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次與宋津南葉宴遲同框，最尷尬的總會是喬晚。

    宋津南臉皮厚實，從來不顧及份與忌，每次言談舉止主打一個瀟灑隨意，本不在意會給帶來多麻煩。

    這次學乖了，主看向葉宴遲，可憐地央求，“送我回電視臺。”

    左右不了宋津南，隻能試著支開葉宴遲。

    葉宴遲愣了愣，爽快朝做了個請上車的手勢。

    從宋津南邊走過時，喬晚眼皮都沒掀一下。

    葉宴遲左臂有傷，帶了司機，招呼一起上了後車座。

    車門關閉，引擎啟。

    車子調轉方向，駛車道的剎那，眼睛的餘瞥到了宋津南。

    長玉立站在原地，指間白霧繚繞，神落寞得令人窒息。

    “想看就大大方方地看，別在曹營心在漢。”葉宴遲破的小心思。

    臉皮漲紅，為了緩解當前的尷尬，挑起一個話題，“醫生說，你至還要再打兩天點滴才能出院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在關心我，還是怕冷場，故意沒話找話。”葉宴遲把手提電腦放到膝蓋上，忙活起來。

    喬晚弄了個大無語，沉默看向車窗外。

    幾分鍾後，葉宴遲打破沉默，“已經十一點半了，一起吃個午餐再送你回電視臺？”

    “你想吃什麽，我來定位子。”惦記著賀潔貞的日記，開始在手機上找餐廳。

    “想喝點粥，吃點清淡的。”葉宴遲單手作電腦，“勝記粥鋪就不錯。”

    “我馬上定個兩人餐，不許與我搶，這次我請你。”喬晚快速在手機上下單。

    勝記粥鋪在南區，午高峰堵得厲害，半小時之後才到。

    兩人在公共餐區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角落。

    點完餐，喬晚試著切正題，“今天，你郵箱有靜麽？”

    “請我吃飯為的就是這個啊。”葉宴遲漫不經心地看著桌上的菜譜，慢悠悠地說，“都說吃什麽補什麽，加個涼拌豬心吧，好彌補喬主播的先天不足。”

    喬晚心虛咬，沒做任何反駁。

    葉宴遲在拐著彎罵沒良心！

    服務員把飯菜送上，喬晚有心事，吃了幾口就沒了胃口，刷起手機來。

    葉宴遲慢條斯理地喝湯，剝蝦。

    很快，喬晚發現宋氏十一年前洗黑錢的負麵新聞不見了！

    輸“宋氏洗黑錢”幾個字進行搜索，也是什麽都沒有。

    昨天衝上熱搜，今天就消失不見，肯定是有高人做了公關！

    會是誰呢？

    肯定是宋世釗周世宏一個陣營的！

    “又在心不在焉地想東想西。”葉宴遲抬手，用筷子輕輕敲了下額頭。

    斂起淩的思緒，“宋氏洗黑錢的新聞已經不見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見了？”葉宴遲故作疑，也點開自己的手機翻起來，“還真不見了。想必是有高人出手。”

    “我很好奇，到底是哪個把十一年前的事捅了出來。”再度拿起勺子，攪瓷碗中的南瓜粥。

    葉宴遲此時想的是另一件事，“昨晚的車禍不會是偶然，我的建議是報警。”

    “剛剛在派出所做完筆錄，昨晚的車禍，前幾天被劫持——”頓了頓，“都報了警。”

    葉宴遲雲淡風輕地“嗯”了聲，“如果牽扯笙笙，是咎由自取，我不會做任何偏袒。”

    聽到葉笙的名字，喬晚眉宇間浮起一抹厭惡，“你待會兒回醫院還是？”

    “華洲。”葉宴遲答得幹脆，看的眼神深了幾分。

    喬晚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唱起來。

    張導打來電話，下午兩點，會展中心有個人工智能論壇需要去救個場。

    原定的主持人是關凝珊，關凝珊臨時有事不開，隻能讓頂上。

    放下手機，搬出這個理由，提前結束了與葉宴遲的午餐。

    葉宴遲也沒再逗留，放下碗筷拿起外套，與一起離開粥鋪。

    親自替擰開後車座的車門。

    到電視臺之後，喬晚與葉宴遲說了再見，匆忙進了電梯間。

    李姐為化完妝，開車直奔會展中心。

    在停車場泊車時，有個抱著一疊花花綠綠廣告紙的中年人來敲的車窗。

    這是商家促銷的一種方式，搖頭婉拒。

    人矮胖，戴著帽子和口罩，不開，一直不停地敲的車窗。

    不厭其煩，把車窗放下三分之一。

    人抬手，朝車投過來一個牛皮信封就走了。

    喬晚有些驚詫，拿起信封掂量了下，薄薄的，似乎裝了幾張紙，封得嚴實。

    把車停好，沿著信封的邊緣輕輕撕開一道口子。

    手指進去了下，還真是幾張折疊得整整齊齊的紙。

    紙張有些泛黃，夾雜著一常年箱底的腐味兒。

    打開，隻看了一眼，喬晚的呼吸就停止了！

    是宋氏集團十一年前的財務報表！

    以為看錯了，了眼做了個深呼吸，看了下上麵的日期，還真是十一年前的二月份！

    程星和四月份跳樓。

    這一刻，手指抖個不停，幾張紙從掌心落到上。

    用了足足十分鍾才平複好緒，再度拿起那幾張紙。

    仔細看了兩遍，全是宋氏在荔城投資的賬目。

    什麽溫泉酒店地皮，第一期基建項目耗材……

    每筆賬目不有宋氏財務部負責人的簽字，印章，還都有兩個標注，一個標“實”，一個標“虛”。

    “實”比“虛”的數目總會高出兩三倍。

    其中有一頁還有行手寫字：項目結束，所有賬目徹底銷毀。

    字不大，卻遒勁有力。

    覺這個筆跡有些眼！

    十一年前，誰在宋氏有這個權利？

    除了宋世釗，想不出第二個。

    試著在手機上搜了下，並沒找到宋世釗的任何簽字。

    賬目共三頁，無頭無尾，覺就是在賬本中隨意選出來的。

    把它們塞回信封時，喬晚忽然發現信封裏側還有幾行字，用鉛筆寫的，很輕，麻麻，很容易被忽視掉。

    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，湊著強看去——

    喬小姐，如果想要宋氏十一年前洗黑錢死程星和的證據，晚上十點來渭河路街心花園南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