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迎燈握著手機，想他們虛無縹緲的以后。

想起那捧花，以及到現在都覺得不切實際的祝福。

然而無論節如何發展，會記得，在停不下顛沛的年歲里，誤這皇城腳下的富貴風流地，也有人甘愿為鋪滿半城的玫瑰，保人在他鄉，一路順遂。

在那淺淡的花香之中，聽見梁凈詞說：“我也在等。”

第58章 C14

有人搞浪漫, 有人惦記錢財。

問花多錢，問了半天，話里話外害怕謹慎得很, 他不要越紅線，不想再發生任何讓擔心的事。

梁凈詞笑笑說, 沒, 是找人說了，磨一磨皮子。

他說, 他就是一人民公仆, 清廉得很，哪兒來的巨資？

姜迎燈本來將信將疑，聽他說清廉, 又不像假的，放下一顆懸著的心，只是嘆他的關系網發達。

寥寥幾句說完, 也沒多余的意圖，剛才急沒考慮就撥出去的電話, 現在難以利落地收尾。

于是各自沉默一會兒。

“工作順心。”最終, 梁凈詞給了個臺階。

姜迎燈淺淺jsg地嗯一聲：“再見。”

通話結束，再看外面。

梁凈詞以前送過一束花, 可惜敗得太快，假意怨聲載道，跟他撒說不開心，于是時隔多年, 他換一種方式補償。

現在倒是不必擔心枯萎了, 但此刻姜迎燈心里有種說不上的復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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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辦公室里，姜迎燈查閱資料, 看了好幾遍梁朔和拂曉的故事結局，投湖殉那一段委實慘烈。

姜迎燈心不在焉地看著電腦上的文字，思緒飄然。

又往上劃一劃，看他眠花臥柳的風流歲月。

章園說：“沒想到那麼浪的一個男人會為了殉自殺，也不知道其中經歷了什麼思想斗爭。”

姜迎燈回神，說：“人都貪生，到違背本。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孽緣吧，不認識大概好些。起碼能活得久一點，兩個人都是。”

章園說：“只是我們這樣看，認為他們不認識為好，也許企盼來生的時候，這倆人反而覺得很解呢，能做出這種選擇，你說是看得太，還是看得不呢？”

作為母單的鉆研一番，末了抱著后腦勺說：“實在搞不懂這些恨仇，我有時候覺得有一些古人一筋也軸的。”

姜迎燈想了一想，說得也是，人家得深刻，又憑什麼客觀地評一句沒遇過才好，又不是戲中人。

眼神在屏幕上緩緩地渙散開。

聊到中途，周暮辭暗測測挪步過來，手里端著一杯焦瑪，輕緩地放在姜迎燈桌上，眼神試探地打量著。

跟著一道試探的還有時以寧，站在周暮辭后，扶著他的肩，看迎燈。

兩人雖然站在跟前，換視線時倒有些鬼鬼祟祟的意思。

姜迎燈本來沒多給眼神，但一抬眼就看見時以寧火速避開視線，行為略詭異。

不問：“怎麼了？”

“最近好些沒？”是周暮辭先開口問了句。

時以寧見機行事，把一個盤擱桌上：“那個，您看看我剛做的表，有沒有什麼問題。”

姜迎燈接了，沒急著看，說：“一會兒看。”

時以寧點頭如搗蒜。

章園指著時以寧，笑說：“這姑娘就是年紀小，還沒經過社會毒打，有時候做事虎頭虎腦的，你擔待些。”

姜迎燈終于明白他們幾個的意思，緩緩一笑：“是不是我最近脾氣太大了？誰對我有意見。”

時以寧忙擺手說：“沒有沒有，是我做的不夠好，老是惹您生氣。”

周暮辭心直口快：“說你這幾天狀態不對，總有一種了傷的覺。”

“沒有，”姜迎燈搖頭，失笑說，“我能什麼傷？——我不批評你，一會兒周彥就得來批評我。誰躲得過？”

說著，桌上的焦糖瑪奇朵被端起來喝了口，居然是換了燕麥的。姜迎燈詫異地挑一下眉，心領神會地看了一眼周暮辭。上回在家里的無心之言，卻真被有心人聽進去了。

姜迎燈大概無意間表示過一次，喜歡燕麥。

進一步說明，人要是愿意上心，什麼邊邊角角的零碎記憶都能翻出來。

周暮辭又表示：“那今晚下班我送你回去？”

姜迎燈漫不經心地笑一下，搖搖頭說：“不用了，我地鐵方便的。”

這麼講，他也不知道說什麼了。

周暮辭大概打心眼里覺得，人的心思真是世紀難題。

站在對方角度，姜迎燈都覺得自己難對付。

在旁人眼里，應該是屬于悶悶的，話不多，沒脾氣，也很表達意見那種人。這一些年盡管試圖開朗了些，但那也不過是一種維持關系的表象，笑瞇瞇跟別人打道，骨子里卻總是了熱。

所以一旦輸出了不滿，就好像有什麼變故發生一般，令人覺得哪哪都不對勁。

所以他們排隊來安，和表示歉意，問是不是出什麼大事。

姜迎燈能說什麼呢？

像是站在一個萬丈懸崖的邊上，跌下去過，好不容易爬回來，又生怕一不留神，這回許是真要碎骨了。

想起那一年，梁凈詞帶去云亭山見楊翎，楊翎說文靜，梁凈詞不以為然地淺淺一笑，說：“別看悶悶的沒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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