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1章 大白

    房子又水了，過年的前夕，地板都被泡爛了，原本屬於餘溫的東西也被臭水泡了。

    雖然公司裏已經放了年假，但盛聞還是沒歇著，業的電話打到蔡淑那裏，等家裏收拾的差不多了，盛聞才匆忙趕回。

    盛聞一進門，就看見餘溫那些舊服被人扔在垃圾袋裏，黑泥覆蓋住了原本的，他蹲下，手著那些服，黑的誰髒了他手指的每一隙。

    覆在最上麵的是一件灰的長，角的地方有些補的痕跡，上麵繡的花也似乎變了形。

    他記得那件子，那時候兩個人剛結婚，他知道自己被算計之後很生氣，一次喝多了過來，支使去廚房煮麵，然後再餐桌上欺負了，那件灰的長被餐桌的玻璃棱角給刮壞的。

    那天清湯麵翻在地毯上，了饕餮盛宴，燈下，冷冷的眉目中沒有任何的，帶著恨意，枯黃的發尖垂下餐桌，仿佛一個木偶一樣。

    過後他給助理買了很多限量的包跟首飾，都扔在櫃子裏生了灰塵也沒背出去過一次，後來有一款被蔡淑拿去菜市場當購袋了。

    而卻將那件子補好了繼續穿。

    他的整個人陷可怕的深淵，仿佛自己最後的念想也被掠奪走了。

    蔡淑拎著墩布從房間裏走出來，一頭的汗水，看著盛聞的樣子，眼底流出無奈，聲音裏帶著哭腔，“盛先生，人得往前看，這些東西還是丟了吧。”

    蔡淑哪怕到現在，還是畏懼他的。

    細碎的燈，將盛聞的影子拉的支離破碎，他怔怔的看了許久，“放在那裏，我明天找人過來洗了，不喜歡別人丟的舊服，回來給生氣了。”

    一個聰明到極致的商人，智商超群的頂級大學的畢業生，此時卻仿佛糊塗了一樣。

    一行淚順著蔡淑的臉頰落下，忽的想到了什麽，“樓下那個屋子鎖被人弄了，裏麵沒住過人，也沒什麽東西，應該沒丟什麽，要不你去業調一下監控。”

    盛聞沒說話，卻見蔡淑將屋裏泡出來的東西掃起來，然後蔡淑從黑泥之中拿出一個發繩來，上麵綁著幾個鹿角珠，遞給盛聞。

    “這是掉在沙發裏的東西，這珠子值錢嗎？”蔡淑抖了抖上麵的黑水，出珠子本來的。

    這是遲書過來找餘溫的時候在沙發上丟的，兩個人找了很久都沒找到，後來也忘了這件事，沒想到發了水，就掩蓋的東西全部暴出來。

    盛聞著發繩，腦中全是遲書手腕上帶著的那個，一個念頭忽的在腦海中炸裂開，他忽然想起嚴簌的那些話，餘溫很可能跟遲書認識，而且關係不一般，兩個人在汕城殺了人。

    之所以嚴簌不再懷疑餘溫，僅僅因為餘家人證實了的份。

    蔡書還在一邊說著，“要不去業查查監控……”

    盛聞忽的想到了什麽。

    保安室，無數的攝像頭監控著整棟大樓，仿佛一雙在黑暗中的眼睛，窺探著所有人的。

    盛聞坐在電腦前麵，黑魆魆的眼睛裏沒有任何的溫度，保安在電腦裏翻找著存下來的視頻，他冒著失業的風險，但盛聞一下給他轉了三年的工資，他就沒有那麽多的職業道德了。

    “盛先生，原本記錄半年要覆蓋的，但前年有幾個月有人往樓下砸滅火，為了調查，視頻被存了下來。”保安半跪在地上，在糟糟的文件夾裏翻找著，最後鬆了口氣，“找到了。”

    保安找到了餘溫家門口的視頻，在按下播放鍵之後，很快就有一個悉的人影出現在監控裏，帶著口罩，穿著大，手裏還拎著剛買的菜，細長的蓮藕破袋子，新鮮的排骨依稀可見。

    盛聞已經快忘了做的蓮藕湯的味道。

    隨著的進門，他的心髒疼的搐。

    保安倍的快進著視頻，在監控裏，盛聞還看見了自己的影子，他都忘了那天做了什麽，連上穿著的服都是陌生的。

    “還有一周的，就都看完了。”保安快進著，等著有人的時候放慢，直到他的手忽的按在暫停鍵上，“不太對啊。”

    盛聞正坐在椅子上煙，漆黑的瞳仁中一片灰沉沉的，瞥了一眼視頻監控上的人影，穿著業維修工的服，帶著帽子，手裏拎著工袋，他在小區裏也見過幾次，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的。

    “這不是我們小區的維修工，我們有規矩的，不能穿皮鞋，而且那些人我都悉，本沒有這麽高的。”保安臉古怪的看著盛聞，“而且他一直著帽子，看不到正臉。”

    盛聞的手指微，那道蜿蜒到的藍管微微凸起。

    “而且我們員工，在敲門之後，必須先出示證件。”

    說著他按下視頻，片刻之後，房門被打開，出餘溫的半張臉來。

    盛聞死死的盯著視頻，都是麻痹的，嚨裏一陣窒息。

    視頻是模糊的，但他清楚的看見，餘溫在看見來人之後，眼中是他從未見過的溫，的翹起，眼底極亮，是從未給過的溫繾綣。

    什麽都可以騙人，唯獨眼神，原來一個人的樣子，大抵就是這樣了。

    那個人進了屋子，視頻上的時間不斷的變化著，十分鍾，半個小時……

    保安看了看盛聞的臉，最後試探的問，“盛先生，要不快進吧，大概得早上才能出來了。”

    在影的變化中，盛聞竟然輕笑了一聲，眼底所有的信念仿佛全部崩塌了，他不敢去想，跟自己耳鬢廝磨的一個人，剛剛在別人的下承歡，屬於他們的床上，剛剛躺過另一個男人。

    盛聞是個極其有潔癖的人，他很專一，任何出軌的事都覺得無比惡心，他記憶中的餘溫永遠都是幹淨純粹的，明明小破出租屋裏的餘溫，在這種事上是那麽的惶然無措，幹淨的像是一張白紙。

    太會演戲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