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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道與天齊》 第218章入九幽,闖幽冥

很快,六位仙人同意了擎蒼的請求,或者是說要求。

他們甚至都沒有提出報酬,乃至是人。天地間能夠讓他們心的寶之又,更因為活得太久了,他們的觀念已經完全區別于尋常生靈。

利益永恒不變,但長生者會把目放到萬年,乃至十萬年以后。

最終他們得出結論,只要建木死了一切都是值得的。若非人族開墾靈田,疏通靈脈,如今大地還是荒蕪的。

仙人以天地為銅板,他們要的是瓜分九州萬方。

宴會散去,獨留下狐仙與擎蒼二人。

擎蒼言簡意賅道:“教我怎麼使用。”

據顧溫所言,此是從狐妖手里搶過來的,并且繳獲書信記載,太令是狐仙要的東西。

“你不知道怎麼用,還信誓旦旦說什麼?”

狐仙十分無語,這個前摯友還是與以前一樣。

“此為昔日地府閻羅令,稍加煉化就會變一件飛遁仙,無視乾坤,遁逃九幽。我原本是準備拿來逃離建木的,沒想中途給你那殺十足的徒兒給奪去了。”

“不過你要想好,九幽乃死后之地,只能神魂進。”

在很久很久以前,地府還存在的時候。

天地眾生有兩壽,壽與壽。活著的時候在間,也是如今的修行界。死后去往間,即為九幽地界,只有神魂能夠進

說話間,擎蒼已經手握太令,將其完全煉化。

眼眸微閉,神魂出竅。

咻!

一縷幽閃過,太令憑空消失,獨留下一三魂六魄的仙

狐仙腳步輕盈靠近,起發鬢,打量著布坤道,指尖輕點擎蒼鼻尖,眸迷離。

一瞥一笑,妖異邪魅之姿讓人恍惚。

“還是和以前一般魯莽。”

纖纖玉指劃桌上硯臺里的墨水,為擎蒼抹下兩道眼影,剎那間視線扭曲,隨著對方的神魂看到了一方暗無天日的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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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個天地空無一,只剩下無邊的死寂。

一座古老的城池屹立在前方,城門高千丈,兩單玄鐵門上雕刻著兩尊頭,口中咬著一卷青銅簡。

左邊上書【見者長生】

右邊上書【眾生不死】

“貧道擎蒼,求見府君。”

擎蒼拱手微微彎腰,許久得不到回應,抬頭眨了眨眼,后退半步,一拳轟在了城門上。

宛如小山一般的頭圍著凹陷,整個城門口都在晃

旁觀的狐仙整個人都看呆住了。

你就是這麼去求見圣人的?

轟!轟!轟!

連錘三下,整個古城嗡嗡作響。

仙人的位格,小圣的實力,這便是擎蒼非同尋常之

“別敲了,別敲了。”

大門后傳來聲音。

轟隆隆!

大門被緩緩推開,擎蒼與狐仙面對千丈高的城門,下意識抬頭,接著聲音從腳下傳來。

“當真是擾人清夢,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。”

五尺軀,胖頭胖腦,三眼,一襲黑金玄完全拖在地上。

擎蒼打量著小胖子,對方也打量著

“原來是你呀,當年砍下天帝一頭發的人,進來吧,無妄城多年沒有外人了。”

大門緩緩打開,塵埃撲面而來,仿佛掀開了塵封十萬載的史書。

門的后面,是繁華的鬧市,目所及皆為冠楚楚的飛禽、走、水生、神

三眼胖墩側過了,拍著肚子笑道:“眾生生滅不止,恰好我這里缺個人,你只需要留在這里便可永生。”

聲音一字一拔高,轉瞬間天穹被一張臉占據,萬里巨城不過掌中玩

“沒興趣。”

擎蒼淺笑獵獵,五指收攏,吉片羽的輝芒泛起,形緩緩站立而起來,一呼一吸萬丈高。

二人平視,嗤笑道:“原來是一個看門小,貧道還以為是什麼圣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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轟隆!

