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放鴿子已經很掃興,就這麼走了,似乎也對不起自己大老遠來一趟。
三樓傳來的喧鬧聲,這裡卻異常安靜。仿佛被莫名的磁場吸引,岑蓁在原地停了片刻,忽然重新拾級而上,在轉角推開了那扇斑駁的琉璃門。
一門之隔,仿佛誤上世紀某個風萬種的夜晚。
曲面弧形的羅歐臺,黃銅壁燈溫黃和,藤蔓和玫瑰在鐵藝欄桿上織纏繞,遠梧桐晃,連拂面而來的空氣都帶著一份浪漫。
岑蓁走上前,雙手抵在臺上閉眼呼吸,沉浸式地這份獨屬於自己的松弛,被爽約的不愉快也逐漸散去,過了會兒,似乎想起了什麼,從手包裡拿出手機。
外人眼裡岑蓁是個不易靠近的高冷人,但實際上,高冷只是裝出來的保護。
岑蓁才21歲,當然也會有心,用前置鏡頭對著自己,因為四下無人,角揚起淺淺的弧度,或歪頭,或捧臉,拍了好幾張後才放下手機去看照片。
夜晚的臺隨便拍拍都像大片,岑蓁像普通生一樣翻看著,直到看完最後一張打算再換個角度拍時,驀地發現有什麼不對,馬上又了回去。
拉近手機,放大照片,驚愕地發現——
的自拍照裡怎麼有一個男人的影?
岑蓁不可置信地轉過,這才看到昏黃壁燈下的角落裡,一個形高挑的男人慵懶靠在磚紅牆上,指間夾了沒完的煙,此刻正好整以暇地看著。
視線對上,他揚了揚眼尾,“拍完了?”
第3章
突然冒出來的男人讓岑蓁嚇了一跳,等看清他的樣子後,更是直接愣住。
即便只是匆匆一面,還是一眼認出眼前的人就是昨天自己在西裝店見到的那個男人。
他穿著昨天在試間試的那套高定西裝,一襲黑靠在那,著漫不經心的倨傲和矜貴。
但準確來說,岑蓁是先認出了他前的那枚針。
深藍的碎連線,像粼粼閃的星,在夜下鋒芒畢。
岑蓁不知道怎麼會在ῳ*Ɩ 這裡遇到他,但也來不及去想這些,馬上收起先前的笑容,“抱歉,我沒看到這裡還有人。”
說完就打算離開,可孟梵川又住,“去哪?”
昨天的見面實在算不上相識,岑蓁疏離看過去,“先生,我好像不認識你。”
言下之意,我去哪裡,與你有什麼關系?
“是不認識。”孟梵川把手裡的煙掐滅,散漫道,“可登記在我名下的伴走了,我要怎麼赴宴。”
臺的風送來幾許花香,岑蓁遲鈍了幾秒才從“我名下”三個字裡回神,聯系先前自己突然被允許進來的事,瞬間明白了前因後果。
怔了怔,“是你……讓我進來的?”
孟梵川沒有回答,但表顯然告訴了答案。
其實岑蓁應該想到的,宋已經有了伴,也做好了讓自己和助理去吃飯的準備,又怎麼可能關心樓下的能不能進來。
但岑蓁不明白的是——
眼底泛上一點戒備,“你為什麼要幫我?”
“為什麼?”孟梵川不在意地笑了下,低頭想了想,隨意拋出一句:“大概,我助人為樂?”
……這算什麼理由。
岑蓁輕輕蹙起眉,正考慮要怎麼應付對方這份沒有原因的好意,便看到孟梵川偏頭看出去,漫不經心補了一句:“有過一面之緣算嗎。”
以為孟梵川說的是昨天在西裝店裡的那一面,岑蓁的不安和戒備消退了些,畢竟和莫名的助人為樂比起來,一面之緣聽起來總算有幾分合理。
“謝謝你的幫忙,但我——”
拒絕的話到了邊,岑蓁忽然停下來。
等等,為什麼要拒絕?
認真對待了這場晚宴,盛裝到來,為什麼要因為宋的過錯狼狽離開?
宋可以有鍾青,為什麼不可以有……這個不知道什麼但看起來還不錯的男人?
很公平不是麼?
“我的意思是。”岑蓁在幾秒快速放任了自己的大膽,輕輕呼吸,而後主朝男人出手,“我們能走了嗎。”
孟梵川眼裡流出幾分意外。
他其實並沒有抱什麼期待,上樓前看到被人拒之門外便幫了一句,剛剛的話也不過是隨口說說,卻沒想到——
好像變大膽了,雖然出的那隻手還是有幾分青。
孟梵川低笑著站直,朝屈肘,岑蓁故作鎮定挽住他,兩人事先沒有任何商量,此刻同行的影卻莫名般配。
岑蓁承認有些張,和一個陌生男人,去參加一場全是名流的晚宴,聽起來不可思議。
“我是第一次做別人的伴。”往三樓的路上,岑蓁邊走邊說。
本意是想知會孟梵川自己沒有任何經驗,誰知那人卻道一句,“嗯?我這麼榮幸嗎。”
沒想到他會這樣回應,岑蓁微怔,難得被逗笑了。
彼此間的陌生氣氛因此輕松了不,岑蓁輕踩臺階,隨口問:“你也是邀來給那位孟二公子作陪的嗎?”
“你認識他?”問出口,孟梵川便知自己問了句廢話。
果然,岑蓁搖頭:“不認識。”
“那,”孟梵川不易察覺地挑了挑眉,“你為了他來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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