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店門被敲響的時候，姜淼下意識的將自己更深的窩進被子裡。

原堰啟將門開了一小，接過外面送進來的東西，很快又將門給關上了。

“吃的，服，過來嗎？”原堰啟將袋子裡的東西一一擺到桌上，轉頭淡淡看了姜淼一眼。

姜淼披著浴袍下床，到桌邊的第一個舉便是要拿服。

手剛出，啪一下被原堰啟拍開了，原堰啟抬眸看，目平靜又凌厲，“先吃東西。”

姜淼捂了捂自己的手，看原堰啟。

原堰啟自顧坐下，完全就不是在跟商量，而是命令。

姜淼無奈，只好坐了下來。

原堰啟將吃的推到面前，有些麻木，目轉向窗邊，看著窗外已經明亮的天。

“吃飽了，好好洗個澡，換了服送你們走。”

原堰啟說這話的時候，自己先吃了起來，並沒有看姜淼。

姜淼沉默，只能也跟著吃東西。

吃完了姜淼也不敢，抬眸看原堰啟，只見原堰啟在這樣的時候還是優雅的，然後拿了服越過桌面遞給。

四目相對，姜淼無聲接過。

姜淼拿著服進了浴室，熱水打下來的時候，姜淼覺著水從頭上滴落，劃到臉上，只覺得想哭。

浴室的門突然被推開。

姜淼轉頭去看的一瞬間，下意識的拉過旁邊的浴巾擋住自己。

原堰啟倚在門口，面清淡，目毫不避諱，甚至低聲笑了笑，“你上我哪沒看過，擋什麼？”

姜淼冷冷盯著他。

原堰啟輕嘆了口氣，抬腳踏進去，手將姜淼手裡的浴巾拉開，歪著腦袋看，“洗吧，馬上要走了，別那麼小氣，最後再看幾眼嘛。”

姜淼真的覺得自己狼狽極了，是從到外的那種狼狽。

姜淼無聲轉過，只想儘快洗完。

剛將水關上，都來不及轉，後背已經傳來了。

原堰啟在一點一點的劃過的背，畫著圈，又像在一筆一劃的寫著字。

姜淼不敢回頭，卻低下了頭，想讓自己冷靜一點，要走了，最後的時間不要再招惹原堰啟不愉快。

原堰啟的手劃到肩膀旁，然後另一塊乾淨的浴巾披上了的肩頭。

姜淼抬手將浴巾拉攏，將自己蓋住，然後轉頭看原堰啟。

原堰啟側著頭，沒有轉，就以這樣的姿態後退了幾步，然後半坐在了洗手檯上。

“過來，親親我。”

原堰啟撐著洗手檯，朝姜淼招手。

姜淼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，然後順著他的意思，將手搭上他的肩膀，湊近他。

原堰啟的氣息近，到邊，姜淼以為原堰啟要親，沒想到原堰啟頭一偏，直接將下搭肩膀上了，就那樣抱著。

“你覺得轟轟烈烈的是？”原堰啟開了口，在姜淼耳邊說話，語氣很淡。

“非得對抗全世界的反對才是刻骨銘心？非要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才證明重要和與眾不同？”

姜淼不知道原堰啟這話是自言自語，還是想跟流。

原堰啟放開姜淼，抬手了姜淼的臉，笑了笑，“姜淼，我問過你，你選擇宋辰還是唐羽，或者還有沒有其他的選擇，我希有一天你會說你想選擇我，當然了”，原堰啟無奈聳了聳肩，“你就是選擇我，我也不會如你所願帶你私奔。”

姜淼看著原堰啟，看進他的眼睛裡。

“稚且傻”，原堰啟看著姜淼的眼睛，一字一頓，“誰呢？明明不需要放棄一切，我也照樣能得到，幹嘛要做那驚天地的樣子來自己。”

“還要說什麼？”姜淼目盯著原堰啟。

“不說了”，原堰啟聳了聳肩，瞟了一眼浴室門口的方向，示意可以出去了。

姜淼沒。

原堰啟打量了姜淼一番，笑了笑，“也對，我出去，你把服換上吧。”

原堰啟抬腳從姜淼邊而過，出去的時候還幫把門掩了掩。

姜淼換了服從浴室出來的時候，原堰啟站在窗臺邊，影一不，雙手著口袋，目著遠，不知道他此刻究竟在想些什麼？

姜淼一步一步走到他後，原堰啟聽到了腳步聲，頭似乎微微側了側，卻又並沒有完全轉過來，很快又繼續將目向遠方。

“你回去之後……”姜淼開了口，話沒有說完，原堰啟就轉過了頭，目灼灼地看著姜淼，像是想要聽將他剛才想說的話說完。

但是姜淼卻又沉默了。

原堰啟笑了笑，拍了拍姜淼的肩膀，“我就算你是在關心我了。”

“我關心自己而已，怕離開了還不得安寧”，原堰啟的，誰知道他回去之後怎麼個顛倒是非。

原堰啟點了點頭，不糾結，不追問。

電話響了起來，原堰啟就站姜淼面前，將電話拿出，接起。

“啟哥，老爺子天亮就出門了，大概是要過來。”

電話是阿峰打的，老宅那邊一大早傳來的資訊。

“我知道了，你上來”，原堰啟掛上電話，順帶低頭看了一眼時間。

姜淼看著原堰啟，看他收起手機，又看他垂眸理了理上的。

原堰啟能覺到姜淼的目，沒看，自顧回到桌邊坐下，“你跟阿峰走，他會帶你見宋辰，然後送你們上船。”

姜淼站在窗邊，腳步沒，不知道要不要再回到原堰啟面前，還是就直接去門口。

“他來幹什麼？”姜淼沉默幾秒，問了這話，剛才原堰啟電話裡的容，聽到了一些。

“安晚年，你懂嗎？”原堰啟看向姜淼，“他想把你留在邊，你開不開心暫時不重要，他自己開開心心的把他餘生那幾年過完比什麼都重要，不認輸就只能倔強到底。”

老爺子大概就是要倔強到底，讓姜淼留在他眼皮底下，好安自己這一生沒有缺憾。

“走吧”，原堰啟指了指門口的方向，門也適時響起敲門聲。

姜淼走過去開門，阿峰站在門口。

“原堰啟”，姜淼轉頭看原堰啟，原堰啟安靜的坐在那裡，聽到了姜淼的喚反而將目向窗戶的方向，轉了個，背向了姜淼，然後揮了揮手，“走吧。”

像是不經意的一揮，就好像明天還能再見，但，沒有明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