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49章歌與顧沉：關系

海城進梅雨季節，接連幾天都是大雨，空氣乎乎的。

難得工作結束的早，顧沉和翁千歌今天能早回家。

雖然是開車，但雨太大，上下車還是淋著些雨。

“快進來！”

左云站在玄關口，看著兩個孩子漉漉的，皺眉咂。

“趕的，都去泡個澡、換服，再下來喝碗熱湯。”

一陣忙，顧沉和翁千歌雙雙洗了澡，捧著湯碗相對而坐，在左云的嘮叨聲中對視笑。

翁千歌著型，學著左云說話，像是演雙簧。

顧沉看在眼里，忍俊不。

左云猛回頭，瞪著翁千歌。翁千歌立即閉，若無其事的低頭喝湯。

“哼。”左云冷笑，“干什麼呢？”

“喝湯呢。”翁千歌一臉茫然。

左云去看顧沉，“小沉，你說。”

“呃。”顧沉怔了下，笑笑，“是在喝湯。”

“嘁。”

左云一哂，“別以為我不知道，千歌又作怪。小沉，你就寵吧，脾氣本來就壞，被你寵的越發沒有樣了。這樣可怎麼好？你這妹妹，以后是沒人敢要了。”

顧沉在心里接了一句：沒人敢要正好。

做母親的哪里會跟孩子認真，不過是心疼他們。

看了看外面的大雨，“今兒好容易得閑，一會兒也別做別的了，都早點睡覺。千歌，你黑眼圈都出來了！”

“啊——”

翁千歌嚇得捂住臉頰，“是嗎是嗎？這可怎麼辦啊？”

沒有哪個孩子喜歡聽到這種話？

“能怎麼辦？”左云睨一眼，“趕的，好好睡覺。”

“哦。”

翁千歌沒緩過勁來，仰著臉頰顧沉給看。

“有黑眼圈嗎？嚴重嗎？”

“……”顧沉盯著看了會兒，沒回答。卻說到，“下尖了，瘦了。”

“真的嗎？”

翁千歌尖，是興的。剛才的驚慌和懊惱一掃而，高興的不得了。

“太好了！我減進瓶頸期好久了，怎麼都減不下來！等會兒，我稱稱看！”

說著，人一溜煙跑了。

顧沉坐在餐廳里，聽見高聲喊著。“啊……真的輕了啊！”

于是，顧沉笑出了聲。

一抬頭，左云站在門口，別有深意的看著。顧沉一愣，慌忙收斂了笑容。

左云卻沒打算放過他，過來坐下。

“小沉，千歌可嗎？”

顧沉：……

“嗯。”他點點頭。

“那你喜歡嗎？”左云湊近兩分。

顧沉艱難的咽了咽口水：……

“這孩子……”左云往外看了眼，防著翁千歌突然出現。

“媽是問你，你喜歡千歌嗎？做媳婦那種啊。”

顧沉皺眉：“我不是養子？”

“嘖。”左云著急，“養子怎麼了？就因為是養子，你和千歌又不是真兄妹，要我看，男生都不如你，孩都沒千歌好。”

自己的孩子，讓左云怎麼看都是最好。

呃。

顧沉想了下，“這事，我一個人說了不算。”

嗯？這是有門？

“不著急。”

左云抑住激的心，“只要你有心，媽會幫你的，還有你爸，我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。”

……

晚上，左云著手，回頭朝靠在床頭的翁華清說話。

“別看小沉不記得以前的事了，但對千歌，還是跟以前一樣。”

“哦？”翁華清放下書，“真的？小沉跟你說的？”

左云含笑，“雖然沒明明白白一個字一個字說，但就是那意思。”

“你沒誤會吧？”翁華清擔心。

“我能誤會？”左云白了丈夫一眼，“小沉以前對千歌什麼樣，你是沒看見嗎？那眼里都是千歌，如今也還是一模一樣。”

“嗯。”翁華清點頭，表示贊同。

哎。

左云嘆息，“我也想通了，只要他們倆以后能好好的，別的事，都順著小沉的意思。兩個孩子都在邊，都是我們的孩子。”

