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48章歌與顧沉：歸位

顧沉進來時，左云已經下樓去準備晚飯了，只有翁千歌在。

翁千歌以為是左云，沒抬頭。

“媽，差不多了，用不著你，我再給規整一下就行……”

話沒說完，已經看到了顧沉。

馬上笑了下，“來啦。”

“嗯。”顧沉略有些不自然，“那個……”

“來的正好。”

翁千歌沒他不自在的點在哪兒，朝他招招手。“過來看看，明天就要上班了，這些都是你需要穿的。”

“……好。”

顧沉點點頭。

“這里是西服，三件套，這個比較重要的場合……”

翁千歌霹靂拉，說得都干了。顧沉靜靜的聽，著笑。

“知道笑，記住了沒有？”

“嗯。”顧沉點頭，笑意不減。

哎。翁千歌嘆口氣，并不信他的話。

“算了，讓你一下子記住這麼多也困難，有我呢，我會看著你的。”

“嗯，好。”顧沉笑容擴大。

一夜無事。

第二天，翁千歌起了個大早。

一出房門，正好和左云上。左云失笑，“起這麼早？”

翁千歌指了指隔壁房門，“我怕顧沉弄不好，他第一天復職，可不能輸在細節上。”

“行。”

左云笑著點頭，“媽給你們做好吃的，吃飽了才有神做事。”

“嗯。”

母倆打了個照面，左云臨了抓住了翁千歌的手。

“媽？”翁千歌不解。

左云踟躇片刻，還是說了。“千歌，你這樣張，是只為公司考慮，還是也張顧沉？”

“……”翁千歌語滯，扯了個略生的笑。“媽，想什麼呢？就算是我是張顧沉，也不是你想的那樣。”

“哦？”

左云顯然不信，“是嗎？你對小沉，當真只有……”

“媽！”

就站在門口，翁千歌有點急了，輕跺腳。

“不是說好了，不他嗎？我們倆那點事，還沒折騰夠他啊？他這回九死一生的回來，就別提那些事了。他忘了，正好。”

“哎。”

左云止不住嘆息，用食指了兒額頭。

“媽這不是為了你嗎？媽說的話你不聽，錯過了小沉，你這輩子還能遇到比他對你更好的人？”

“好了好了了！”

從小到大，這話翁千歌聽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。忙推著左云下樓，“媽，你快去忙吧，我去看看顧沉起來沒。”

“你就不聽話！”

左云抱怨著，下了樓。翁千歌舒了口氣，轉一看，嚇了一跳，捂住心口。

“哎喲，你怎麼不出聲啊？”

站在房門口的顧沉很無辜，“我剛開門，好像聽見嗯……阿姨的聲音。”

翁千歌挑眉，“你聽見我們說話了？”

“沒。”顧沉搖搖頭。

從他的表里，翁千歌沒看出端倪來，看來不像是說謊。

“走吧。”

翁千歌笑著挽住他的胳膊，“我來幫你。”

“好。”

服是昨晚翁千歌選好的，顧沉已然換上了，拿著領帶發愁，“這個，要怎麼弄？”

“我來。”

翁千歌二話不說，接過領帶，眼神示意他，“彎腰低頭。”

“哦。”

顧沉依言照做。

翁千歌把領帶繞在他脖頸上，細細替他系著，作很慢。

“吶，看著點，男人怎麼能不會打領帶？這是基本常識哦。”

愣了下，想到個問題。顧沉連領帶都不會系了，那，他還會是商界那個厲害的顧總嗎？

意識到開小差，顧沉低聲問：“怎麼了？”

“啊？”翁千歌回過神來，笑笑，沒把這個想法說出來。覺得不會的，顧沉是多厲害的人啊。

退一步說，即使顧沉真的忘了，也會和他并肩作戰。

“沒事，就是覺得，你還是穿西服更好看。雖然，你穿什麼都好看。嘻嘻。”

“是嗎？”

顧沉微蹙了眉。

“這些服，和你柜里的服像的。”

“！”

聞言，翁千歌手上一抖，到了莫大的刺激。

“你，你……看到了？”

“嗯。”

顧沉頷首，語調平平。

“第一次送你回來，就看到了。我不是故意的，沒帶服。”

“哦。”翁千歌笑的牽強，“沒事。”

顧沉掃了掃眼簾，繼續發問。“你的柜里有男人的服，我還看見了其他男人的東西，是誰的？”

“……”

翁千歌心跳的厲害，強住了，極力保持平靜。

開口淡淡：“是我丈夫的。”

“丈夫？”顧沉訝然，“你結婚了？可是，怎麼沒見過他？”

翁千歌笑笑，“我們離婚了。”

奇異的，說到離婚兩個字，心上狠狠的揪了一把。這種覺，就連當初離婚時，都不曾有。

“離婚？”

