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46章歌與顧沉：我都知道

翁千歌沒有回答，在心里，顧沉是在乎的。這一點，并不否認。

曾經，甚至是現在，都認為，他們的婚姻關系之所以會形，其中有一部分原因，就是因為擎天。

顧沉雖然是翁家的養子，翁華清讓他來繼承家業也是可以的。

但是，翁家在海城百年之久，要讓顧沉的繼承更加順理章，讓翁家上下無話可說，最好的方法，便是親上加親，把養子變婿。

否則呢？

顧沉為什麼會答應？

他們的關系一向惡劣，在一個屋檐下十幾年，連對友的兄妹都做不，還妄想為恩夫妻？

于是，被翁華清以恩施，加上他本人對財權的鐘，才釀了他們婚姻的悲劇。

見許久不說話，顧沉并不知道在想什麼。但沉默，很大程度上代表著默認。

扯了扯角，攤了攤手。“看，我就說，你不會信。”

翁千歌愣了下，“你生氣了？”

忙解釋，“你別誤會，我并不認為這是什麼壞事，也沒什麼可指責的。”

顧沉已經站了起來，著的眼神從未有過的鄭重。

“我再說一遍，我不在乎這些。”

說著，轉過。

“你去哪兒啊？”

翁千歌慌了，匆忙拉住他。

顧沉一哂，“你忙吧，我上個洗手間。”

“……哦。”

確認他不是生氣了要走，翁千歌才松開他。

了翁千歌的司機，顧沉做的很認真。每天每時每刻都陪在邊，儼然了個24小時保鏢。

晚上九點多，顧沉載著翁千歌回家。

今天沒有去應酬，但也并不輕松。坐在車里手上還翻著文件，不時劃過平板，對照資料。

顧沉從后視鏡里瞄著，眉頭就沒有松開過。

回到家，左云還沒休息。親自來給他們開的門。

見小夫妻一回來的，左云笑容掛在臉上，高興在心底。

“回來了。宵夜給你們備著呢，先去洗個澡，媽給你們端上去。”

“謝謝媽。”

翁千歌點點頭，看了眼顧沉。顧沉順從跟在后，上了樓。

左云暗暗嘆息，顧沉雖然是失憶了，可對千歌還是言聽計從啊，這一點，還真是從他踏進翁家就沒改變過。

回來翁家后，顧沉自然不能跟翁千歌住在一起，他現在是的哥哥。

左云給他的安排的房間，就在翁千歌房間邊上。一應擺設，生活用品都是顧沉的喜好。

這會，顧沉洗了澡出來，桌子上擺著宵夜。顧沉著頭發過去坐下，忙到這個點，確實了，三兩下解決掉。

而后，想起翁千歌。

怕胖，應該沒吃多，也許干脆就不吃了。可是，他知道晚飯沒吃多。

那會兒忙著一個越洋視頻，只草草吞了幾口三明治，空著肚子睡覺可不怎麼好。

想了想，顧沉起去了隔壁。

抬手敲了敲門，翁千歌在里面喊到：“進來！媽，敲什麼門啊。”

顧沉推門進去，沒看見翁千歌人。他轉了個方向，往隔間的小書房走。里面亮著燈，果然，在里面。坐在書桌前，埋頭做事。

一旁的茶幾上，放著宵夜。

顧沉皺了眉，彎腰了碗邊。已經溫了。

他側著子，盯著翁千歌。“過來，吃點東西。”

“！”

聽到聲音，翁千歌猛抬頭，有些吃驚。

“顧沉啊，我還以為是媽呢。你還沒睡嗎？累了一天了，早點休息。”

顧沉看著，沉默了好一會兒。

小丫頭，說起來一套一套的。他早點休息，那麼，呢？

氣笑了，乜眼看。

“哦，那你在干什麼？”

“我？”

翁千歌怔了下，笑起來。

“我這不是沒有辦法嗎？明天要和人談判呢。人人都知道擎天換了個總裁，一個個的等著宰我呢。”

翁千歌努努。

“我承認，在做生意上，我是笨了點。所以，只能多花點工夫，要不好都讓他們占去了。”

說完，眼的著顧沉。

“一直都知道你厲害，真的在你的位子上坐一坐，才更清楚，你這個位子真不好坐。我其實，一點都不喜歡。”

顧沉別開了視線。

他毫不懷疑，要是再對視兩秒，這丫頭就會要求他回到的位子上。

可他不能答應，沒有這個意愿。

哎。

翁千歌輕嘆口氣，讀懂了他的拒絕。

顧沉走過來，扣住翁千歌的手腕。

“怎麼？”翁千歌不解，人已經被顧沉拽了起來，著在沙發上坐下。

顧沉挨著坐下，掀開宵夜蓋子，“吃點東西。”

