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年這時,聖上都是要陪娘娘一起過的,還會去城門看花燈呢。”
這麽一說,雲朝芙倒是記起,好像民間確有此傳聞。
“原來娘娘是要彈奏給聖上聽的,難怪會如此用心。”
魏桐儀笑著嗔一眼,卻並不作反駁。
至於為何偏是這曲春白雪,不為其他,隻為當年春宴過後,在聖上麵前大贊雲家小時,聖上聽及彈的是春白雪,隨口便稱贊的那一句“甚好”罷了。
心滿意足地讓婢子收起琴,魏桐儀坐回去,滿麵含春道:“快及用午膳的時辰了,不若阿芙今日留在這裏陪本宮一起?”
原本還事事應著的雲朝芙,不料一聽這話竟立即搖了搖頭,麵上出些許赧,若一朵綻放的桃花。
“娘娘好意,臣妾心領了,隻是……夫君還在家等我一起用午食呢。”
難怪會回拒得毫不猶豫。
魏桐儀恍然。
“你們這對小夫妻,真是無時無刻不在羨煞旁人,罷了罷了。”佯裝失落地擺擺手,“那本宮也不敢多留你,隻怕將軍等下又得尋了過來。”
此話一出,周旁婢子也忍不住跟著輕笑。雲朝芙立時麵紅耳赤,扯了扯皇後的袖。
將的小手掰開,魏桐儀失笑,叮囑道:“不過你可要記得,明日還得再來。”
“一定一定。”雲朝芙立即信誓旦旦保證。
如此,魏皇後才可算放人走。
眼看近午食時辰,雲朝芙腹中也有些,於是從宮離開後,一路不耽擱,便往宮門去。
這宮裏來得多了,也自是輕車路,如今早已無需宮婢引領,乃至偶爾起興,還會帶著兩個婢子抄抄近路。
今日剛走出花園,要步至宮道上時,卻與比還要腳步匆匆的人而過。
雲朝芙轉過。
那人一緋袍,左肩挎了隻木箱,邊抹著額頭汗,邊跟在侍後健步如飛。
太醫?
還這麽神匆匆的,莫非是宮中有人生病了?
暗暗這般猜測著,目再追隨那兩道影而去,很快想到什麽,不由得一驚。
太醫去的方向,可不正是來時方位,正中央偏南。
若沒記錯的話,那裏是聖上與皇後的寢宮所在地。娘娘自然無事,那病的就是……聖上?
想及此,雲朝芙沒再多待,提起步子便趕出了宮。
馬車抵至府前時,君行正坐在院中索著手裏的笛子,清冷的眉宇間夾著些許無奈和失落。
或許王先生說得不錯,他非但不懂五音六律,甚至也沒毫天賦,此生隻怕是都與這些東西無緣。
本也想過放棄笛子,轉而學下棋,可隻要想起章楚思曾憑這笛子與小娘子合奏過,便是死活也放不下。
正暗自與手裏這竹子較著勁時,突地,有悉腳步聲自院外傳耳,他忙不迭將笛子藏到了後,轉而拿起一旁的兵書,仰麵靠了下去。
“夫君!”
小娘子一進來便迫不及待喊,見他正坐在院中,立即提著擺小跑近,看了看四周後,索直接橫坐在了他上。
“夫君。”雲朝芙將他手裏的兵書奪過去,煞有其事道,“我回來時,瞧見太醫匆匆宮了。”
怕摔下,君行索還是直起,攬了的腰,“那又如何?”
“我看他們去的是隆清殿和宮方向,我才從宮回來,娘娘好得很,才不會生病,那不隻有去隆清殿了?豈不是聖上病了?”
君行聞言微瞇起眼。
原來急匆匆的是為這事。
“聖上生病,夫人為何也這樣著急?”
一聽這酸溜溜的語氣,雲朝芙便知這話是何意了,登時又好笑又好氣,拍了下摁在腰間的那隻手,不料那人似並沒有鬆開的意思。
隻好氣洶洶道:“我有什麽可生氣的,若不是知夫君與聖上是多年好友,這才著急回來告訴夫君,否則我才不管這些呢。”
聽及此,君行豁然一下子變得愉悅。
可他麵上卻不顯,隻是大手不安分地在小娘子的盈盈腰際來回挲了好幾下,雖很快又換來小娘子“暴躁”的幾拳。
“夫人放心,太醫眾多,聖上不會有事。”君行安道。
雲朝芙沒好氣地嗔過去一眼。
“是,聖上自不會有事,有事的是娘娘。”揪著夫君的襟了,眉眼間難掩憂,“娘娘對聖上用至深,聖上如今卻隻顧沉迷,冷落於,我是為娘娘覺得不值。”
“夫人如何知道聖上冷落了娘娘?”
“夫君真笨,若娘娘沒冷落,怎會日日召我宮說話?不過是念著自己為後宮之主,娘娘才將一腔兒心思盡數藏在自己宮裏罷了。”
說及此,雲朝芙有些忿忿,“竟如此對待自己的發妻……夫君,你可不能學他。”
君行聽了不由失笑。
“好,不學。”
他將人攬進懷裏,輕輕了小娘子的頭發。頓了片晌,才斟酌著開口。
“夫人也不必如此為娘娘憂心,聖上……遠不止你想得這樣簡單。”
先有邊境三年生死錘煉,後遇太後垂簾幹涉朝政,歷經許多,卻依舊能將帝位坐得如此穩當,他眼中的年帝王可絕非如今那令智昏的模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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