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斯越手上鬆了力道，宋綰連忙將自己的脖子解救出來，求生使顧不得劇烈的咳嗽，手腳並用往後退，同時警惕地看向他。

    季斯越忽然笑了笑，手指無意識地兩下。

    “抱歉，剛剛犯了點兒渾兒，你還好嗎？”

    差點把掐死，在他口中卻隻是犯了點兒渾。

    所謂的道歉，語氣也跟不小心踩死一隻螞蟻一樣，輕飄飄的，完全沒有任何重量。

    宋綰心有餘悸地了脖頸，雙眸發，幾乎傷心絕。

    “季斯越，你太過分了。”

    可是從小跟他一起長大的人，他怎麽能將當不值錢的螻蟻去玩弄？

    他們的就這麽不值錢嗎？

    宋綰滿臉怨憤，長發淩地堆在肩膀兩側，脖子上一圈紅痕未消，配上滿臉的眼淚，簡直狼狽到了極點。

    季斯越卻沒有什麽憐香惜玉的緒，他練地打開手機，往宋綰賬戶上轉了一筆錢。

    語氣不說多麽真誠，起碼金額夠漂亮。

    “抱歉，我剛剛有點失控，這個算補償你的，別介意。”

    他朝宋綰晃晃手機，笑得像個渾蛋。

    宋綰多想將錢摔在他那張妖孽的臉上，但宋平章如今還未徹底放權給，手頭上流通的資金也有限得很。

    而季家統籌整個京都商會，季斯越手上更是財富累累，出手必然不會小氣。

    再說，如今傷都傷了，季斯越有意給補償，不要白不要。

    這樣想著，宋綰深吸一口氣，從地上站了起來。

    “你今晚緒不太對勁，我們好友一場，我自然不會跟你計較，這麽晚了，我先……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季斯越看一眼，做出一個“請”的姿勢，之前的暴和殺意似乎都隻是的一場幻覺，他此刻紳士又矜貴，如同中世紀貴族。

    然而宋綰自己纖細的脖頸，被掐住的窒息仍近在眼前，時刻提醒著，一切都是真實的。

    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？季斯越為什麽會突然問起宋昭的母親？

    這麽多年他都沒有懷疑過，為什麽現在又要提起，難不是宋昭對說了什麽嗎？

    聯想起季斯越抱宋昭的那一幕，宋綰清麗的眉眼頓時扭曲起來。

    第二天一早。

    宋昭頂著一頭睡的頭發，麵無表地穿好服，打水洗漱。

    心裏隻有一個念頭，那就是要把季斯越弄死。

    那個卑鄙小人，威利不，居然為了泄憤把打暈過去，簡直沒有人。

    他真當是麵團的？

    宋昭冷冷將漱口水吐出來，糙的巾將白皙細的臉蛋得皺起來。

    忽然，手機震起來。

    是周妄。

    宋昭心一下子好了起來，接通電話，還沒開口，那邊周妄就先說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在忙嗎？我有沒有打擾你？”

    不知是不是錯覺，宋昭察覺到他語氣裏似乎有些小心翼翼。

    宋昭愣了一下，很快搖頭：“不忙，不會打擾我。”

    周妄“嗯”了一聲，沒再主開口。

    宋昭察覺到他今天的緒不太對勁，紅輕抿了一下：“你心不好嗎？”

    周妄似乎吐了一口氣：“有點。”

    “為什麽？”

    周妄想起昨晚宋昭發來的那句話，心髒傳來悶悶的窒息。

    這個世界上鮮有他害怕的東西，為數不多的幾樣都是與宋昭有關。

    他怕不喜歡他，怕厭煩他。

    從昨晚收到消息的那一刻直到現在，他沒有睡過覺，連夜趕路的疲憊讓他眼下泛起淡淡的烏青，但他無法睡。

    一閉上眼睛，就是宋昭的那句“很煩”。

    盡管他一遍遍告訴自己宋昭隻是太累了，不是真的煩他，可他還是覺得難。

    特別難，他的心好像被那個字紮破了，往外流出汨汨鮮。

    所以，他卡著時間點，給宋昭打了電話，聽到的聲音，他才能好一些。

    宋昭問他是不是不開心，似乎全然忘了昨晚的事。

    忘了，周妄便也可以假裝忘記，他永遠不會去質問。

    “我沒事，有點累。”

    宋昭想了想，問他：“我要怎麽哄你，你才能開心一點兒？”

    周妄笑了笑：“不用哄，你跟我說話，我就會很開心。”

    宋昭臉有點紅，跟他講：“你要好好休息，太累的話多胺分泌不足，會影響你的心和健康。”

    這是職業病，宋昭總忍不住想要嘮叨一下，尤其是對著在意的人。

    周妄便認真應下。

    他知道昨晚的不耐煩，肯定也是多胺在作祟，他願相信這個解釋。

    宋昭是真的很想周妄，有意跟他多說會兒話。

    可一抬眼，看到一個悉的可恨背影出現在視線。

    宋昭神冷淡下來，對周妄道：“晚點我再打給你，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周妄停頓了一下，問：“幾點？”

    宋昭看了下時間：“十一點吧，等我。”

    周妄說好。

    宋昭將手機掛斷，冷著臉往前走去。

    季斯越正背對著係鞋帶，他長，蹲下的時候還顯得小一坨。

    宋昭走到他後，毫不猶豫踹在他後腰上，季斯越毫無防備，一下被踹倒，臉上還帶著幾分懵的神，倒下的姿勢居然還風。

    周圍頓時傳來一片抑的驚呼聲。

    王楠原本正在刷牙，見狀驚得把牙膏咽下去一大口，被辛辣薄荷味兒刺激到的大腦猛然清醒過來。

    靠！宋昭這是瘋了吧，居然敢踹季大魔王？

    季斯越這不得發飆，整死宋昭？！

    季大魔王似乎還沒從自己被踹的恍惚中回神，他大大咧咧坐在地上，回頭去看宋昭。

    早上八點多，太已經升了起來，有點刺眼。

    季斯越隻得瞇起眼睛，才能看清宋昭那張冰霜般的臉。

    他甚至沒有一點要生氣的意思，隻問：“好踹嗎？”

    眾人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還用再踹一下嗎？”

    眾人：“？？？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