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角揚起一個譏誚的笑,“無知、貪婪還跟風。現在栽了跟頭,能怪得了誰?!”
明川呼吸一滯,越發覺得自己的猜測沒跑了。
“阿尋,你不是不關心他們周家的事嗎,怎麼對這事的底細知道得這麼清楚?”
他角搐了下,“周氏在海外業務遭巨額虧損,不會真的跟你有關吧?”
傅尋之眼皮未掀,半瞇著眼打量著酒杯。
既沒承認,也沒有否認。
明川有些無奈地了眉骨,繼續試探道:“阿尋,周他們家出了這麼大的事,你就一點都不在乎?”
傅尋之只是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。
他憑什麼要在乎?
那都是周咎由自取!
傅尋之慢條斯理地抿了口酒:“周氏集團在海外的那幾綜大額收購本來就落在井里出不來了。”
他瞥了眼明川,眼底毫無波瀾,“我不過是再好心地推他們一把,讓他們也知道知道,他們以為自己已經在井底了,其實真正的井底遠比他們想象得要深得多!”
他不咸不淡地說著,唯獨在說出“好心”二字時,刻意加重了語氣。
明川手指僵了一下。
相識多年,他自認沒人能比他更了解傅尋之。
雖說在商界一切以利益為重,但他認識的傅尋之凡事都會給對方留有一余地。
像這次這樣對周氏集團趕盡殺絕的,還是他頭一回見到。
“阿尋,這事真是你做的?”
他有些不安地在座位上挪了一下,“不是,你是不是太那啥啊?咱就不提傅周兩家父輩們之間的了,咱倆跟周好歹算是一起長大吧,你看在這個分上,也不該對他們周家下手吧?”
傅尋之倏然朝他來,眼神像是淬了毒:“我怎麼了?你知道那人對煙煙做了什麼嗎?你知道我和煙煙的孩子是怎麼沒的嗎?”
他面沉,一字一頓道,“阿川,你如果還把我當兄弟,就不要再勸我,更不要再管他們周家的閑事!”
明川輕輕地拍了拍傅尋之的肩膀。
要不是阿尋跟他中的緣由,他絕對不會想到周會做出那些事。
周背著阿尋主去找談煙,跟提到哥和阿尋之間的始末,害得談煙誤以為阿尋對沒有,從此對阿尋完全死了心;
談煙了刺激有流//產跡象時,周竟來個見死不救。
周做下的每一件事,都到了阿尋的逆鱗。
他就說嘛,談煙以前那麼在乎阿尋,怎麼突然間就決定跟阿尋離婚,合著中間還發生過那麼多事。
也罷,他還真開不了口勸阿尋對周家手下留。
明川:“阿尋,那現你和嫂子……”
搞垮周家固然解恨,但是報復周家也沒法跟嫂子復婚的吧。
阿尋的最終目的,一直都是跟嫂子和好如初,對付周家應該只是替嫂子、替那個未出世的孩子出口氣。
傅尋之自嘲地一笑:“我原本以為,我最大的錯是沒有對坦誠相見,只要把話都說清楚,我和之間沒有什麼大的問題。但現在我才知道,因為我沒有對坦誠相見,因為我沒有站在的立場思考,因為我放過了周的暗……所有這些給造的傷害原來是那麼大。
“這些天,我晚上睡不著覺就在想,孩子沒了的時候,煙煙大概才知道自己懷孕了。明明應該是最開心的時候,卻在那天遭到了雙重打擊。還沒看到過寶寶,還沒和寶寶說過話,還沒抱過他/,孩子就走了;還要從不相干的、機不純的人里知道我和相識的緣由,這本該是我來告訴的……
他扭頭看向明川,“你問我為什麼不去煙煙的酒吧了,我是沒臉去見。阿川,我是不是蠢到沒邊了?”
明川差點就很實心眼地點頭說是。
可不就是蠢嗎?
就是個擺設,長了跟沒長似的。
如果當初阿尋能早點跟嫂子坦誠相見,即便周再想作妖,怕是也整不出什麼幺蛾子來。
他不聲地掃了眼傅尋之,及時將這些心里話吞回了肚里。
阿尋現在已經夠可憐的了,他就不要在他的傷口上繼續撒鹽了。
翻以前那些老賬也沒什麼卵用,還不如好好想想眼下該做些什麼才能盡快挽回嫂子的心。
明川拿起酒杯喝了口,才道:“你呢,也別再說什麼沒臉去見,除非你不想再和嫂子復合,不然你們總歸還要再打道的。現在呢,你要想清楚,是要放棄嫂子、繼續自怨自艾呢,還是學會通、學會呵護、學會設地,努力把嫂子追回來。你若真要想把嫂子追回來,就別再像以前那樣,什麼話都憋在心里不說。長著,不是用來吃飯的,懂?”
***
出了酒吧,依舊是明川了代駕開車送他們回家。
在酒吧里喝得有點多,上樓的時候酒勁上來了,傅尋之覺得腦袋都有點暈乎乎的。
他半靠在門板上,開始輸進門碼,隨即耳邊就響起機械音,提示他輸的碼不正確。
他晃了晃腦袋,又輸了兩次碼。
還是不對。
無所謂了。
反正家里也沒有煙煙在等他。
那他回不回家還有什麼區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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