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前我覺得這孩子好的，沒想到做起事來這麽絕，知人知麵不知心。”

    付政霖角彎起，不鹹不淡的說：“怨不得人家，況且結婚三年，我對也沒好到哪去，心裏有怨氣。”

    說不怪是假的。

    當晚，淅瀝瀝下了一夜的雨，冬季的雨水不甚多，卻偏偏下得不休不止。

    淩晨三點，付政霖被疼醒一次。

    睡姿不端，到了掌心位置，紗布被滲得鮮紅，有一團浸到了床單上，他起去換了藥跟紗布，重新包紮好。

    折騰一番回頭，睡意全無。

    擱置在床頭的手機嗡嗡響，是杜仲的電話：“付總，我查過了，蔣確實是在外城養病。”

    住手機的左手了，付政霖視線低垂，眼皮蠕下：“還有別的事嗎？”

    “有件事我覺得蹊蹺，蔣總把負責蔣的傭人全換了，既然人沒事，為何蔣總還要執意支開蔣老先生呢？”

    大家都是聰明人，話點到而止。

    蔣詞支開蔣南山，本意是怕他深打擊，扛不住。

    可蔣世城被保出獄，並且養傷無恙，卻還把蔣南山蒙在鼓裏，這事就不簡單，要麽是蔣詞瞞了什麽，要麽是他做了什麽。

    手掌忽地又疼，這次更烈了幾分。

    擾付政霖思維：“國外那邊怎麽樣？”

    “梁小姐確實去找了母親，是……陸忍送去的。”

    有種萬念俱灰的滋味，手指不由得收，疼上加疼，紗布再次染紅，剎那間滲出，溢得滿手皆是。

    付政霖忍著疼，用消毒藥水清洗了一遍。

    他嗓音抑：“秦瑤的事，花點錢理一下，要是再鬧直接讓公關跟上。”

    “明白。”

    “還有件事。”

    “說。”一個字吐得無波無瀾。

    杜仲開口：“德行被陸忍轉給了杭城的喬總，估計是打算接任陸氏。”

    如此一來，陸忍跟付政霖在商場上，，麵對麵的機會隻增不減，兩人本就結有梁子，這不是件好事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梁枝到點的第三天，才把時差倒轉好。

    拖了這趟出國的福，見到了梁至行，馮珊生病住院，跟梁至行的人在一個院區，他是來陪產的。

    高齡的臉上不顯歲月痕跡。

    這些年，梁至行在國外混得風生水起，人也是愈發得意。

    梁枝兜著藥袋，看到人時，他正扶了個豔奪目的人下臺階，那人甚是臉。

    一眼認出，是先前在深城醫院，跟付政霖麵時撞見的孕婦。

    心底泛起陣陣愕然，梁至行率先出聲：“阿枝。”

    “真巧。”

    梁枝說的不是梁至行，而是人。

    對方看到，亦展現同等詫異神，麵對麵一閃而逝：“我們之前是不是在國見過？”

    梁枝看向：“這位士記可真好。”

    沒想在這麵，難免是有點尷尬的，梁至行千言萬語說，但礙於氛圍，他強行吞咽：“付敏，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老婆，我知道的。”

    梁枝回應很爽快。

    但卻讓對麵兩人無不是噎語無話，梁至行麵目微尬：“你什麽時候來的國外？”

    彎，裝作若無其事：“就這幾天的事。”

    “你跟你媽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跟我媽很好，不用你擔心，更不需要你照顧我們什麽，你還是把心思多放在老婆孩子上。”

    梁枝裏吐聲，說的話是對梁至行，看的人卻是付敏跟懷裏的孩子。

    嬰兒在懷中咿咿呀呀，話都吐不清。

    看模樣還不到半歲左右。

    突覺心酸，是替馮珊心酸的，原來那次梁至行大老遠回國，是為了讓孩子出生在國，去跟付家見麵說親的。

    從兩人的狀態上看，付家人應該對梁至行很滿意。

    這樣的念頭產生，便在腦中揮之不去了。

    梁至行還想說，梁枝沒給機會，強咽下口唾：“我還有事，就先不說了。”

    看到對方看自己的眼神中，滿懷了愧疚。

    本來很是意氣的臉，竟然有幾分滄桑。

    提著藥進門，馮珊正跟護士聊談，外語說得很撇腳，但也稍微能聽得懂一些，應付一些日常基本沒問題。

    “藥都撿好了，下午辦理出院。”

    梁枝不笑，麵無表。

    馮珊隨意的嗯了一聲，開口跟講：“你這次來看我，大概能待多久？”

    “怎麽了？”

    馮珊聲音低些：“你來這幾天，我都沒見著政霖給你打過電話，男人有時就是薄，你不在邊他指定來。”

    潛臺詞是：你得回去看著他。

    一莫名的心力瘁湧到心口，梁枝鼻尖瞬間酸不已。

    側對著人，馮珊看不到正臉，裏絮絮叨叨：“就算他不招，人家人也不瞎眼，自己都得往他上撲。”

    “沒有的事。”

    “你就這麽放心他？”

    梁枝直起腰，自顧自倒杯水，吞咽兩口裏泛苦：“不是放心，是我跟他分手了。”

    馮珊張著。

    想說話，卻不知從何說起，啞然震驚在心橫衝直撞。

    足足消化半天，馮珊才提聲問了句：“所以你來我這，是因為兩個人鬧掰了？”

    馮珊一直覺得即便梁枝跟付政霖離婚，但隻要兩人好，那付政霖就會保的安穩富貴，分手代表著一切虛無。

    切利益被斬斷，自然急眼。

    梁枝很淡定：“嗯。”

    馮珊深吸口氣：“那你還回去嗎？”

    “不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怎麽能不回去？不回去等於……”

    梁枝認真盯著馮珊，言語堅定：“這次是真的，我跟他分手沒有轉圜的餘地，你也別想著以後能考付家起死回生。”

    被穿心，馮珊也不惱火，眼中的緒被一莫名的冷靜取而代之。

    今非昔比，總不能著梁枝去跟付政霖和好。

    “往後，我們得靠自己，靠別人站不穩，更站不踏實。”

    說完，為了讓馮珊安心養病，梁枝說：“我這幾天已經開始陸續在找工作，你也不用太擔心生活問題。”

    不能大富大貴，但起碼吃穿用度不愁。

    許是被的堅持打，馮珊沒再托詞，安安靜靜，但眼底免不了著點不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