顧沉皺眉，口道：“為什麼？他對你不好？”

“……”

翁千歌臉發白，著顧沉，不知道是心虛還是慚愧。

沒離婚的時候，覺得顧沉哪哪都不好。離婚之后，要細數一下他對哪兒不好，卻又一件都想不起來。

他們之間，似乎說不上對錯。

“不是。”

翁千歌搖搖頭，“他對我很好，我們只是……不合適。”

說著，手上一，拍了拍領帶結。

“好了。”

顧沉眉頭深鎖，似乎還在糾結的丈夫。

“想什麼呢？”

翁千歌佯怒，“剛才有沒有好好看？學會了沒有？”

顧沉搖搖頭。

“你……”

卻聽他說，“我覺得他不好。”

“啊？”翁千歌詫異。

顧沉很認真，“我這麼好的妹妹，他都能離婚，就這一點，他就算不上好。”

“……”翁千歌怔住，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。暗暗腹誹，顧總，你知道你在說自己嗎？

算了，也不反駁了。

反正，他又不會知道自己就是那個‘不好’的人。

出門時，翁華清和左云一同把兩人送出去。

翁千歌覺得他們小題大做，也是擔心他們給顧沉力。

“爸媽，行了啊你們，這是干什麼啊？”

“沒什麼沒什麼。”

翁華清笑著揮手，“快走吧，就是想叮囑你們，小心開車，路上注意安全。”

等到兩個孩子離開，著車尾，左云忍不住掉眼淚。

翁華清拍了拍人的肩膀，“別傷心，會好的，會越來越好的。”

……

今天早上，有個董事會。

這段時間，翁千歌沒被董事會折磨。無他，董事會里各個都是老狐貍，翁千歌以顧沉妹妹的份坐上這個位子，能力又不足。

在位的，沒有一個不想把從那個位子拉下來。只是礙于手上所握的份比例，暫時還沒有辦法。

推開會議室的門，翁千歌抱著一沓文件夾，在眾位董事的注視中，走了進去。

董事們換了眼神，心領神會。

董事A：“翁總，翁總，你跟我們開會晚了不要，只是不知道你和客戶見面是不是也這樣？您現在可不是生慣養的翁家大小姐，未免太失禮了。”

“嗯？”

翁千歌微笑，指了指墻上的LED顯示鐘。

“王董事，我是來的比您晚，但是，并沒有遲到，請問，我失禮在什麼地方？”

“！”

董事A覺得沒趣，閉上了。

董事B：“翁總，聽說你昨天的會談失敗了？嘖，翁總，這是你這幾個月來辦砸的第幾個項目了？”

“嗯。”翁千歌依舊不慌不忙，“昨天談得不太好，但說失敗還言之過早，還沒到最終結果。如果最終我失敗了，我再向各位賠罪不遲。”

董事們面面相覷，這丫頭，今天厲害啊。就像換了個人！突然發生這樣的變化，是怎麼回事？

翁千歌整理完資料，往邊上的椅子上一坐。

眾位董事頗為吃驚，怎麼不坐在總裁的位子上？

翁千歌抬起腕表看了看，笑道：“時間到了……”

話音未落，門再次被推開。一道頎高的影從門外款步而來。瞬時，董事們的臉不可謂不彩！

他們一副見鬼的表，陸續站了起來。

“顧、顧沉……”

“顧總！”

顧沉面無表，眸淡淡，卻分外犀利，掃了眼全場。

眾位董事不自覺咽了咽口水。顧修羅竟然回來了！

他不是出事了？幾個月都沒找到，還以為兇多吉。

翁千歌坐在那里，表面平靜，心卻早已是激不已。

站起來，拉開上首的椅子：“顧總，您請。”

嗯。顧沉頷首，款步過去坐下。

董事們都明白了，翁千歌之所以不一樣，是因為顧沉回來了。

頓時，眾人在氣勢上就落了一大截。

顧沉坐下，朝翁千歌招招手，立即地上文件夾。

顧沉撿重要的看了，臉越來越沉。最后合上。

“西城開發，王董事，你負責的材料一筆糊涂賬。兩天之，我要看到詳細賬目，如果說不清，那就請你去警局喝茶吧。”

“與市政合作項目，還是我走時候的進度。”

顧沉勾，笑意森冷。

“呵，陳董事，你可真懂事。”

一一細數。

顧沉沒有一點滿意，“不知所謂！一幫大男人，還都是前輩，除了指責小姑娘，能干點實事？”

全場安靜，沒人敢反駁。

連同翁千歌，都屏住了呼吸。是第一次和他一起參加這種會議，也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副樣子。

