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枝收到一條匿名短信，那人跟說：蔣世城沒死，人在揚湖。

    連著打過去，對方卻提示無人接聽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第二天，陸忍從深城趕來，來得特別急，滿臉風霜未退。

    沒等他出聲，梁枝一手著手機，翻開摁在桌前，聲線清朗：“所以，你們都早知道，就我一個人被蒙在鼓裏。”

    陳否去看陸忍的臉，看了眼收回。

    眼眶發紅，嚨哽咽沙啞：“為什麽不告訴我？”

    “阿枝……”

    梁枝忽地勾笑了下：“我理解，你們是怕我知道真相，一時間接不了，剛才是我緒激了。”

    收斂好，半分不顯慍怒：“不應該對你們吼的，對不起。”

    陸忍看著眼前人，心都疼得揪起。

    他走近，出手摁在肩膀上，一寸寸攬住：“是我們的錯，不該瞞著你。”

    作姿勢像是安生氣的小孩，梁枝也出乎意料的被安住了，臉部繃的神慢慢舒展開，變得。

    仰頭。滿眼的期許希，低聲問：“蔣世城真的沒死嗎？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陸忍重重的點了下頭，他特別堅定的說：“他在揚湖養病，有蔣家的人照顧著。”

    驟然之間，一滾燙的清淚奪眶而出，梁枝覺得眼睛像是決了堤，止不住。

    那種，無疑是守得雲開見月明，心裏的罪惡懺愧也在這一刻一並解，上的枷鎖卸掉，像個恢複自由的囚人。

    陳否看不下去：“是蔣詞做的，他早就知道蔣世城喜歡你。”

    梁枝抹了把眼睛：“我想見他。”

    “現在恐怕不行。”

    “那什麽時候能見？”

    梁枝有衝，想要立馬見到蔣世城，說清道明這一切。

    陸忍：“我的人說，他目前於昏迷狀態，而且蔣詞嚴加看守，連付旌都見不到人。”

    “隻有一種辦法，那就是曝蔣世城沒死的消息，得蔣詞不得不澄清，讓蔣世城麵，他那麽看重利益的人不會拿整個蔣家去博。”

    陳否說完，梁枝否定：“不行，蔣詞手段狠辣，不能他。”

    誰知道他手裏還有什麽把柄，或者說誣害人的“證據”。

    自己掉進去沒事，不能牽連陳否跟陸忍。

    沉默片刻，梁枝眨下眼說：“去見付政霖。”

    聞聲，陸忍和陳否的心都被瞬間提起，前者說：“他現在在付家，也不太好見麵。”

    陳否想了下：“我倒是聽謝延說，蔣詞在陵園辦了塊墓地，付政霖這幾天肯定會去那邊祭拜的。”

    三天後，深城下起一場淅瀝瀝的大雨，綿延不斷。

    上萬山陵園的路不好走，車還在半路拋錨，付政霖跟顧巡被困在半山腰，等待山底救援隊上去拖車。

    他掉西服，出白襯衫：“這雨下得可真不是時候。”

    顧巡沒作聲，從裏了凳子給他：“先在休息區坐會吧！救援隊一時半會是上不來的，這麽大的雨肯定得熬到雨小點。”

    付政霖彎腰坐下，目遠眺著山頂的那塊小坡。

    那是蔣詞給蔣世城特地辦的墓園。

    若有所思間，手機響了。

    是謝延打來的，他沒接丟在一旁，顧巡挑眉看一眼：“怕他套你話？”

    “他現在跟陳否穿一條子，我上哪去那邊馬上都知道，這小子為了個人，連兄弟都能出賣，純粹的見忘友。”

    顧巡笑笑沒說話。

    付政霖扭頭，真切細致的掃他的臉：“該不會你也有什麽小心思吧？”

    “沒。”顧巡笑中帶苦：“我跟梁枝早就沒聯係了，是我刪的。”

    彼此間陷良久沉默，耳畔不斷刮起風聲，和不停歇的雨落聲。

    付政霖開了瓶水，輕抿下幾口，結翻滾吞咽：“你是發自心的喜歡？”

    “算是吧！”

    “什麽算是？是就是，不是就不是。”

    顧巡思忖片刻，給出答案：“是真心的。”

    在付政霖印象中，他們幾個一塊玩到大，顧巡什麽格他最清楚，表麵看著溫文爾雅，特別的清淨，但心裏倔強得很。

    他認定的東西，無人能撼。

    “那為什麽不追了？”

    顧巡也說不出緣由，不知從哪一刻開始，他忽然醒轉，決定放手。

    是梁枝去看付政霖的那一次，還是得知他車禍，哭著去醫院的那一次。

    “不想了。”走不進的心。

    這三個字，飽含了顧巡滿心的無奈：“政霖，說真的，我比你更早的時候喜歡，也在更早的時候知道了解。”

    付政霖把沒開的水遞過去，低垂著視線沒看人：“說說唄。”

    “大二那年我就認識了。”

    馮沛文起先介紹顧巡跟梁枝認識，是在一次聚會上，穿著一潔白的子，很長到腳踝。

    晚宴之中，各種名門千金奪目耀眼，卻唯獨沒有的清純，梁枝的存在，好似一團汙泥之中，自顧盛開的蓮荷。

    顧巡一眼就被的氣質吸引住了。

    這一眼便是幾年。

    顧巡搭上這條線後，跟梁枝也多次流，但每次也都興致缺缺，不太表現出分。

    直到馮沛文把梁枝介紹給付家，他接了命運的安排，與劃清界限。

    他一休閑套裝，深灰的領開了一顆扣子，涼風吹得口泛起層皮，顧巡問付政霖：“你兩結婚那天，你知道跟我說啥嗎？”

    “說啥了？”

    “給我發信息說，早知道小姨錢，應該嫁給我這樣的。”

    一口氣頂在嚨口，付政霖眼睛得通紅。

    轉而他笑了笑，眼裏的憤化為平淡：“是嗎？”

    顧巡：“那時候多無助，你不懂。”

    無人得知，那一夜他人生中第一次心，想要從兄弟手裏，把這個人搶走，但終究理智戰勝了衝。

    “都這麽說，你沒想過搶走？”

    “當然想過。”

    他不僅想過，還無數次起心意。

    顧巡角咧開，出苦的笑意：“但也隻是想，所以我覺得自己不配，因為無法全心全意，拋下一切去找。”

    說白了，他是有顧慮的，也有自己的私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