“……”翁千歌愣了下，哭笑不得。“我不用……”

“嘖。”顧沉蹙眉不悅，“不用什麼？你也不看看，都瘦什麼樣了？”

“照這樣下去，也不用費心去和什麼人爭利益，自己就先把自己給整趴下了！沒有個好的，還想什麼其他？”

翁千歌被他訓的，一個字不敢說。

要說好，顧沉的確是以作則。結婚那段時間，無數次見過他工作室的模樣。

那樣高的強度，面對的又都是一個個老狐貍。可顧沉就好像是鐵打的，從未休息過一天。仔細想想，他好像連冒發燒都很有。

這質，真讓羨慕。

“……哦。”

翁千歌抱著膝蓋坐在沙發上，顧沉端著碗送到面前。

“張。”

“啊……”翁千歌乖的很。

被他喂著，眼瞄他。

以前，為什麼就那麼煩他呢？這麼好的哥哥，即使不是親的，也夠好的了。

顧沉一抬眼，和四目相視。

“在看我？”

“嗯。”翁千歌心上有點酸，因為慚愧自責。

“顧沉哥，有人跟你說過，你長的很好看嗎？”

顧沉木著臉，一本正經。

“你覺得，即使有人說過，我還能記得？”

“哈哈。”翁千歌大笑，“那你記住了，今天我說過了。”

說話時，掌心拍在了他肩上。

顧沉微怔，看了眼肩上的手，彎一笑。“嗯。”

……

第二天，翁千歌打著哈欠下樓。昨晚毫無疑問的熬了夜，下眼瞼發青就是證明。

吃過早餐，顧沉先去備車。

他一走開，翁千歌眼神還留在他上沒移開。

左云見了，忍不住調侃。

“行了，天在一起，就分開這麼一會兒，這都舍不得啊？”

“媽。”

翁千歌臉頰一熱，“不是這麼回事，不是說好了嗎？顧沉就是我哥哥，不要他了。”

左云撇撇，收到翁華清的暗示，一些話始終沒說。

“爸媽。”

翁千歌渾然未覺父母的眼神流，有些些疑。

“我和顧沉，從小到大，就一直吵架嗎？”

無法相信，自己竟然是那麼惡劣。

“倒也不是。”

左云喝著米粥，搖搖頭。

“有那麼些年，你們還好的。”

嗯？

翁千歌一怔，大為吃驚，不由直了子，雙手撐著桌面。

“有嗎？是什麼時候？”

哎。左云嘆息，很是無奈。“你不記得了。說起來也是有意思，當年你車禍，失了記憶，今天又到了顧沉……”

“媽。”

翁千歌著急，更在意左云剛才的話。

“你說我和顧沉好過，是怎麼回事？”

左云搖搖頭，“我也不清楚，是在你們留學那段時間。”

睨了眼翁千歌，如今提起來，做母親的還是怨念滿滿。

“那時候，你們兩個都野了，哪里會跟我說那麼多？你啊，也就是給家里寄過幾次照片，有和顧沉一起的。”

翁華清點點頭，“你們兩個從小不對盤，能在一起游玩、拍照，是很難得的。”

翁千歌：……

是嗎？可是，一點印象都沒有啊。和顧沉一起游玩，還拍照？并且寄給了家里？

天！這簡直是無法想象！

左云白了一眼，“知道你不記得了，不用想了，回頭再鬧頭疼。”

“千歌。”

顧沉站在餐廳門口，“可以走了嗎？”

“可以了！”

翁千歌起，跑向顧沉。

“爸媽，走了啊！”

上了車，翁千歌還是一副深思的模樣，止不住的，還去看顧沉。

有心想要問一問，但又被自己蠢笑了。

“笑什麼？”

顧沉握著方向盤，“有高興的事？”

“不知道算不算。”

翁千歌也沒有瞞著他，“剛才和爸媽說起，我們倆留學那段時間要好的，一起去旅行，還拍了照片寄回家。”

試圖喚醒他的記憶。

“你能想起來嗎？”

顧沉沉默，兩秒，搖搖頭，“沒有印象了。”

“哦。”

翁千歌說不上失，相反的，有點恨自己。為什麼失去了那段時間的記憶？

原因，是為了個渣男。

可為了個渣男，連同和顧沉可能是唯一一段好的回憶都沒了，嘖，真是不值當。

想起那個渣男，翁千歌猛的捂住了太。頭，又作痛了。

顧沉察覺了，“頭又疼了？”

“嗯。”翁千歌點點頭，“沒事，一點點，我休息一下。”

“好。”