死寂十萬載的地界震,兩尊恐怖存在拳腳相,便可使得天地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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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,天灰蒙蒙亮起。

顧溫在輕微的搖晃中醒來,張開眼睛可見一張秀麗的面容,距離自己不足一拳距離。

“該修行了。”

“隨遇而安之,修而修之。”

一炷香后,顧溫還是被郁華拉起來,打著哈欠在院落盤坐。郁華拿出一片玉簡,揮舞了幾下發現被‘萬類化凡’侵蝕損壞了。

于是乎只能口述道:“師祖說,你如今雖然已經備仙人基,但對于練氣還是一竅不通。為了讓你以后出去能更快適應,我會教你最基礎的練氣。”

“我帶了些靈石.”

郁華腰間繡花袋子,發現乾坤袋也用不了了。

“需要靈氣嗎?”

“你有辦法?”

下一刻,顧溫輕輕彈了彈懷中玉佩,一只口水巾貓虎頭出現在懷里,出現的第一件事就是他的下

揪著傳家寶后頸,免得被這只貓弄得滿臉口水。

顧溫解釋了一下來龍去脈,并將郁華帶天之中。

傳家寶天直徑已有十里,放眼去一片片如棉花糖一般的地面,其中空無一。唯有靈泉附近,才有顧溫種植的幾畝田地。

而最重要的靈泉,由原本的小池塘變了湖泊。

郁華俯捧起一些靈泉水,甘甜,被化凡法則消磨的基得到舒緩。

心中暗道:此靈泉為上品靈脈,與三清主峰相同,呆在這里會舒服許多,也能停留更久。

顧溫盤坐于地,起初還極其認真的閉目定運轉功。一炷香之后,便睜開了眼睛。

因為太簡單了。

郁華傳授的正常練氣法,他其實本不需要去學,只要把玉清法稍微改一下就能夠修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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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法則不一樣,仙地相當于海底萬米水千萬,而修行界則是沒有‘水’。初天的時候顧溫就到了,只是習慣了重,輕下來后反而不舒服。

顧溫扭頭看向一旁,三步以外的郁華同樣盤坐于,正看著他的“修行界指南”。

輕紗勾勒出細腰長,細指擺弄纏繞秀發,鼻梁高,眼眉不畫而彎。

樸素而恬靜,沒有一一毫的胭脂水,好似一縷清風,令人舒心又難以及。

顧溫靜靜等到從筆墨間收回目角微微上翹,嗓音和卻極攻擊

“你的字跟鬼畫符一樣,甚至比以前還差。”

“你能看懂就行了。”

顧溫不打算改,沒有必要,也是他故意為之。

仙之后修行就變一種象化的事,再也沒有境界與法律作為衡量單位。

他面前已經沒有前人走過的路,只能自己嘗試,甚至把前世的許多老祖宗經典都翻出來用。

最終顧溫得出了一個樸實無華的結論。

而為,既是至理。

什麼時候自己的劍法沒有劍,自己的金咒沒有金,自己的金丹無形無,那就是練到頭了。

現在他肯定到不了這個境界,于是退而求其次,以書易法。

顧溫問道:“你什麼時候離開?”

“這麼急著趕我走?”

郁華扯了扯顧溫臉頰,對于這種既親昵又帶著上位者的舉,他并不抗拒,卻也比以前從容許多。

他道:“仙地終究不是久留之地,你留在這里會死。如今天外練氣之法我已經悉,明天.待會兒我就會送你離開。”

“我一個月以后再走。”

郁華搖頭,顧溫也搖頭,語氣堅決不容抗拒道:“明天就走。”

二人對視良久,顧溫沒有任何退讓,而郁華忽然意識到面前的泥鰍已經變了真龍。

初見時的彷徨、恐懼、無助然無存,而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樣隨意他。以往是他要聽自己的,如今是要聽顧溫的。

“我若不走呢?”

“我會把你敲暈丟出。”

郁華輕盈一笑,松開了手,有些欣道:“不知不覺間你已經是三榜榜首,自三榜創立以來僅有你能登頂。但我希你縱然我這一次,我不會拿自己命開玩笑,一個月是極限,十五日就不會有問題。”

顧溫思索片刻,隨后稍稍讓步:“五日。”

“七日。”

。”

顧溫不再斤斤計較,而郁華也出了笑容。

很了解對方,小泥鰍向來喜歡求穩。自己說真話那麼可能明天就會被丟出仙地,反之則能到自己理想的時間。

郁華話題一轉,道:“昨日我見到玉劍佛,已經穩固神志。告訴我要去佛,很累了。”

