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人真走了,雲朝芙才知自己鬧過了頭,卻已然不回人,隻能顧自沮喪地癱在椅子上,著有些的肚子暗自竟有些後悔。
“早知如此,就老實說了。”
哪裏來了什麽小日子。
也不知這次怎麽了,竟比往常快晚了六七日,小日子至今也沒來。
念及此,雲朝芙不由得輕嘆一聲。
來也麻煩,不來,更是麻煩。
又等了三日,雲朝芙依舊沒能等到小日子,倒是等來了上元節,自早就蔓延開的熱鬧氣氛讓短暫忘了些許煩憂。
換上新後,便坐在妝鏡前,任燕兒替梳起致容妝。
看著鏡中明艷、一顰一笑皆是幅畫卷的自家夫人,燕兒笑道:“今日上街,將軍可得打起十二分神了。”
“嗯?為何?”
“夫人這樣,人人都忍不住多看幾眼,將軍可不得提防點?”
雲朝芙聽罷噗呲一樂,登時笑剜了後丫頭一眼。
“就你甜。”
主仆二人正笑鬧時,適逢紫聞從外頭走進,左手提著一對宮燈,右手提了一對彩畫琉璃燈。
雲朝芙扭過頭,好奇看著:“你弄來這麽多花燈做甚?”
“夫人,這是雲府送來的。”紫聞也煞是費解,拎著到跟前,“還說這是什麽孩兒燈,可我們府上沒有小孩子啊。”
燕兒在一旁樂嗬笑出聲。
“傻丫頭,這是送給咱們夫人的,是祝我們夫人早生麟子的意思。”
“哦!原來孩兒是指這個意思啊。”紫聞頃刻一臉恍然,忙又看向雲朝芙,“那夫人,這些燈掛在哪?要不掛床頭?”
“掛、掛什麽床頭,就放桌上好了。”雲朝芙紅著臉轉了回去。
坐了會兒,又不低頭著自己尚平坦的肚子。
孩兒嗎?
親這樣久,竟還從未想過這檔子事,夫君會想要嗎……
過妝鏡,燕兒將自家夫人的神看在眼裏,忍住問道:“夫人今日還是沒覺嗎?”
知道燕兒說的是小日子,雲朝芙略顯沮喪地搖搖頭。
“燕兒,我不會是要生病了吧?”
“夫人莫要多慮,不若奴婢去將賀大夫請來給您瞧瞧吧?”燕兒不敢隨意吐出自己的猜想,隻好寄希於大夫。
雖為奴仆,可畢竟年紀也不大,許多事都未曾經歷過。此前夫人小日子不來,隻覺得或是子緣由,畢竟自己就有偶爾推遲幾日的經歷。
可今日經這孩兒燈一提醒,又覺得,莫不是夫人有孕了?
但是好是憂,還是要等到大夫瞧過才知。
“也好。”雲朝芙點點頭,可很快,又將要走的燕兒給扯住,“還是等明日吧,今日是上元節,大夫也要團圓呢。”
若真生病了,今日隻怕是再不能好好玩了。
燕兒豈會看不心思,想了想,也覺得不差這一日,便也應了。
“好,那奴婢明日一早就請賀大夫來。”
“嗯!”
上元節這日,晟京城的歡慶是從早至晚的。
白日裏,京中有舞獅隊,從城門至宮門,從正街到小道,一路戲耍,一路敲鑼打鼓。
等了夜,全城便掛起花燈,小攤小販繞幾條街也不絕,猜燈謎,放河燈,賞煙火,看影子戲等等數不盡的歡鬧,讓人眼花繚。
不普通百姓,就連宮中也甚是熱鬧。
一早,冷清沉寂了數些年的戲園子裏便再次傳出了婉婉唱腔。
趙安歌靜靜看著臺上,嘆道:“以前母妃最是喜歡在這園子裏聽戲,沒想到,去世不過才短短幾年,這裏竟已荒廢至此。
”
知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,魏桐儀收了視線,溫溫一笑。
“聖上與本宮都不甚懂戲,既然公主回來,以後這園子便予公主打理也好,想必太後也能寬許多。”
“那便多謝娘娘了。”趙安歌含笑頷了頷首。
微側過臉,看著旁子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,突然想到什麽,補充道:“娘娘不覺得,這出《百花亭》倒是與我們眼下形很像。”
“公主這話是指?”魏桐儀不解。
“百花亭裏,唐玄宗分明先與楊貴妃相約設宴飲酒,卻無端失約,轉頭便去了梅妃宮裏。”趙安歌笑了笑,“而今日,皇兄特意安排了此出戲,竟也沒能來,不知是不是也去了雪妃宮裏呢。”
魏桐儀神一滯,攥了手中錦帕,不作聲。
“不過,娘娘不懂戲,怕是不知。這乍聽,楊貴妃了冷落,甚是可憐,可殊不知,遠在宮前,梅妃才是最寵的那個,反倒是因楊貴妃,梅妃才失了寵。”
“誰是新人,誰是舊人,誰得寵,誰又失寵,流反復,哪裏說得清。到頭來,不過都取決於他唐玄宗。”
“梅妃逝於軍,楊貴妃葬馬嵬坡,唐玄宗的寵其實也不過如此罷了,娘娘覺得呢?”
一時並不太能理解這話是何意,可魏桐儀看向眼前子時,卻能明顯覺到:趙安歌似有哪裏不一樣。
往日,世人皆道安旭公主刁蠻縱,尤其有縱馬一事,更是固深了此印象。可如今在麵前的姑娘,卻似乎沉穩淡定得多,竟讓恍然有些陌生。
天子的寵也不過如此……
這是打算勸導?
可雪妃分明是趙安歌帶宮的,此舉又是何意?
魏桐儀一時沒能想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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