“想明白就好。”翁華清拍拍妻子的手，關了燈。

半夜，翁家亮起燈。

顧沉和翁千歌都起來了，顧沉在打電話，翁千歌忙著整理資料，左云則在給他們收拾行李。

有個項目出了事，地基坍塌。

其實顧沉回來后，已經意識到問題，只是事務雜多還沒有出空來理，沒想到因為近日的天氣提前出了紕。

顧沉必須馬上趕過去，翁千歌隨行。

“哎。”

左云擔心兩個孩子，“天氣不好，路上要小心。”

因為天氣緣故，航班都停了，他們只能自己開車。

到時候在路上再看能不能再做其他打算，路程不算短。全程自駕不太現實。

“千歌。”

左云朝兒招手，“過來，我把東西放哪兒都跟你說一遍，省的回頭你們找不到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來。”

沒等翁千歌答應，顧沉掛了電話，走近了，答應的非常流暢。

家人都愣了下，齊齊看向他。

顧沉笑笑，“都這麼看我做什麼？千歌太迷糊了，還是我記得比較清楚。”

“也是。”

左云深以為然，“小沉是比千歌會照顧人。”

“媽。”翁千歌抗議，“不要把我說得好像廢一樣！”

“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
顧沉笑著的腦袋。“是不想你太勞，忘了自己有頭痛癥？”

“哦。”翁千歌笑了，“還是你對我好。”

左云和翁華清對視一眼，心領神會。不論到了什麼時候，顧沉都把兒放在心上。

倒是兒，一直對顧沉各種挑剔。不過，這一次顧沉回來，兒的態度似乎和以前不一樣了。

希對他們而言，這是個轉機。

……

上了車，翁千歌看了下時間，“你先開兩小時，然后換我。”

顧沉笑著應了：“好。”

半夜驚醒，翁千歌打了個哈欠，腦袋一歪，靠著座椅睡著了。

醒來時，耳邊是沙沙的雨聲，窗外是倒退的雨景，視野看上去像是在高速上，天已經大亮。

翁千歌了眼睛，聲音帶著睡醒后的沙啞。

“幾點了？”

“六點。”

顧沉看了一眼，眉目溫如水。“了吧，喝點水先。”

“嗯。”

翁千歌隨手一夠，水杯就放在手邊。擰開瓶蓋喝了兩口，猛然意識到什麼。

“你怎麼知道我口？”

醒過來后，總會覺得口干，醫生說，這是肝火引起，沒有更好的辦法，需要慢慢調理。

所以，醒來后總會第一時間要水喝。

以前和顧沉在一起，他是不會忘記這一點的。哪怕他先出門，也會給備好水。

那眼前的顧沉，怎麼會記得？

“嗯？”

顧沉不太聽的明白，“我隨口一說，怎麼了？”

啊，只是隨口一說啊。

翁千歌怔忪，說不上來的覺，口那里空落落的。原來，又只是巧合而已。

真是，在期待什麼？

以前他是的丈夫，盡管他心不在這里，但人還是可以明正大占有的。

而現在，連他的人也不能強行霸占了，到斤斤計較這些事來。

想來也是可笑。

翁千歌向窗外，想著，或許，以前不是不喜歡顧沉，只不過是……不甘心。

不甘心他人是的，心卻不在這里。

領悟到這一點，翁千歌陡生一無力，將包圍。

這種無力，到了今時今日，更是沒法解除，無解。

“我來開吧。”

翁千歌振作起神，“你也不醒我。”

小小的抱怨了一下。

“不用。”顧沉笑著拒絕了，“還是我來開。”

“可是。”翁千歌擰了眉，“你不會累嗎？一個人怎麼撐得住？”

顧沉看一眼，“我要是撐不住會說的，眼下，就需要你的幫助，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幫忙？”

“什麼？”翁千歌馬上點頭，“快說。”

顧沉笑了，“我了，想吃點東西，但是騰不開手。”

被他這麼一說，翁千歌也覺到了。他們半夜從家里出發，旅途最是勞累耗費力。

“等著啊。”

翁千歌探著子，胳膊向后座，取過來放食的包。左云用保溫袋裝著，東西都還是熱的。

翁千歌掀開一只蓋子，里面是三文魚三明治，切好了小塊，方便口。

“給。”翁千歌捻了一小塊，遞到顧沉邊。

顧沉張咬住，翁千歌手指上沾了醬，收回來時自然的放進里嗦了一下，又取出一塊喂自己。

全程顧沉看得清清楚楚，該說是不拘小節呢，還是說，對他其實是親近的？

兩番糾結，顧沉愿意相信是后者。千歌對他，是親昵而不自知。

“嗯……喝點咖啡。”

