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視鏡中,是祝遇清木無表的一張臉。
他在紅燈前停穩車:“好好上你的學,其它事不要多。”
聲音疏冷,祝如曼莫名其妙看了眼鄒蕓,鄒蕓沒察覺什麽,也作勢板起臉:“聽見沒,好好讀書。”
“……知道啦。”祝如曼歪著腦袋,聲音矮下去。
回到家後,祝遇清想上書房,被鄒蕓住。
鄒蕓特意拿了平板,調出一位姑娘照片,喜悠悠誇了一通:“聽說人很獨立,格長相都要得,才剛回國,你空見見?”
“我馬上出差,沒什麽空。”
“那出完差見?”
“最近都忙,再說吧。”
明顯的敷衍推拒,鄒蕓眼皮一擰:“再忙也不能整天就工作吧,你這麽大個人了,總也要顧下自己的事?”口吻重上兩分:“不管怎麽說,你好歹談個姑娘,也讓媽安心一下。”
祝遇清笑著說:“我這麽大個人了,還用您心我的事?放心吧,我會看著辦的,您早點休息。”
應付完鄒蕓,祝遇清走進書房,收到孫晉發來的一段視頻。
看視頻是在夜場,舞臺燈偶爾帶過的角落裏,穿著火辣的姑娘兩手攀著潘逢啟的脖子,主送吻。沒多久,潘逢啟把摟近邊,反在牆麵深吻下去。
視頻結束,孫晉發
來一句謔言:“看來逢啟這是活過來了,今晚上可有豔福。”
鎖上手機,祝遇清打開窗,點燃一支煙。
下了點小雨,空氣裏有通竅的枝葉。
煙這東西,尼古丁是癮源,被青灰煙圈包繞時,他記起今天聞到的香味。
薄薄的一層香氣,來自發油或是噴在領的味道,像夏天傍晚的桅子花從,略帶葉片的青氣,不算太重,靜幽幽的明。
人就站在蔣姑媽旁邊,問什麽答什麽,話題不到上就微微笑著,不會沒禮貌地到瞟。
漂亮話,是正常男人都會看第二眼的異。
隻是份尷尬,出現在家宴時難免要承各打量,由此,也人看出點誠惶誠恐的不安。
新工作周,祝遇清出差幾天,周四才回到公司。
下午兩點,他經過26層時,鼻子追到一淺淡的氣味。
往前走一段,到了這層的大會議室。
會議室裏擺滿桌椅,而那香氣的主人剛好找到位置,在中排坐下。
祝遇清看了看投屏:“供應商會?”
“是的,人力部門開的獵頭會議。”助理答道。
供應商會議每年都有,介紹業務布局和用人觀,從整人才戰略,講到各版塊核心需求。
正好餘鬆從對麵走來,打了個招呼後邀請道:“祝總進去開個場,講兩句?”
“不用,你們自己開就行。”祝遇清收回視線:“不要顧著講業務和需求,多引導流,讓他們從候選人的
角度問些問題。”
“好的。”
回到31層,祝遇清繼續手頭工作。
當天晚些時候,他看到餘鬆朋友圈發的會議照片。
得聘拿了個新銳伯樂獎,作為企業代表,上臺領的獎杯,麵對鏡頭笑得落落大方。
除了合照還有會後參觀辦公區的抓拍,其中有一張,放大了能看到正跟同行流的,眼角微翹,廓端靜。
和家宴上的表現不同,工作場麵,儼然開始適應。
雖然還不到遊刃有餘的地步,但比起之前,已經從容不。
這一點上,從餘鬆的評價裏也能知道。
“那姑娘不錯的,認真負責,推薦報告寫得很細致,響應速度也快,工作態度沒得說。”過後的某場聚會,餘鬆笑著歎:“逢啟運氣好,就是有點不知福,白瞎了一個好姑娘。”
男人最了解男人,花頭是藏不住的,何況潘逢啟神態日漸張揚,所以餘鬆之所以這麽說,當然也是知道些。
祝遇清擺弄著手裏的一張卡片,沒有接腔。
隻是聊半場,話題又轉移到他上。
“上回嬸兒還問我,說你是不是在搞辦公室,是不是瞧上公司哪個了,怎麽會邊連個孩兒都沒有?”頓了頓,餘鬆聲問:“單到現在,你就沒有想姑娘的時候?”
“對啊叔,你就不想娶老婆嗎?”番番不知打哪鑽出,神來一句。
餘鬆噎了下:“人小鬼大,這是你該說的話?”
“,那我換個
問法。”番番趴在高臺上,兩手托腮地問祝遇清:“叔,你就不想拖孩兒手嗎?”
祝遇清好笑:“你拖過?”
番番嘿嘿一笑。
“你小子,”餘鬆握住兒子腦袋,往他胳膊一拍:“滾寫作業去,你這年紀還不著聊這種話。”
“爸我早寫完啦!”番番扭出桎梏,一溜煙跑去找狗,跟Brandon玩了。
世界清靜下來,餘鬆想起妻子給的任務,試探著問:“我老婆娘家有個堂妹,也跟德國留過學,跟你差不多年紀,要不,給你介紹介紹?”
祝遇清沉了下:“市場的人,什麽時候能到位?”
老板的思維總是跳躍的,突然談起工作,餘鬆怔了下,很快反應過來是問市場總監的缺口。
這位置確實空了有一陣,獵頭推來的人到終麵被斃了好幾個,他想了想:“這個崗位得聘跟比較,周一我再問問,看有沒有合適的。”
“盡快。”祝遇清起,把卡片塞到上口袋。
招個人,祝遇清自認要求並不算高,然而JD寫得過於形式化,尋訪範圍也太聚焦。
理解不了需求,找來的人選總是跟要求存在差距,加上需求和麵試反饋一道傳一道,隔了幾層的消息難免失真。於是後來他丟了句話,說可以直接跟他對接。
得聘很重視這個崗位,前後換了好幾個對接人,從所謂的資深顧問到副總周柯,通都不算太順暢。
轉眼個把月過去,這天早
起,祝遇清趕去海市出差。
往機場的途中,他微信收到一條添加好友的申請。
點開來看,打招呼那欄寫著一行字:『祝總您好,我是得聘的獵頭,宋晚嘉。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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