“好。”

    在回程的路途上，梁枝的電話響起好幾次，按了靜音鍵，刻意裝作聽不到。

    隔了幾分鍾，一個微信息跳出頁麵：接電話，不然我直接去你家找你，兩條路你自己選，我知道你在陸忍車上。

    有些心驚。

    忍不住用眼角餘掃了下陸忍，他沒注意到，目不斜視的開車。

    梁枝撥起手機，發了個簡短的信息：等會我打給你。

    約莫十秒鍾，響起的不是短信，而是電話鈴聲，屏幕上清楚印著“付政霖”三個大字。

    “接吧。”

    梁枝本能的車座，下意識提起口氣：“喂。”

    “你跟陸忍什麽時候開始好的？”他聲音如常，毫無異樣。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，我們之間……”

    付政霖忽然淡笑著，低聲問：“他送你去醫院，都好心的送你回家，你別告訴我，你們就是普通朋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