也沒換杯子，直接把自己喝過的拿去喂顧沉。

顧沉低頭，就著的手喝了。

“咖啡好香，媽的手藝真不是吹的。”

翁千歌陡然意識到了杯子的問題，臉頰一熱，說話也吞吐起來。

“那，那個……路上不方便，給你喝了我的杯子，你，介意嗎？”

顧沉著，沒說話。

誤會了，馬上說：“對不起，這就給你換……”

“不用。”

顧沉手，扣住的手腕。相的瞬間，兩人都愣了下。四目相視，心跳如鼓。

翁千歌尷尬的低下頭，暗罵自己沒出息！這是干什麼？兩個人連夫妻都做過了，比這親百倍千倍的事都做過了，這麼矯是瘋了嗎？

從車窗玻璃里瞄著顧沉，他好淡定，剛才的事對他沒有半點影響。

顧沉目視前方，極力保持鎮靜。看，喜歡這件事是沒法瞞的。一旦喜歡，就會止不住有各種貪念。

的笑，的聲音，的溫度，的味道，的一切……

車子在下一個加油站停下，翁千歌坐在咖啡廳里，給封筱筱打電話。

“喲。”

封筱筱笑話，“你還有時間給我打電話呀？前夫回來了，不用重溫舊夢嗎？”

“要……怎麼重溫？”

“啊？”

封筱筱很是吃驚，“你的問題，是認真的嗎？”

原本只是開玩笑，可翁千歌這回應卻太耐人尋味了。

“你真想重溫？”

封筱筱來了興趣，“你不是不喜歡他嗎？要死要活的，非要離婚，終于離婚了，他也不記得你們以前那檔子破事了，多好的重啟人生的好機會啊。”

“嗯，你說的對。”

“不對。”封筱筱不肯讓敷衍，“你給我說說，到底怎麼回事？”

隔著玻璃墻，翁千歌遙著外面的顧沉，嘆了口氣。

“我也不知道，我沒想過要和他有什麼，這次接他回家，就真的當他是大哥。”

“嗯。”封筱筱嚴肅又認真，“繼續。”

“我……”

這閨不是白當的，翁千歌沒法說一半。

“我好像沒有以前那麼討厭他了。”

“好笑。”

封筱筱奚落，“人顧沉本來也不討厭，全世界除了你，還有誰討厭他？那你這是什麼意思？打算怎麼樣？”

“沒打算。”

翁千歌搖搖頭，“就是想和你說一說。不說了，他來了。”

門推開，顧沉朝著走了過來。手上拿著兩只桃子，“剛才在便利店門口買的，洗了兩只給你帶過來，老板說很甜。”

翁千歌心上又是一。

又是一個巧合！

最喜歡吃桃子了。但自己不能洗，對過敏。以前，顧沉就沾都不讓沾一下，都是洗好切好，送到里。

想起往日里的點點滴滴，翁千歌覺得自己就是個混蛋！

他們的婚姻縱使是被迫，顧沉也沒苛待過。

“好吃嗎？”

顧沉期待的看著。

翁千歌咬了一大口，扯出個大大的笑容。“嗯，好吃，好甜。”

“哦，那就好。”顧沉松了口氣，的頭發。

“車上還有，有的吃。”

“嗯。”

翁千歌垂下眼簾，抑制不住的心跳加速。

說不清楚為什麼，好像是這幾個月的思念，讓在重逢后，看到的都是顧沉的好。

但是，又好像不完全是。其實，在顧沉出事前，他們的關系就不那麼張了。

雨勢停不下來，他們必須出發。

咖啡廳外面的路上都是積水，翁千歌猶豫了下，下一秒就被顧沉抱了起來。

“我抱你過去。”

顧沉抱著，看呆呆的，無奈的笑了笑，“發什麼呆？我負責抱你，你要負責撐傘啊。”

“哦……哦。”

翁千歌撐開傘，這麼涼的雨天，怎麼熱的直冒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