天！

翁千歌努力克制著，才能忍住不出聲！太帥了！

散會后，董事們先離席，從這扇門出去，他們全都要一層皮。

顧沉和翁千歌最后走，翁千歌跟在顧沉后，瞄著他，似乎是愁眉不展？

翁千歌抿著，主認錯。

“是我不好。沒有做好。”

顧沉本來正心煩，看這樣，哪里忍心責備？

“沒事。”

顧沉拍拍的腦袋，“還沒有那麼糟糕，都還來得及。”

翁千歌抬頭，眼的看著他：“真的嗎？”

“真的。”

顧沉失笑，吐了口氣。

“不過，這兩天，我們得加班了。確實，有點。”

很快，翁千歌就知道，他說的有點，已經是客氣的說法了。

了顧沉的助理，翁千歌按照他的要求，一一列下了這幾天的行程安排。排的是麻麻。

左云來送飯時，翁千歌來接的，送進了休息間。

左云放下東西，“小沉呢？”

“在小會議室。”翁千歌幫著母親，努了努。

“高層一個個見，問題一堆，我怕他說干了，更怕他氣壞了。”

懊惱顯而易見。

左云拍拍兒的手，“別自責，都不想的，都是意外，你已經很努力了。”

“就是還需要多久啊？忙歸忙，越是忙，越是要好好吃飯。”

“放著吧。”

翁千歌輕嘆口氣，“這會兒去他，會打斷他的計劃和思路。要是涼了，熱熱就行。”

“行。”

左云沒多說，打開隨一起帶來的旅行包。

“給你們帶了服過來，你爸爸說，怕你們太忙，沒時間回家，要是歇在公司，總要換服。”

左云沒有多留，囑咐翁千歌。“吃過的碗別收拾，媽明天過來帶走。你也累，別折騰自己。”

“哦。”

翁千歌挽留了下母親，“媽，你不等顧沉？見見他？”

能看得出來，父母很疼顧沉。以前他們對顧沉的這種疼，總是讓嫉妒，也是他們關系不好的重要因素。但現在，翁千歌早就釋然了。

父母養了顧沉這麼多年，對他們來說，顧沉為不了婿，也和他們的兒子無異。

“不了。”

左云搖搖頭，“你們本來就忙，閑下來，還不好好相相？媽就不留下來當電燈泡了。”

“媽。”

翁千歌臉頰一熱，哭笑不得。

“你怎麼還惦記著這個啊，不是說了嗎？你忘了丁蔓了？”

“沒往。”

左云瞪一眼兒，“我這樣是為了誰？和丁蔓是怎麼回事，都還不清楚。再說了，套用你的話，那都是過去的事了。”

“小沉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，一切都得重新開始，你怎麼就沒有機會了？”

“媽……”

翁千歌不能贊同，苦笑道。

“話不是這樣說的，他要是真和丁蔓有了孩子，那我跟顧沉是萬萬不能……”

“那要不是呢？”

左云打斷了兒，到了重點。

翁千歌怔愣，“什麼？”

“你會這麼說……”左云語重心長，苦口婆心，“就沒想過，其實，你對小沉，也不是完全沒有想法？”

“我……”翁千歌舌頭打結，思維混。

“別說丁蔓，想想你自己吧。”

左云自然偏向自己兒。

“論起來，你和小沉還做了那麼久夫妻，有什麼萬萬不能的？丁蔓那事就是真的，怎麼算，也都是個小三！媽，只問你，心里對小沉是個什麼。”

“喜不喜歡他？還能不能重新來過？”

“……”翁千歌啞然。

“別急著回答我。”左云收拾好，“你啊，想想清楚。這次爸媽不替你做決定，但你也別稀里糊涂的，再錯過了。”

小會議室里，高管走了一位。趁著這個空檔，翁千歌趕探進個腦袋，笑嘻嘻。

“顧總，我肚子了。”

不問他不，而是說自己，準的拿住了顧沉的七寸。

顧沉失笑，放下手上的活，起。“吃飯吧。”

“好嘞。”

這才推開門，過來拉著人進了休息室。

顧沉低頭，看著他們握在一起的手，角揚起。

松開的一瞬間，顧沉有點失落。的手好，有點涼。和他的，完全不一樣。

“吃飯。”

翁千歌渾然未覺，把碗筷放在他面前。

打開碗蓋的瞬間，忍不住吐槽，“又給我盛這麼多飯！”

顧沉二話不說，手抓過的碗，把里面的米飯往自己碗里撥。

翁千歌笑瞇瞇的看著他，顧沉撥了一半，給剩了一半。

“這些必須吃完，多吃點菜。”

“保證完任務！”

低頭吃飯，忍不住瞄著顧沉。想著左云的話。他和丁蔓，是不是真的？他們之間真的有個孩子？如果不是真的，又想怎麼樣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