休息，休息一下就沒事了，只要不去想那個渣男。

但翁千歌也清楚，這病，只怕源在那個渣男上。很多時候，都不能理解，這個格，竟然為了一個渣男落下了‘不治之癥’。

翁千歌自認為，自己不是那種拿不起放不下的人。就連和顧沉的婚姻，不是都已經放下了嗎？還能心平氣和的和他做兄妹，怎麼那個渣男的坎，就是過不去。

或許。

翁千歌的手，下意識的搭在小腹上。是因為他們曾經鬧出過人命？

嘁。

翁千歌薄涼的一笑，荒唐。

趕到約談的地點，時間比約定的早了不。

翁千歌翻看著資料，對一會兒談判沒什麼把握，顧沉就在一旁守著。

“顧沉。”

翁千歌突然看向他。

顧沉點頭，“什麼事？”

“你……”翁千歌把手里的那一沓子文件往他面前推了推。

“幫我看看吧？”

顧沉眉目輕聳，“什麼？”

“拜托了。”翁千歌雙手合十，拜托狀。

“我知道你失憶了，可是，你只是不記得我們以前的事，這些，也許你沒有忘記呢？”

顧沉眉頭深鎖，凝著翁千歌，好半天沒說話。

翁千歌試探：“顧沉？”

“你不懂。”

顧沉擰著眉，搖了搖頭。

“我現在……”

“我怎麼不懂？”

翁千歌一時沒控制住，了，有些話，連對以前的顧沉都沒說過。

那是因為，父母不讓。

在加國留學時，遇到了渣男！還和渣男有過一個孩子，出了車禍，沒了。

因為這事，父母做主讓養子顧沉接盤，娶了。

并且，要求忘記掉這件事，永遠不要提起。

明白父母的意思，是怕顧沉知道了會瞧不起，繼而嫌棄。

可憐天下父母心，翁千歌順從了父母的意思，從來不敢在顧沉面前提及只字片語。

可現在，還有什麼不能說的？

別說顧沉失憶了，和顧沉也早就離婚了。只想顧沉好好回到翁家，好把擎天到他手里，然后，就能當好他的妹妹，僅此而已。

于是，翁千歌都說了。

長吐口氣，依舊是用了點勇氣。

“我和你一樣，不，也許比你好一點，我這里……”

翁千歌指了指腦袋，“知道我為什麼頭疼嗎？”

顧沉頷首，“你們說過，因為曾經過車禍。”

“是。”

翁千歌點頭，“這是真的，你知道的。但你還有不知道的，我的頭疼，并不是車禍后癥。我做過很多檢查，都是正常的。”

顧沉默然，一錯不錯的盯著。“繼續說。”

嗯。翁千歌沒打算停下。

“那場車禍里，我最大的后癥，是失憶，對，和你一樣。”

顧沉愕然。

翁千歌苦笑，“所以，我是真的懂你的，不是安你。”

“那個時候，我也接不了，陌生的家人、朋友……雖然，他們都對我很好，可是，我總覺得，不真實，好像這一切都不該屬于我。”

手腕，突然被握住。

翁千歌詫異，“顧沉？”

顧沉眸幽深，進眼底。“你真的，失去了記憶？”

“嗯。”翁千歌怔怔的，點了點頭。“這沒什麼好騙你的，爸媽，還有我最好的朋友筱筱，都是知道的，你可以求證。”

他怎麼了？

他該不會以為，是為了討好他，故意編出來的故事吧。

顧沉結滾了滾，眼底緒莫名。“那你，現在想起來了嗎？”

“沒有。”

翁千歌搖搖頭，“父母、朋友，都沒問題，但有些卻一直沒想起來。”

指了指太，“這，就是我一直鬧頭疼的原因，看過多醫生，都沒有用。”

顧沉沒說話，翁千歌怕他不信。

“我沒說謊，我有病歷的，都可以證明。”

片刻，顧沉才出聲。“我沒有不信。”

他這樣說，可翁千歌總覺得他好像有心事。但是，又沒有辦法把他的腦子給掰開，看看他到底在想什麼。

門被推開，有人進來了。

顧沉立即起，“我出去等你。”

“好。”

要談正事，他一個司機，自然是沒有資格留在這里的。

這場會談持續了一上午，顧沉一直留在外面等著。

門打開時，最先出來的是對方，顧沉沒。等了一會兒，門才被再次推開，這一次，翁千歌出來了。

站在那里，纖瘦單薄的影，一眼去，而生憐。

翁千歌扭頭，四尋找著。

顧沉朝走過去，“千歌。我在這兒。”

“……”翁千歌站定，眼的看著他，委屈的不得了。

顧沉走近了，過手，想要替抱著那一堆資料，“給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口一沉，翁千歌靠了過來，趴在他膛上。

顧沉怔愣，一不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