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樣的方式招數，他太悉，是付南的手筆沒錯。

    付政霖有些捅心窩子的痛，付南跟他一起生活，並肩而來這麽多年，他到現在才看清他的真麵目，付南的狠心比他想象中更甚。

    他甚至覺得如果那天不是因為警察突然到訪，付南會不會停手。

    梁枝問：“那我要不要理掉？”

    “不用，他明天肯定還會送的。”

    果不其然，第二天的花如期而至，時間點掐得很準，休息室的桌上都快放不下了，重癥病房的病人都沒有他花多。

    付旌看了一眼。

    隨後跟付政霖囑咐道：“你也別想著給他留什麽後路，付南這個人從小就狼子野心。”

    他跟蔣賢清是看著付南長大的，心裏最清楚。

    付政霖沒出聲，付旌梁枝：“你先去給政霖倒壺水，我跟他有點話聊聊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轉，拉上門離開。

    付旌坐在對麵的椅子上，麵目嚴肅：“待會警察過來做筆錄，你也別對他留，付南跟咱們早就不是一條心了。”

    付旌抿著，好久都沒出聲。

    知子莫過父，付旌怎會不知道他心裏想什麽。

    “政霖，付南現在在到找付氏這些年黑白兩道的證據，他是沒打算給咱們留後路的，要是你保他……”

    結局可想而知。

    就要用整個付氏的前程來做代價，付政霖目深沉，他瓣輕開，說了聲：“他在裏邊過很多苦，是不是你們的手腳？”

    這事，還是昨天晚點顧巡來醫院看他，親自跟他講的。

    說起這個時候，付政霖心髒都在跳，他沒想到蔣賢清跟付旌背著他，做了這麽多傷害付南的事。

    他如今要反抗他們，也是意料之中。

    付旌啞言，付政霖目正正的看向他：“爸，你跟媽為什麽要這麽做？其實心裏跟他現在想的是一樣的吧？”

    為了自利益，不折手段。

    “那這樣，你們跟他現在的行為又有什麽區別呢？”

    付旌如鯁在，吐不出半個字，臉也是夾在難堪與難看之間。

    付政霖沉口氣：“爸，我們不應該怪他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你顧及兄弟，但不能讓我們這把年紀，再這麽大的創傷，付南的事……我會跟你媽找到他，親自道歉。”

    這是付旌能做出的最後讓步。

    為了這個家，為了留住付氏，這可是付家三代人的心，要是在付旌手裏沒了，他都沒臉下去見付東旭。

    付政霖麵容繃，繃得下顎線格外的明顯淩厲。

    他咬咬，嗓音很輕沉：“他未必會見你們，現在他跟梁青走在一塊，就算是……”

    剩下的話再也吐不出，付政霖已經能想到往後付南會麵對的結局，他不願親眼看著這個兄弟，墮落到這個地步。

    付旌：“除了這件事，其他的時候，我跟你媽都是拿他當自己的孩子照顧。”

    付政霖眼底浮現淡淡的笑意，卻不是暖的，有些諷刺帶冷。

    “你們有沒有真正待過他，我不清楚，隻有你們自己心裏最清楚。”

    聞聲，付旌的臉龐明顯下，角出現了搐的怪異。

    付政霖其實什麽都知道，也明白，隻是話不好說得太直白，畢竟介於父子之間的這層關係，他不好太打付旌的臉。

    梁枝接了個陳否的電話，陳否說辦完事趕來看付政霖。

    來得急，臉上一麵風霜未消退，急急忙忙就去病房看人。

    陳否捧著花進門，看了眼床上的男人，賊兮兮的道：“看來阿枝照顧得不錯，住著院的人還能這麽麵紅潤。”

    “我多謝陳大律師來看。”

    再見時，兩人之前的那濃烈火藥味不複存在，有的都是平淡心。

    把花放好，陳否象征的問一聲：“覺怎麽樣？大概什麽時候能出院？”

    付政霖這些時日著梁枝對他的好，他甚至覺得住院都是在福，除了醫院飯菜夥食差了點，別的都很滿意。

    “暫時還不確定。”

    陳否把他心底的那些小心思看得的。

    提聲問道：“看樣子，你是不太想出院啊！”

    梁枝端著杯水，遞給陳否：“喝口水。”

    又幫忙將下的外套掛起，看得付政霖直蹙眉，陳否就打趣起他：“用不著這麽小心眼吧，我是的又不是男的。”

    “他就這樣，你別理他。”

    梁枝這話一出，付政霖心裏更加不平衡了。

    陳否嘖嘖兩聲：“瞧他看我那眼神，恨不得刀死我。”

    “我哪敢。”付政霖下意識的去打量梁枝的臉：“我要是刀你，還不得直接被先刀了。”

    梁枝也不慣他：“陳否跟我可是有革命友誼的，你們不一樣。”

    “得得得，你可別這麽說，我在深城還得靠著付總混日子呢，他要是不開心腳下跺三跺，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可就遭殃。”

    陳否客氣，付政霖比更客氣。

    “別人我倒是敢，但你陳大律師我還真不敢，畢竟我現在歸阿枝管。”

    話裏話外都是深意。

    陳否眼神賊賊撇到了梁枝臉上，臉蛋緋紅一片：“那我別的不說，就等著你們好消息了，什麽好消息大家都懂吧！”

    謝延走到門口，恰好聽到這句話，心裏哽了下，眼圈裏的霧氣又甚了。

    他推門，都沒看陳否，徑直走進去。

    陳否看到他時，有些發懵，轉瞬臉變為尷尬為難。

    起：“那個……我還有點事，就先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去送你。”

    梁枝送出門，其間謝延的眼睛都沒抬起撇一下，裝得莫不在乎，付政霖深刻的眸子看他：“怎麽了？見麵尷尬？”

    謝延一屁坐在沙發裏，半分不見外的說：“隻要不尷尬，我有什麽尷尬的？”

    做了對不起人的事是陳否，又不是他，他不帶怕的。

    “倒也是，斷了好。”

    謝延這次是打心底裏要斷，對陳否沒抱任何的希，所以當付政霖揶揄他的時候，他一聲不吭，裝得若無其事。

    “好點沒？還痛不痛？”

    付政霖聲音輕淺：“好的，再過不久就能出院了。”

    “到時候我跟顧巡請你吃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