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說，這事得怪你。”

    梁枝撥他兩眼，語氣明顯的放了下去：“好了，這幾天你生病我照顧你。”

    “算你有良心。”

    立馬警告他：“也就是照顧，你可別得寸進尺。”

    付政霖長歎口氣，心裏哀怨得很，他現在有心而無力：“我都這樣了，你覺得還能對你做什麽嗎？就算給我那個心，也沒有力氣。”

    看他不像是說假話糊弄人，梁枝安下心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餘下的春節，付政霖都是靠著藥過日子，一天三頓，按時按點的吃。

    到了藥點，不用他自己惦記，梁枝親自給他端上來，還親力親為的喂給他吃。

    付政霖心裏苦，可有苦說不出：“人家大春節的，到玩，我是遭了什麽罪，要在病床上躺著，連口風寒都吹不得。”

    梁枝怕他病嚴重，家裏的門窗能關的關，盡量隻留一個通風位置。

    這個天氣的寒風很吃勁，一吹藥等於白吃。

    聽他整日絮絮叨叨的，都不耐煩：“你要是想出去吹風，也沒人攔著你，隻是病重別再讓我照顧你。”

    “你讓我自生自滅啊？”

    “我可沒說。”

    付政霖吃完藥，端著杯下樓，在廚房忙倒著煮粥，他現在食辛辣刺激的食，大多時候都是喝點瘦粥。

    起先熬得還不是特別順利，熬多了能生巧，現在連刁的付政霖都覺味道饞人。

    “吃東西……”

    梁枝進門時，付政霖正在打電話，他手對做了個“噓”的手勢，病態纏臉沒退，上穿的還是買的病號服。

    也就是件很普通寬鬆的睡。

    走進去，把東西放好，本想先退的，付政霖嗯啊了兩聲，掛斷電話。

    “怎麽了？”

    梁枝又不是眼瞎，當然看得出他臉不太好，遂而才這般問他。

    付政霖出口氣，手指摁在太輕輕了兩下，嗓音還嗆著幾分沙啞勁：“剛才家裏打來電話，說我外公隨時有走的跡象。”

    付旌他能回去就回去一趟。

    蔣南山從之前撐到現在，已經算是個奇跡。

    “那你得回去啊！”梁枝幾乎沒想，直接出聲：“你現在這個狀態能自己回去嗎？”

    “這個沒問題。”

    一想到他要走，其實心底是很不願的，但是蔣南山是付政霖的外公，不能自私把他留在這，不顧自己的親人。

    心裏空落落，梁枝撐著臉上的自然得：“打算什麽時候走，我幫你收拾東西。”

    “今晚吧！”

    他行程太過突然，梁枝還怔了下，幾秒緩神：“那我現在去弄，你先躺一會休息下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看得出，付政霖這一遭病，整個人都沒勁癱。

    不然按照他平日那種鬧騰勁，梁枝早就發幾次飆火了，這幾天是半點脾氣都沒激起來過。

    看著往裏走去取行李箱，他跟過去，目落在人彎腰蹲下去的背部上：“阿枝，等我理好事，再來找你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梁枝應聲很爽快：“那你可一定要來，別騙我。”

    這個時候，說這些話，倒顯得自己有些矯了。

    可都是心裏話，不吐不快，憋得難。

    付政霖眼底嗆起幾分憂傷，說：“不用收拾太多東西，到時候我反正還要回來的。”

    他來時東西拿得多，能拿到的幾乎都拿了，拎了兩個大皮箱子。

    梁枝眼眶驀然起來幾分霧氣：“好，我知道。”

    很舍不得，付政霖在時，總覺得他磨得煩，恨不能罵他打他一頓，真當人要走了，心裏是千萬縷的不舍。

    手腳麻利，很快行李打包好。

    又去浴室取了他平時用的日用品，塞進箱子的小收納袋裏。

    付政霖回國趕得急，冒都還沒好痊愈，到機場時，是顧巡跟謝延去接的人。

    謝延還沒開口，他知道他想聽什麽，在車上自顧的說了句：“見過陳否，人很好，人家在國外待得比國好。”

    “看來這是不想回來了。”

    顧巡刻意這麽說，打趣謝延的心窩子。

    “你不刺我，心裏不痛快嗎？”謝延擺臉，眼珠子都要翻爛了。

    付政霖咳嗽兩嗓子，清清嚨：“跟陳南潯之前合作的事，我都給你探聽清楚了，人家是被的，陳南潯跟有過節。”

    “什麽過節？”

    顧巡問。

    謝延一聲不吭，但其實他聽得比誰都認真。

    付政霖提高嗓音：“兩人之前離婚的時候，因為一個房子產生過矛盾，所以陳南潯算是報複，才著合作。”

    這話一落聲。

    謝延不說心裏有多高興，起碼也是顧慮打消了一大半。

    付政霖繼而道：“跟陳南潯解約，欠了四百多萬的違約金，是梁枝幫給的，但這個錢肯定要還回去，所以……”

    話沒說完，點到為止，懂的都懂。

    如果話到這份上，謝延還不懂怎麽做，那就隻能是等天意。

    顯然謝延不是傻子。

    他朗聲：“謝謝你啊！出個國還替我弄到這麽個大消息。”

    顧巡沒好氣的逗弄他：“人家都這樣了，你好幾次跟決裂，怎麽到這個眼上，還想著跟人好，這可不像你謝延的格。”

    “去去去，我這深，哪像你們。”

    “我們怎麽了？”付政霖第一個不滿反抗。

    謝延看他一眼，說：“你很好啊，我說的是另外一個。”

    顧巡正開著車，目視前方，笑意迎上臉龐，他笑得很不正經那種。

    “顧巡他很好。”

    謝延不懂他，付政霖卻懂，他心心念念了梁枝很多年，這些年在顧巡邊的人看似多，實際上跟他沒有過什麽深接。

    謝延嗔怪著眼：“喲你這出趟國，怎麽連子都給變了，什麽時候幫著顧巡說話了？”

    顧巡嗆他：“我們幾個，我跟政霖是兄弟，你是個意外。”

    “瞧瞧，這是人說的話嗎？”

    顧巡越過謝延的玩笑，抬起眼看了下後視鏡：“這次你回來，打算在國待多久？”

    他們都知道，梁枝在國外，付政霖肯定是待不住的，回來無非是先理好蔣南山的事。

    “一個月吧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