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津南掃了喬晚一眼，笑容意味深長。

    “我不止一次說過，我是商人，不做賠本的生意。六位數的禮服，自然有它的價值。”

    “是禮服有價值，還是——”喬晚雙手攥著禮服的擺，眼眸中漾出層絕的水，“我？”

    “宋太太是個聰明人，有些事縱使我不說，也心知肚明。”宋津南話落，已經有保安上前來開車門。

    宋津南下車後，季天向喬晚說了好幾次“請太太下車”，才不不願從車上下來。

    馬上要到年底，江城的氣溫低得創了新高，喬晚一連打了兩個噴嚏。

    幸虧從造型工作室出來時，配了條厚厚的羊絨披肩。

    裹住，能護住大半。

    喬晚這兩年參加過不活，電視臺的，企業集團的，社會公益組織的，應付這種場合嫻得很。

    但這次跟著宋津南走進酒會現場，一點氣神都沒有。

    宋津南沒有挽的手。

    有人認出喬晚，主打招呼，還戲謔著問宋津南，“宋副總本事不小，把喬主播都給請到了。”

    那一刻，喬晚迫切希宋津南能笑著對別人說，“這是我太太，喬晚。”

    可惜，沒有。

    喬晚跟在宋津南後，有人打招呼就笑著頷首，也不多言。

    “你沒長麽，帶你來見世麵，卻連句話都不會說了。”宋津南對的表現十分不滿，小聲在耳邊輕斥。

    麵無表，完全沒聽到的節奏。

    有兩個地產大佬纏著宋津南，讓他傳授投資經驗，把喬晚獨自晾在一旁。

    走進會場那刻起，喬晚就察覺有道灼熱的目凝滯在上。

    是葉宴遲。

    兩人四目相遇，葉宴遲舉著高腳杯朝走來。

    葉宴遲今天穿的是黑西裝，白襯衫，沉穩又莊重。

    “葉總。”想避開已來不及，敷衍地招呼了聲。

    葉宴遲從服務生的托盤上拿下一杯香檳，朝遞來，笑意深沉，“宋先生來之前說要給我個驚喜，原來是你。”

    喬晚的心“咯噔”一下。

    難不宋津南把給賣了？！

    “我不懂葉總在說什麽。”斂起笑容，沒接那杯香檳。

    葉宴遲被駁了麵子也不惱，深深凝住，“不懂不要，我和宋先生懂就行。”

    聽出幾分含混不清的曖昧，凝起眉頭，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，葉宴遲卻步步跟。

    “中午聽到一個不好的消息，說你被停職了，不知道是真是假。”

    “世上沒有空來風的事兒。”嗓音暗淡，“是真的。”

    “需不需要幫忙？”

    “不需要。停職有停職的好，年前可以好好休息。再說，真要想上班，津南會幫我的。”

    果斷回絕，還不忘替自己和宋津南找麵子。

    “宋先生真的會幫嗎？上次你被誣告帶去調查，宋先生一直在袖手旁觀。”葉宴遲不置可否地輕笑，“把希寄托在一個不靠譜的男人上，不如早些為自己打算。”

    “怎麽打算？放棄自己的丈夫，把希寄托在葉總上？”毫不避諱對上葉宴遲的深瞳，嘲聲問。

    葉宴遲反問：“有何不可？”

    喬晚後退，與他錯開幾步，“我一直把葉總當矜持沉穩的謙謙君子，沒想到這麽快就走眼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是人，有七六，也有喜怒哀樂。”

    葉宴遲眸底已波浪翻湧，但骨子裏的矜持作祟，看喬晚的目還是充滿了尊重。

    “抱歉葉總，我有些累，先告辭了。”喬晚起擺，疾步走出酒會。

    葉宴遲幫洗清冤屈，幫完兩百萬的廣告績效，欠他人，不想把關係鬧太僵。

    此時的心如明鏡，如果沒有宋津南的默許，葉宴遲本沒有機會與聊這麽久。

    季天還在停車場侯著，看到沉著臉從電梯間出來，急忙下車為擰開車門，“先生沒與太太一起下來？”

    “麻煩季助理先把我送回西子灣。”

    心涼如水，縱使裹上的披肩，也是從頭到腳的冷。

    季天不敢擅自做主，在手機上給宋津南發了條信息。

    喬晚滿腦子都是葉宴遲的明示暗示，隻想快速逃離。

    沒等季天應聲，下車步行上了一樓。

    從一樓走出華洲大廈，在路旁等順風車。

    順風車沒等到，宋津南來了，也不管樂不樂意，把扯進季天開的轎車中。

    車子疾駛，發現是九合苑的方向，忙朝前麵的季天喊道，“季助理，前麵停一下，我要下車。”

    季天為難地看了眼副駕駛上的宋津南，宋津南繃著臉，“回九合苑。”

    喬晚抿，雙手握拳。

    不想被季天看了笑話，選擇沉默。

    車子停下後，賴在後車座不下來。

    “一分鍾。”宋津南親自擰開車門，盯著腕表進倒計時。

    最後一秒鍾，乖乖下車。

    氣歸氣，不會自不量力與宋津南，否則傷害的隻會是。

    上樓後，站在門口，後背抵在防盜門上，做好了隨時離開的準備。

    宋津南把手機扔桌上，扯掉領帶，冷冽的目從頭頂掃到腳踝，“六位數的禮服還沒盡其用，我不甘心。”

    “直說吧，宋津南，你到底想怎樣？”從酒會出來，整個人就陷了絕的深淵。

    盡管已經知道宋津南在算計什麽，但還是希能親耳聽到宋津南說出不一樣的話來。

    房間沒有開燈，宋津南手中多了支點燃的煙，點點火和白霧把他清雋的五映照得晦暗難明。

    “在荔城投了三年的新能源項目，因為技限，別說盈利，宋氏每月還要往裏麵投八位數養著。前期投資已經鋪開，無法斷尾止損，隻能選擇技上的突破。”

    喬晚這下完全明白了，跌坐在地板上喃喃，“華洲下麵的新能源汽車公司有十幾項國際專利。你想讓荔城的新能源項目扭虧為盈，讓老爺子高看你一眼，選擇與華洲合作——”

    “華洲的新能源汽車能位列全球前五，除了它，沒得選。”宋津南狠狠著煙，後續沒有再說什麽。

    因為他知道，有些話點到為止就夠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