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凈詞一個電話召來了祠堂的負責人,五十多歲的大叔,等人拎著一串鑰匙來,他上前打招呼說:“王叔,人來采訪。”
王叔和氣地說:“凈詞提前說了聲,今兒沒讓游客進,平時還是不人來參觀的。”
時以寧走在前面,假意在拍上面的牌匾,拍完后鏡頭往下,掃到男人致的眉目,與墨的襟,不過癮地拉了拉鏡頭,聚焦他凜冽清冷的五。
梁凈詞抬一下手,手掌離鏡頭有些距離,簡單提醒一句:“我不鏡,抱歉。”
“啊,好的好的……”
時以寧尷尬地把相機收起來。
梁凈詞立在階前,等人進去,是要殿后的意思。
姜迎燈跟在隊伍的尾上,穿件方領肩的淺紫長,頭發松散著,沒太在意儀態,就隨風把發尾揚,松弛的眉目間有著一別有韻味的,手稍稍提著角生怕被踩到,路過他時也沒刻意避開視線,大方而坦然地對他微微一笑,沒有半分的忸怩與拘謹。
梁凈詞斂眸,看向門檻。
“青苔,小心。”
姜迎燈忙一低頭,驚覺險些就要踩上一塊膩的青磚,小聲驚呼:“天……”
而后趕忙挪開米的瑪麗珍鞋,頷首說句:“謝謝啊。”
梁凈詞幾乎沒來得及對上的視線,姜迎燈便挪開了眼,腳步稍快追上前面的人。
“周暮辭,我沒找到攝像電話,你催一下他們趕過來,我看天氣預報,一會兒可能要下雨,我們快點把這邊的拍完吧。”
周暮辭回眸,接過手里的臺本。
姜迎燈指著紙上容,跟他說拍攝的計劃。
完煙,習慣要塞顆薄荷糖,但今天車里只有話梅,梁凈詞險些被這糖酸倒牙。
再見一面,心底還剩下什麼呢?難過、不舍,沒能將留住的憾,還有見到旁有人時的一點酸。
如投進口中的這顆話梅,沾了舌尖,微妙的一點滋味,慢慢地下溢,填滿了心。
聽了那麼多有關相思的陳詞濫調,都不如見上了面卻被裝不識的殺傷力。
他站在門檻之外,久久沒有繼續邁步,在想還要不要往前走去。
這似乎不是他期待的重逢。
第49章 C05
梁凈詞沒怎麼來過家中祠堂, 上一回還是小的時候跟家里老人一塊兒祭祖。后來長大了,就對這些文化習俗沒太大的遵循意愿。大家族里難免許多的繁文縟節,跪拜行李的條條框框, 令他到拘束。
攝制團隊在取景的時候,他也立在門楣之下稍作打量。
是一座三進式祠堂。祠門兩座石獅子中央是盛著旺盛香火的寶鼎, 兩側建著清幽小筑, 池沼假山等人造小景,院落很深, 寢堂就有好幾座, 門中又是門,再往前一道門檻,見一水榭戲臺, 二層樓閣,現已蕭條。
梁凈詞隨了一段路,沒再往前, 手抄兜里,站定在翠的玉蘭樹下。
王叔見他不再往前, 也跟過來, 暗測測地問:“這是不是拍了得上電視啊?”
梁凈詞應了聲:“教您怎麼說您就怎麼說,一般有臺詞兒, 照著念就。”
“那可不能丟人。”
他替王叔扯了下口略顯凌的領帶,安說:“不會,梁家靠您增添福。”
王叔便放松地笑了笑。年過半百的小老頭,也是家里老傭人了, 看著梁凈詞長大的, 很深,就像他另一個爺爺。
“我不跟了。”梁凈詞替他領帶重新打好一個利落的結, 低低地說,“有什麼事您喚我。”
王叔說:“行,那我去了。”
他淺淺頷首:“嗯。”
梁凈詞在樹下站著。
姜迎燈的余里,便是這副落花人獨立的景象,在香火的青煙之后,男人一肅靜的黑,長鶴立在那圣潔盛開的玉蘭之下,面容雍容平和,漫不經心地看一側的功德碑,若此刻拈來一則標簽,在他上的應該是:穩重自持,謙謙君子。
賊心不死的還有時以寧的相機。
剛被舉起來,姜迎燈看見,還是小聲勸了句:“別拍了吧,萬一流出去不是得罪人麼。”
時以寧聽話地收回,但視線仍眷不舍地看了兩眼梁凈詞。
周暮辭腳步快,已經走完兩圈,回來說:“好氣派,有點像公祠了。”
姜迎燈淺笑說:“確實,我家也有個祠堂,相比之下跟個土地廟似的。”
章園也笑起來:“不然說大戶人家呢。”
接著攝制組趕來,鑼鼓地錄節目。
王叔雖沒見過大陣仗,但采訪下來游刃有余,表現得,興致高昂,配合得很不錯。
一段采訪結束,鏡頭后面,時以寧好奇四周:“咦,剛剛那帥哥呢?他沒過來麼。”
王叔看向,疑心有什麼安排:“他在隔壁間歇著,找他有事嗎。”
時以寧:“沒沒沒,我還以為他走了。”
這年頭,有副好皮囊的男人實在難得。章園在給王叔補妝時,時以寧又心湊過來,向王叔打聽:“他是梁遠儒的孫子嗎?長得好帥啊。”
“是啊,那是我們家大爺,人長得俊,一表人才,”王叔揚揚眉,得意地豎起大拇指,著聲開始吹噓,“要學識有學識,要涵養有涵養。姑娘們都提著禮,排著隊登門想嫁進來,可惜咱家爺一樣不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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