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舒月握住的大手, 忽然輕輕地回握了下的指尖算作回應。
舒月愣怔地低頭,淚眼婆娑的雙眸不確定地又看了眼,那一刻連呼吸都忘記了, 遲鈍地看著沈遇和溫熱的大手覆上了的指尖, 指腹又一次了一,舒月才確定他的手是真的有在。
腦袋裏嗡的一聲,大腦空白的一秒之後,舒月才反應過來, 一下子哭腔更為濃重。
“嗚嗚嗚嗚你終于醒過來了, 你嚇死我了你知道嗎……怎麽辦, 你的頭一直在流,你有沒有事啊?是不是很疼啊?對對對我、我要打急救電話的,別、別害怕,一定不會有事的——”
舒月的裏一刻不停地念念叨叨著,與其說是在安沈遇和, 不如說是在安其實早就已經六神無主的自己。
眼前的鮮紅一片手腳冰涼,順風順水的這麽多年, 舒月從未預想過會出現這樣的況, 隨時可能失去最喜歡的人的無助和彷徨。
哪怕極力控制著想讓自己冷靜下來,可實際上,已經連正常頻率的呼吸都不會了, 從剛才開始,的耳朵就一直于嗡聲陣陣的耳鳴狀態。
舒月不控制地大口息著, 因為不斷急促地息而開始缺氧,導致兩片瓣越發的麻木起來。
想要打求救電話, 卻發現手機在剛才的事故之後不知道到哪裏去了,舒月想要低頭翻找手機, 發現自己本彈不了才反應過來是自己上的安全帶還沒有解開。
等手忙腳解開安全帶之後,舒月也管不了那麽多了,趴下去手腳并用地到找,終于在腳下的踏板隙裏找到了自己的手機。
明明還是盛夏暑熱,可舒月的手指卻是一片冰涼,著手在屏幕上了好幾遍才終于解鎖,著急忙慌就要撥打急救電話。
“小月亮。”
邊上的沈遇和一直微闔的雙眸終于緩緩睜開一點,突然開口的嘶啞聲音打斷了舒月手裏的作,聽見他沙啞的聲音說,“乖,先聽我說。”
確定聽到了沈遇和的聲音,舒月立馬什麽都不敢了,手裏攥著手機湊近他,耳朵附到沈遇和的邊。
他一定了很嚴重的傷,虛弱的聲音很輕,仿佛隨時會消失,舒月心生慌,屏息忍住哭腔,生怕自己聽不清。
也不知道沈遇和到底了哪些傷,舒月只敢虛虛地靠近他,卻也不敢他,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反倒當下的狀況更嚴重,強忍住哭意湊過來,“嗯,別著急,你慢慢說,我在聽呢。”
“你有沒有事?痛不痛?”沈遇和緩緩移了移眼睛想看,聲音虛飄,語氣卻急,“告訴我。”
“沒有,沒有,我什麽事都沒有,你把我保護的很好。”一說起來,舒月的眼淚又止不住地無聲往下掉,這時候也本不敢他看見,只甕聲甕氣地說著話,“你別擔心我,我好好的呢。”
“那就好,小月亮,聽我說,現在,不要待在車裏,下車。”沈遇和幾乎是一字一頓地對著舒月代,“救護車,已經安排了,很快就會到,別害怕,我不會有事的。”
遭過撞擊之後的車子,誰也說不準還會不會引發二次危險,舒月當然明白沈遇和的意思,可更害怕沈遇和再次閉上眼睛睡過去。
現在哪裏也不想去,只想要好好陪著他。
“我不要,我就要在這裏陪著你。”
“……聽話。”
他好像已經用了所有的力氣,看到沈遇和的眼睛又要無力閉上,舒月紅著眼直搖頭,現在除了等待,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,只知道不能讓他閉上眼睛。
“沈遇和,你別睡,你看著我,外面好黑,我好害怕,你能不能別丟下我一個人。”
沈遇和盡力在支著眼眶,似乎在猶豫,舒月連忙抖著聲音又繼續,“別睡別睡,沈遇和,我還有好多好多話還沒來得及跟你說,你千萬不能睡,別讓我一個人待著,我真的害怕,你陪陪我好不好?”
“我在,別怕。”
好不容易終于又聽到沈遇和的一聲回應,舒月噎著哭個不停,嗚嗚咽咽地又繼續哭著跟他說話。
“那你答應我,堅持住,千萬別睡,我們一起等救護車來好不好?”舒月無助了又往車外張了一圈,角嘗到一鹹味也完全沒意識,一直不停地在跟沈遇和說話。
“你不是一直問我喜歡不喜歡你嗎?之前我還老說不知道,是我騙你玩的,其實我知道的。”
舒月一邊哭一邊握住沈遇和的手,不住他的手心,想要得到他回應,“我喜歡你,我好喜歡你,真的,真的……”
“所以你一定要堅持住,拜托你千萬別丟下我一個人,沈遇和,你聽見了嗎?聽見我說話的話就手指好不好?”
