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回的語氣卻猛地沉了下來,他撐著床榻藥坐起。
“怎麼了,誰惹你不高興……咳咳……”
“長澤!”
謝瑤驚慌地回頭去扶他,手剛上他的后背,便覺眼尾被一只滾燙的手了。
“怎麼了,你跟我說,到底怎麼了?”
他話說罷便又撐不住躺了下去,只說這幾句話便讓他渾無力,大口著氣。
上滾燙的溫度和他虛弱的模樣讓謝瑤眼中一熱,哪怕到了此時他還在關心為何不高興,豆大的淚滾落在掌心,驟然抱著顧長澤的子,放聲大哭。
“你別說了,你好好躺著,我讓馮先生來,你好好養……”
顧長澤驟然明白了在哭什麼。
他虛虛地手攬住,輕輕地給眼淚。
“別哭了,我上沒勁,你一哭,我總想給你眼淚。”
謝瑤泣地站起。
“我去喊人……”
“別喊。”
顧長澤虛虛握住了的手。
屋外的月照在他臉上,照得他神蒼白毫無,明明上滾燙,卻偏偏握著的手冰涼。
“你陪我說會話,我們好久沒見了。”
謝瑤扶著他靠在榻上,與他的手十指相扣,地抱著他。
兩人的臉在一起,顧長澤手過去。
“疼不疼?”
他問的是今天蕭琝出的箭著側臉的傷。
謝瑤嚨哽咽的一句話都說不出,便只能狠狠搖頭。
“怪我的,我不該留你一個人在京城。”
“不,不怪你,怪我……”
如果早些認清楚蕭琝的樣子,也不至于有今天。
“從前想著等回了京再跟你說那些話,如今……也不知有沒有那一天了,阿瑤……”
他話才說了一句便被謝瑤狠狠打斷。
“我不聽,說了是什麼時候便是什麼時候,你在上京允諾的事,必須得回了京再告訴我!”
語氣兇的,卻掩蓋不住其中的恐慌和害怕。
顧長澤默了片刻點頭。
“好。”
“快秋了,你這兩天了驚嚇,到時候提前讓青玉準備些秋,你不好,別凍著。
蕭琝已經死了,你便不要再想他,他做種種惡都是他的事,被他喜歡不是你的錯,也萬不要覺得牽連我。
郾城沒什麼好的,明日等這邊事了,我便讓人先送你回去。
算著時間,你下回來月事的時候怕是到月中了,那時候……我如果不在你邊……”
“顧長澤!”
謝瑤聽了一半才反應過來,地抱著他,似乎要將自己整個人嵌他懷里一樣。
“你別再說這樣的話,你不會死的。”
顧長澤低下頭,一只蒼白的手輕輕著的側臉,剛要說話,猛地低頭又咳嗽起來。
另一只手上暈開了大片的,他頓時覺得心口一疼,月照得那臉煞白,他若無其事地把手別在后,又道。
“阿瑤,我有沒有跟你說過,我很喜歡你,不是在親后,也不是在春日詩會,是三年前……你知不知道,我們以前就見過。”
“什麼見過?”
他抬手去推謝瑤,謝瑤死死抱著不松手,他上委實沒有力氣再推,便苦笑一聲。
“你總要讓我拿個東西。”
“我拿。”
顧長澤示意解開了中。
謝瑤的手順著探了進去,到手下的溫度和他發的子,頓時又要落淚。
可同時的手到了一個尖尖的角。
“拿出來。”
謝瑤將東西取出來,那是一封折起來的書信,也許是畫。
著手打開,順著月看到了里面的東西。
那是一封,很簡單潦草的畫。
螢火蟲在暗夜里發出微弱的,如同三年前那個山里的夜晚,有人同樣負重傷,滿是驚慌地找不到回家的路,他潦草地畫下一幅畫,告訴說。
夏日的螢火蟲能引路,順著最亮的方向走,一定可以回家。
府中有一副一樣的螢火蟲畫,從三年前回來的那一天,再也沒見過那個人。
“你為什麼有,你……”
謝瑤子一僵,不可置信地看他,心中猛地跳起來。
“因為那個人……是我。
你早不記得了吧,可就是那一晚,那麼短暫的相,我記住了一個……很有意思的小姑娘。”
他了口氣,慢慢陷了回憶里。
他了傷,一個人躲在山里,渾傷口潰疼,卻提不起毫力氣往前走。
昏暗無的山中只有他一個人的影蜷著,山谷中火沖天,敵軍四追找著他的下落,他上的傷疼得幾近要昏厥的時候,一道驚呼聲從山外響起,顧長澤還沒反應過來,面前驟然倒過來一道黑影,的軀摔進了他懷里。
砸在了他傷口,顧長澤本就警惕,抬手要將打暈過去的剎那,清麗輕的聲音小心翼翼地響在了耳邊。
“小哥哥,有什麼需要我幫你的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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