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宴遲一開始氣，但從喬晚邊經過時，還是沒能耐住心的衝，看了眼。

    這一眼過去，就再也沒有移開。

    喬晚本來正垂著眼簾，小口喝著豆漿，察覺到葉宴遲站到旁，急忙抬眼。

    “你和姿姿好好聊，我不給你添堵。”葉宴遲強忍住靠近的衝，疾步走出粥鋪。

    沈姿笑嘻嘻地端著托盤坐到喬晚對麵，“好幾天沒見姐姐了，馬上要過年，姐姐工作很忙吧？”

    “還行。”喬晚以前對沈姿還能心無旁騖，但自從與葉宴遲有了那層關係，看到沈姿就莫名覺得局促。

    “晚晚姐，我在電視臺的線說你要離職了。”沈姿邊吃邊八卦，“下一步準備去哪兒高就？”

    “暫時還沒想好去哪兒。隻是遞了辭職報告，上麵還沒批。”

    不敢向沈姿底兒，因為隻要一說，很快就會傳到葉宴遲耳朵中。

    “是不是因為小舅舅惹你生氣了，你想避開小舅舅才決定辭職離開江城？”

    沈姿試探著問。

    喬晚立馬解釋：“辭職是我的職業規劃，與你小舅舅沒有任何關係。”

    “以後你在江城還好，真要去了別的城市，小舅舅就有的辛苦了。”沈姿惆悵地放下筷子。

    “你別胡思想，我和你小舅舅隻是普通朋友。”喬晚挑起蒸菜慢慢嚼起來，“以你小舅舅的份和地位，肯定會為你找個漂亮溫的小舅媽。”

    “算啦，不和你說了！你本就不了解小舅舅！今天早上小舅舅與外公外婆攤牌，說有了一個能談婚論嫁的朋友。”沈姿嘟噥，“你不知道小舅舅當時有多歡喜，眼睛裏全是憧憬的小星星。”

    喬晚一怔。

    一口菜卡在喬晚嗓子眼，咽不下，吐不出，臉通紅咳起來。

    “我還以為你和小舅舅已經好得你儂我儂了，哪裏想到你們現在互不理睬！虧我還為你們講了一籮筐好話！”

    “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找男人了，一個人過也好。”

    喬晚由衷地說。

    “這麽年輕就看破紅塵了？”沈姿手了喬晚的臉頰，滿腹惆悵，“如果你做我小舅媽，多好。”

    兩人從粥鋪出來是二十分鍾之後。

    葉宴遲正站在一輛黑轎車旁講電話。

    聲音不大，喬晚依稀聽到“新能源項目暫時終止合作”，瞬間想起了宋津南。

    宋葉兩家聯姻，第二天華洲就在網宣布與宋氏所有新能源項目合作，這才一天，難道就變卦了？

    斂起緒，甩掉這個可笑的問題。

    宋氏和華洲能否順利合作，與這個外人又有什麽關係！

    說白了，宋津南隻是前夫。

    現在，以後，兩人再無集。

    喬晚與沈姿說了再見，去找自己的車。

    講完電話的葉宴遲主追過來，“忽然發現你走路利索了很多，右腳踝不疼了？”

    忙著開車門係安全帶，隻輕輕“嗯”了聲。

    葉宴遲雖然對的冷漠很生氣，但十分珍惜來之不易的獨機會，繼續追問：“今年在哪裏過年？”

    “還沒想好。”敷衍著啟引擎，本沒顧及旁邊站著的葉宴遲，把車子從車位移出。

    葉宴遲杵在原地一不，車著他的西裝外套緩緩駛車道。

    幾秒鍾的功夫，沒在熙攘的車流中。

    “人都沒影了，還看！”沈姿上前扯了下葉宴遲的胳膊，“大早上的你攤完牌就去上班，外公外婆還在家裏生氣呢。”

    葉宴遲扶了下作痛的額頭，走向自己的座駕，“回家。”

    “外公對你和晚晚姐保持中立，外婆說絕對接不了一個二婚人做兒媳婦，我媽和外婆站在同一戰線。”沈姿在後麵跟，“無論什麽時候，我都無條件支持你和晚晚姐。現在，咱們家支持和反對持平。”

    “不許喊姐，以後喊喬晚阿姨！否則，立馬把我的銀行卡副卡上！”

    葉宴遲糾正的用詞。

    “你還真覺得會做我小舅媽？”沈姿甩了下長發，不屑地嗤了聲，“人家馬上要辭職離開江城，一個華洲就夠你忙的，你哪有時間和力去追！”

    “走不了。”葉宴遲黑瞳泛著幽深的芒，是無人撼的堅執。

    喬晚回到九合苑，又把自己關在洗漱間洗了一個多小時的澡。

    明知這種做法很可笑，無論怎樣都洗不掉上的恥辱和骯髒，還是不停地洗。

    一遍又一遍。

    直到刺耳的手機來電忽然響起，才放過自己。

    裹上浴巾回到臥室，是賀潔貞的電話。

    這幾天，賀潔貞經常打來電話，統統被拒接。

    不耐煩地點開接聽鍵和免提。

    “晚晚，你最近過得怎麽樣？宋津南和白知有沒有難為你？你在哪個小區租的房子，小區的安保設施怎麽樣？”

    賀潔貞一改往日的苛刻和打，一連砸過來四個問題。

    這是喬晚多年來沒會過的溫暖。

    鼻子瞬間就酸了。

    其實，有一肚子話想對賀潔貞說，可一時之間千頭萬緒卻又不知從何說起。

    許久，才喃喃了句“我很好”。

    賀潔貞長長舒了口氣，“才與你離婚，宋津南就迫不及待與葉家大小姐訂婚。這樁婚姻結束怨不得你，以宋津南的野心，你本留不住他。”

    “我已經做好了挨罵的準備。”喬晚嗓音酸，想哭。

    心再堅的盔甲，終究抵不過媽媽一句言溫語。

    “晚晚。”賀潔貞心疼地喊了聲，“以後你一個人在江城怎麽過啊？”

    “早就習慣了。沒離婚前，宋津南那麽不靠譜，我也是一個人過。”

    除了晚上，和宋津南就是住在同一所房子的陌生人。

    “你在江城無依無靠，媽媽很不放心。聽說小葉總在追你，你不妨用點心思，葉家在江城也是——”

    “你就不希我過得舒心！又來為我找下家了！”

    生氣打斷賀潔貞，“你還在病床上，我不與你吵，以後保拉纖的事兒別來煩我！從現在起，我會遠離所有男人，一個人過！”

    “你個傻孩子，媽媽在為你找靠山，你怎麽聽不進去！等媽媽與周世宏撕破臉的時候，誰來保護你——”

    賀潔貞說著失聲痛哭。

    喬晚一怔，已經聽出弦外之音，“我爸的死是不是與周世宏有關係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