舒月沒等到沈遇和的回應,先聽到了救護車的聲音由遠及近迅速抵達,前後兩三輛車子接連停下,裏面的人迅速跳下車,齊齊往他們這邊奔過來。
副駕駛位的車門還能夠正常打開,舒月是被林文軒攙扶著下了車的,林文軒讓先去車裏等,舒月不肯,就那麽固執地站在車邊,看著其他人圍在駕駛位的邊上作。
因為沈遇和直直正對著左邊駕駛位撞上去,駕駛位的損毀程度嚴重,沈遇和已經不能常規地從車門下車,一群人帶著專業的設備一陣作,急救人員將駕駛位的車門卸下來,又是一陣切鋸,最後終于將沈遇和擡了出來。
現場不止急救醫護人員在,林文軒還帶了好幾個陌生人留下來繼續理出事的車子的後續事,他則是跟著舒月一起跟車往醫院去。
舒月從事故發生後就一直繃著神經,在救護車上看著現場的醫生檢查過後確認沈遇和沒有生命危險之後,才終于放松下來。
完全是靠著那一口氣一直吊著,極限支撐之後,在確認沈遇和暫時安全之後,放下心來的那一刻,舒月再也支撐不下去了,直接從邊上的側椅上跌落跪地,暈了過去。
接下來的事舒月就全都不知道了。
再醒來,舒月發現自己躺在軍總附院的VIP病房裏,手背上有針頭,不知道在給輸輸的是什麽藥水。
病房裏一個人都沒有,沒有見到沈遇和的人,舒月心裏一陣慌,不管不顧地拔掉針頭,推開被子下床就要去找沈遇和。
才站起來就覺到一陣暈眩,剛扶著床尾的欄桿站住,病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,進來的護士看到舒月突然醒來站起來,嚇到心跳都停滯,不過出去換個藥的功夫,沒想到大小姐竟然直接拔了針要走。
“舒小姐,您醒了。”連忙跑上來扶住,“您現在還不能起來的,您想要做什麽,告訴我就行。”
舒月紅著眼睛問,“我老公呢?他在哪裏?現在怎麽樣了?”
“沈先生剛才在手室觀察,手很功。”護士連忙扶著舒月在床邊坐下,溫聲安,“您放心,不會有事的,一會兒就會推床回來了,您在這裏等著就行。”
“推到這裏嗎?”舒月覺自己現在就像是沒有什麽思考能力了的小朋友,大腦仿佛已經不能正常思考了,聽什麽都要再確認一遍,“到這個房間嗎?”
“對,”護士又說,“別擔心,一切都很順利,再等兩分鐘,沈先生就回來了。”
護士幾乎是哄著再回到床上,“您雖然沒有什麽傷,但也有些輕微的腦震,還是要多觀察觀察,別著急,我們慢慢來,跟著我深呼吸,慢慢的,放輕松。”
舒月還是覺得坐不住,又要忍不住站起來,此時房門再一次被推開,舒月連忙擡眸過去,看到林文軒進了門。
“他人呢?”只看到林文軒一個人進來,舒月趕又追問。
“老板沒什麽問題,人已經清醒過來了。”折騰了一整晚,林文軒臉上也滿是疲態,“馬上就回來了,太太放心。”
他話音剛落,舒月就聽到門外的靜。
接著便看到沈遇和被一群白大褂推床慢慢進來,舒月起上前,只能從站位隙裏看到他冷白的一只手垂在床邊,站在外圍,小聲的了一聲,“……老公。”
沈遇和其實麻藥勁還沒完全過,但大概算清醒,周圍圍了一圈人,淩晨三點半,連帶著院長在的一圈老頭都圍著他一同問詢,他很累,不是很想再開口,冷不定地聽到了這一聲的“老公”更像是麻藥還沒醒的致幻反應。
邊上的骨科李主任最先反應過來,轉頭讓開位置,恭敬看著舒月扯出笑臉來,“太好了,舒小姐也醒了,哦不對,該改口稱呼沈夫人才是。”
一句恰到好的玩笑話,也算緩和了一下當下的氛圍。
吳院長聞聲也轉頭,看向舒月和藹一聲笑,溫聲又問,“小月亮,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啊?”
“謝謝吳叔叔。”舒月搖搖頭,“沒有,我很好。那……他怎麽樣?”
“他啊,他這小子向來是把骨頭,年輕氣盛扛造的很,你盡管放心,以後保護你依舊沒問題。”這話說的晦,但是什麽意思在場的人也都懂。
吳啓運又回看了一眼沈遇和沒什麽緒的倦怠臉,知道他們這群人再待下去就該煩了,便笑著朝著衆人揮了揮手又道,“行了,看都看過了。都回吧,出了這麽大的事才緩下來,讓人小夫妻好好休息吧。”
一群人走到門口,吳啓運又回頭看了眼沈遇和,“今天太晚了,消息還得住,到明天,老爺子必定瞞不住的。”
沈遇和掀起眼皮看了眼,點了點頭。
浩浩一群人全走,沈遇和終于能看向一旁的舒月,緩緩招了招手,“小月亮,過來。”
舒月倒想是過去,也不止想是過去看著他,還想要做很多其他事。
猶豫著看看他,又看看一旁一直安靜著沒說話,此刻仍舊在門口附近站著的林文軒。
沈遇和察覺到舒月的視線,偏頭又睨了一眼門邊站著的林文軒。不過好像是麻藥的藥效左右了他正常的語言系,以至于說出口的話林文軒汗。
林文軒聽到自家老板說的是,“太晚了,我們準備睡了,你要睡嗎?”
這話問的,好像他要是回答說要睡,老板就真會邀請他一起睡一樣、可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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