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時月不敢應,間囁嚅了兩下,低著頭,嗓音微弱:“我和他糾正過好幾次了,還是沒辦法……”
“沒辦法?”他在齒間重復這三個字輕念,眼睫覆下翳,讓人瞧不清神。
宋時月心間忽然惴惴,鼓起勇氣抬眸同他對視,輕吸一口氣,直直問道:“你很介意嗎?”
“你很介意別人這麼我嗎?祝星焰。”
覺自己在親手打破某種東西,兩人長期以來建立的無形默契。一直回避視而不見的存在。
“是。”下一刻,男生坦坦地承認,咬字著重清晰。
“我很介意,宋時月,我不喜歡別的男生離你這麼近,不喜歡他挨著你講話,不喜歡他拉你手臂,更討厭他這麼親的你名字。”
“我不想在你邊看到任何一個異的存在。”
“我只想讓你看我,只有我。”
晚風冰涼,潤落在臉上,宋時月才發現天空不知何時降下了雨。
英國夏季氣候反復多變,前一刻溫暖舒適,后一刻落起蒙蒙細雨,涼風驟起。
宋時月專注著他,才察覺前的人眼角微紅,黑眸仿佛浸了水意,一不盯不放。
眼神輕,本能躲閃移開,仿佛被這樣灼熱的目燙到。
“為什麼呢祝星焰。”聲音很輕,問出話的同時,心頭,到一種莫名的戰栗,仿佛這個答案,彼此早有預。
果然,話音落,耳邊聽到男生苦無奈的輕笑,嗓音低而沉,宛如千鈞重量。
“因為我喜歡你啊宋時月。”
“從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,高二到現在,整整喜歡了四年。”
他一字一句,傾吐著心那些抑克制的洶涌,如霧雨沾他的眉眼,漆黑深濃。
“我總想著,慢一點,再慢一點,讓你好好認識我,除了大明星鮮亮麗的外表,和我在一起,還有許許多多因為這個份所帶來的煩惱。”
“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,未來會遇到更多更優秀的人,他們都可以陪著你做許多我沒辦法明正大陪你做的事。”
“我希你好好考慮清楚,不要在未來某一刻,會后悔和我在一起。”
“但是現在——我改變主意了。”他隔著天空飄落的細雨,一如那個他們相遇的傍晚,凝著,出手來,小心翼翼干眉眼間的水霧。
“宋時月,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?”
第40章 第四十顆星星
這場小雨連綿不絕。
兩人的發都被雨霧飄, 睫潤,像是含了水汽。
旁有行人匆匆跑過,有人張開手在雨中轉圈, 有同伴手挽手開心踩水花。
有人在陌生的異國街頭相擁。
宋時月微紅著眼,抖著, 剛說出一個:“要。”
就被面前年扣住肩膀摟懷中。
雨水冰涼,著的軀炙熱,年衫下的堅肩骨重重抵著的下。
呼吸錯,心臟搏劇烈織,周遭一切仿佛沉漉漉的海底, 此刻世界之中,只剩下他們。
誰也沒有先放開手,時間宛如按下暫停鍵, 經過的行人不由好奇,面帶笑容注目這對在雨中相擁的東方面孔。
直到滾燙的心一點點平息冷靜,宋時月先了, 臉埋在他肩頭, 傳出來的聲音含糊:“祝星焰, 你先松開我。”
察覺到前的人頓了下, 才緩緩松開手, 像是留不舍般, 烏黑的眼眸依然安靜眷注視著。
宋時月有點不住這種眼神, 好像是某種乎乎粘的甜點,讓人齒間都是香氣。
不控制咽了下嚨,小聲提醒:“不要一直淋雨, 會冒。”
“好。”他結滾,輕聲應, 嗓音莫名帶了啞意,視線依然在上定住。
“那我先送你回學校。”祝星焰說完,剛準備轉間,又想起什麼,回過頭來牽起的手。
十指扣,彼此指間的溫度相。
宋時月臉一下就紅了,雨水也無法澆滅降溫。
這里離學校只有短短一段路程,雨卻沒有停,薄薄的服布料逐漸被浸。
經過路邊一家商店時,宋時月過復古櫥窗看到了里頭掛著的雨傘,墨綠長柄傘,掛在貨架上,提起拿到收銀臺,祝星焰率先拿出錢包結賬。
兩人撐傘走在路上,這把隨手買下的傘寬大厚重,恰好擋住外頭風雨,步履變得從容起來,緩慢穿行在細雨朦朧中。
“你記不記得,我們第一次見面,你就給了我一把雨傘,黑的。”宋時月在傘下抬頭他,眼神烏潤。
“記得,后來那把傘被你放在了面店里,讓老板轉給我。”祝星焰低眸,同對視著。
“再后來,遇到來福那天,你又把傘給了我。”
“這次,我沒有再還給你。”宋時月安靜著他,眼底有笑意,慢慢從邊蔓延上揚。
“后來,我帶著那把傘,從繁市到京市,用了好多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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