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黛回到宿舍的時候，姬棠棠正躺在臺的躺椅上。

穿著一條純白的棉布睡，睡一直到腳踝，把清瘦的包裹住。黑的長發的，如瀑布一般，傾斜下來，幾乎垂到了地面上。

平躺著，一不。

宿舍里只有一盞小小的夜燈，散發著昏黃的芒。

云黛以為睡著了，放輕腳步走過去，卻發現沒有睡。

睜著眼，一眨不眨的盯著暗藍的天空。

初秋的夜空清澈明凈，遙遠的星子閃爍著微弱的。

姬棠棠安安靜靜的看著天空，眼神沒什麼焦點，似乎在看眼前，又似乎在看很遠的地方。

云黛蹲到邊，輕聲說：“棠棠，你這樣躺著要冒的，回屋吧。”

姬棠棠嗯了聲，又過了許久，才慢慢坐起。

看見云黛眼底的擔憂，慢慢笑道：“其實我忽然發現，留在這里也好的。”

“你不難了嗎？”

“難。但我也許可以盡量去忽略上的任何覺。”姬棠棠的聲音輕飄飄的，低的像囈語，“剛才我一直看著天空，好像自己的靈魂已經飛了出去，遠離了自己的。在那瞬間，我好像覺不到任何痛苦了。”

云黛眼眶發酸：“棠棠，都是我不好。是我害了你。”

姬棠棠怔怔看著，輕聲說：“云姐姐。”

“哎。”

“云姐姐，你回來了嗎？”

“……”云黛不知該說什麼。

沒有那些記憶，就本不是的云姐姐。

該死的，為什麼就記不起來？

“云姐姐，”姬棠棠又開口，“其實當初我以為你要跳海自盡的，我既然跟著你去，便是要跟你死在一起的。沒想到你不在了，我卻沒有死。我想，這是你對我的懲罰。”

“什麼？”云黛茫然抬頭。

“你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你要去哪里，可我去不聽話，非要跟著你走。你生氣了，是不是？”

“棠棠，……不會怪你的。會很疚，把你害了這樣。原本你可以在北齊和韓羽過幸福自在的日子，如今卻……”

“韓羽？”姬棠棠微怔了下，隨即搖頭，“不，我不他，一點也不。”

“可是趙元璟說，你們親了……”

“一定要才能親嗎？只是那時候，我覺得我應該驗一下親的覺。后來我不想當人家妻子了，自然便離開了。”

“啊這……韓羽有點可憐喔。”

“他是個得道高僧，看得開，不會傷心難過的。”姬棠棠的眼神逐漸恢復清明，囈語也清晰正常起來。

站起，回到屋里自己的床上，躺下，拉起被子蓋好，說：“云姐姐，我想通了。”

“想通什麼？”

“我不回去了。”

“為什麼？”

“我若要回去，就是著你恢復記憶。我不該這麼做，太自私了。”姬棠棠從不被子里出一點蒼白清瘦的臉，“既然來到這里，我就要和云姐姐好好的在一起。”

“可你的……”

“無所謂。”姬棠棠閉上眼睛，“撐到哪天算哪天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