顧溫沉默片刻,道:“人生一世草木一秋,并非人人都能圓滿,或許這就是命。”

一直以來,他都清楚的明白一個道理,并非不是有天賦和毅力就能功。

他、玉劍佛、赤羽子、君衍都比那些所謂的半仙真仙要更有才。玉劍佛凡人之軀能承佛魔,赤羽子以一魂幾近殘廢練不滅道,君衍百分之一的可能贏得了一線生機。

公平比拼,他們不會輸,但公平是不存在的。

“我不信命。”郁華搖頭道,“最初宗門之中許多長老并不看好我,覺得我只是一個不流的弟子,連門都算不上,但最后我還是做到了。”

“能與我說說,你以前的事嗎?”

顧溫很興趣,被譽為天的前半段人生。

口中得知,好似并非尋常天驕一樣出生伴隨異象,然后一路高歌猛進。

“你要聽嗎?可能會很無聊。”

郁華沒有避諱,天云霧飄渺,嗓音也變得飄然輕盈。

“我生于三清山一個小分脈下的凡人農家,后來被下山修士探查出有修行資質八歲宗門,但修行百載依舊是普通弟子。在宗門弟子大小比試之中,名次從未能到兩位數,走出宗門更是連名次都沒有。”

“我既沒有很厲害的師傅,也沒有悲慘的世,只是一個站在臺下為天才捧場的平庸者。比起你,我差遠了。”

顧溫微微搖頭,溫聲道:“最初我是一個乞丐,后來我是個奴才。那時你初凡間,我連靠近你走過的道路資格都沒有。”

興許是坐了許久有些疲倦,郁華傾斜微微靠住顧溫,吐氣如蘭,笑盈盈道:“現在呢?”

“現在我已經不是乞丐和奴才,而你對我而言依舊是天上的仙子。”

顧溫不假思索回答,他本無其他意思,只是將想法說出來,卻引得佳人心神漣漪不止。

比郁華漂亮妖艷的顧溫見過,并且還不在數。但都不了他眼,萬千紅也不及知遇之恩。

人總是有一兩個如皎月一般的事,終其一生無法忘懷。顧溫永遠無法忘記,在汴京泥濘小巷中看到皎月上落下一個仙子的場景。

郁華抿了抿朱言又止,懸在口中的話最終還咽了回去。

如今不應多添變故,讓顧溫專心修行更重要。

笑道:“當初我盯著你修行連頭發都快數清楚了,而那個趙我還沒記得長什麼樣。”

“聞著像一坨屎,看著像猴子。”

顧溫很認真的回答,隨后又說了許多趙的蠢事,簡直是如數家珍。

惹得郁華笑不攏自然不是想聽趙的事,而是覺得顧溫在這種小人上出乎意料的記仇頗為可

天地面似云朵,二人依偎閑聊,仿佛時間會在此時定格。

五天后,顧溫趁著郁華睡著將其送上虹橋,萬千白玉枷鎖再度將他勒得傷痕累累,拖了大地百丈。

每一次他企圖掙扎,都會導致枷鎖將他拖更深的地下。

仙劍將顧溫挖出來時已經是一個月后,他只是在附近尋了一個河流沖洗了一下,便穿著破破爛爛的服回到屋舍。

“不換裳?”

“道法自然。”

顧溫扯著胡話,盤坐于地定修行。

仙劍也沒有多管,重新回到了劍鞘。

外邊景從白日到黑夜,又從綠意盎然到萬蕭瑟,房屋的時間好像被停止了一般。

唯有懵懂的傳家寶在房屋竄,有時跳上桌子到杯子,有時叼回,有時盤臥在顧溫大上。

杯子撞聲,尸腐爛的氣息,有些扎皮舐。

從始至終顧溫未曾睜眼,打坐,定,練氣。

如此四個春秋過去,顧溫緩緩睜開眼睛。

仙劍出鞘,微微鳴,傳念道:“你又變強了,但距離小圣還很遠,或許是數百年,或許是千年。”

“至我的五回來,如此赤羽子的五也能治好。”

顧溫鼻尖輕輕,嗅出各種各樣的味道。

重新有了覺,好似也有了味道,一瞬間仿佛活了過來。

他難掩笑容,推門而出,被風吹雨打四年的大門應聲倒塌,隨后連同整個屋子一同倒塌。

懸了幾十年的房梁終于還是倒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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