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帶,眼睛變酸。緒與機能都在這停一陣走一陣的路上急速坡。
“學姐, 你好點沒?”時以寧注意到姜迎燈蒼白的面, 回頭看一眼。
姜迎燈搖搖頭,沒有說話的力氣, 喝一口手里的氣泡水, 但惡心卻變得更重。開川字眉,又捂了捂翻江倒海的胃。
梁遠儒見狀,回頭瞅了瞅迎燈, “你怎麼了小姜。”
一聲小姜被他得朗朗上口,姜迎燈發自心地笑了下,但角力氣微薄, 笑意轉瞬即逝,面憔悴。
時以寧解釋說:“暈車, 從燕城開過來大半天, 難得不行。”
梁遠儒:“暈車?去旁邊店里買個風油,試試看管不管用。”
姜迎燈擺手說:“沒什麼用。”
“那你回頭還是飛回去, 小姑娘看著就弱不風的,哪兒得起這一路顛。”看不出來,梁遠儒還是個行俠仗義的熱心腸,“你單位不給你報銷我給你報。”
時以寧哈哈一笑:“還是爺爺懂憐香惜玉。”
“這都稱不上憐香惜玉了, 病患得照顧, 人之常。”
他的通達理讓姜迎燈覺得親近。
看著老人生出皺紋卻慈眉善目的一張臉。去店里買風油,這話好像不是梁家的爺爺在對囑咐, 而是自己的爺爺。
姜迎燈說:“不用了,我看安排吧。”
手機屏幕上,被調到最暗的界面,搜索框里沒輸完的“千佛燈”幾個字被急速刪掉,姜迎燈把手機塞回包里,想看看還有沒有剩余的陳皮糖,對來說唯一管用的治暈車藥,但一無所獲。
姜迎燈沒想到最后,梁遠儒真的給準備了一支風油,是讓隨行的保鏢去買的。
那會兒,拍攝團隊正在南山山腳下取景。
拍攝沒正式開始,梁遠儒指著梁園門前一塊介紹梁園的碑文,給他們講歷史。
姜迎燈狀況還沒緩解,靜靜站在隊伍一側,看黑石碑上面的文字,一瓶礦泉水從后面被人遞過來。
好奇地過去。
“周暮辭讓給你買的!”有人喊了聲,“不是暈車麼。”
他今天人都沒到場……臉一熱,接過,但沒喝。
碑文的介紹里寫道崇禎年間的梁家文人都是東林黨,看這行字,時以寧天真地問姜迎燈:“這個梁朔也是東林黨?”
“是。”
“東林黨不是壞的嗎?”
姜迎燈說:“當時是一個制裁皇權和對抗閹黨的派系,文集團的代表,也不能說是完全的壞人,”想了想,公正地補充一句,“人沒有好壞之分,縱觀歷史,就更復雜了。”
梁遠儒點點頭附和說:“人沒有好壞之分,只有立場的高下。”
想了一想,低聲喃喃:“其實立場也沒有高下。”
梁遠儒若有所思的眼過來,微翕,似是要說幾句什麼,但又沒再聊深,一行人往階上走,這個建在半山腰的園林海拔略高,即便炎夏,林間的森森冷氣,讓姜迎燈緩解了暑熱和暈車帶來的不適。
梁遠儒:“我很喜歡明朝這個朝代,很有氣節,當年崇禎帝的死也是很悲壯,知不知道這一段?”
吹牛談天的時間,老爺子很隨和,一臉要考考他們的樣子,時以寧問為什麼。
姜迎燈說:“君王死社稷,天子守國門。李自打到皇城來,崇禎至死不南遷,他說我可以死,但是不要傷害我的百姓,所以最后真的縊死在一棵老槐樹下面,后來到了清朝,這棵樹還被順治鎖上,命名為罪槐。”
“罪槐?罪名的罪嗎?”時以寧問。
“嗯,”輕聲地說,“不過,罪不罪的,誰能定義。不然怎麼說,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?朱由檢是個好皇帝。”
姜迎燈聲線和,聽得人舒適,再看一眼,素面朝天的一張鵝蛋臉,些氣。黑掛脖吊帶,配一條卡其的工裝闊,看起來很酷很松弛的打扮,卻因為路途遙遠和的氣神不熨帖,姜迎燈比來時顯得蔫了許多,臉十分蒼白。
顯出以前念書的時候,在的上由而外的那種蒼白。
如果不是太疲倦,如今已經很見了。
聊到這里,梁遠儒的保鏢過來。
“給那姑娘,”說著,梁遠儒接過風油,很熱心地遞給姜迎燈,“你往太涂一涂,手腕上涂一涂,有用得很。”
迎燈寵若驚,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茬,只好接了東西,訥訥說一句:“謝謝。”
時以寧不知道查了會兒什麼資料,抬頭看一眼園林的牌匾:“這兒從前是個什麼避難所嗎?”
梁遠儒反問:“避難所?”
姜迎燈解釋說:“晚清時期,江南發過幾次很嚴重的瘟疫,當時統治者對瘟疫的態度很消極,戰爭、朝廷,各方面的原因,導致這個瘟疫蔓延得很快,百姓死傷慘重。好在有一些地方員和民間收容機構還在做實事,這個園子有很長一段時間是被作為醫館和收容所,當時住在這里的不是梁氏后人,一個普通的地方,在南山山腳,他一直在救助病患,不過這一段正史上記載很,反而是醫療史的書上有寫到,基本都是一筆帶過。”
同樣抬頭看匾,說:“除了帝王行宮,梁朔的恨糾葛,這里也承載了很多更值得說道的價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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