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麼就是和他糾纏不清……
人到齊了,飯局也正式開席,一桌人圍繞著電影聊天,時不時也會聊到當下娛樂圈的一些狀,話題天南地北,什麼都聊了個遍,就連溫蕙也在旁邊跟莫湘流著什麼。
整個席間,似乎就只有岑蓁在沉默地吃飯。
又或者,還有孟梵川。
他看上去興致缺缺,原本也不是對這行興趣的人,當初為了岑蓁踏進來,沒想到會有相見無言的一天。
這樣的飯局孟梵川平日裡本不會出席,通常都是溫蕙代為出面。
但因為有在。
想好了要陪走的這條路,卻越走越遠了。
圓桌很大,兩人稍微隔了些距離,偶爾在導演吆喝舉杯時,彼此的視線才會在熱鬧的人群中淺淺地,無意地對上,可也只是很短暫的一瞬,岑蓁會主避開。
席間正熱鬧時,包廂門再次被敲開,人未到聲音卻已經落到眾人耳中,“喲,謝導在這吃飯呢,孟爺也在?”
許久沒有聽到這個聲音,以至於岑蓁差點以為是錯覺,可當抬眸真實地看到對方,的心一下子就沉下來。
是沈澤生。
曾夢魘一般困擾著的人,又魂不散地出現了。
他手裡拿著酒杯,似乎是從隔壁哪個包廂過來,明面兒上是來敬謝慶宗一杯,可他家上億,哪需要買謝慶宗一個導演的帳?不過是聽酒樓老板說孟家的人來了,借著名由想過來攀附孟梵川罷了。
北城有錢人太多了,他沈澤生的確有錢,在娛樂圈也的確說得上幾句話,但離開這個圈他什麼都不是。
可孟梵川不一樣,錢對孟家來說是最低級的權力,在北城,份上的極致尊貴也從來不是靠錢來定義。
沈澤生常年遊走在上流階層,很清楚如果能和孟家的人攀上哪怕一句,他的人脈網上便又多了一段值得吹噓的履歷。
謝慶宗知世故卻不世故,當然懂沈澤生的心思,微笑著說了幾句場面話配合過去。
沈澤生這才轉向孟梵川,一副稔語氣,“孟公子不仗義,半年前我朋友做東您就賞面兒,我後面請了您好幾次都說沒空。”
沈澤生在社場上慣於先主拉近關系,他這套也的確有用,被捧的一方大多況下會礙於面子了他那份。
可孟梵川不會。
孟家的地位從來不需要孟梵川做任何“礙於面子”的事,與他打道從來全憑二爺心意。
“所以啊,今兒特地過來跟您一杯。”沈澤生給自己滿上酒,老練又自如地做出敬酒姿勢。
按理說今天謝慶宗做東,看在岑蓁的份上,孟梵川不會為難誰。
可這個人是沈澤生。
半年前灌岑蓁酒,後面又一直打的人,孟梵川記得一清二楚。
孟梵川笑了笑,笑意不達眼底,是不加掩飾的輕視,他甚至都懶得開口說什麼,任由沈澤生將酒杯遞在空中不上不下。
氣氛一時尷尬,溫蕙不清楚那些,以為孟梵川只是傲慢,出聲打圓場,“抱歉沈總,孟爺不喝酒。”
沈澤生這才算是有了一丁點兒的臺階下去,可孟梵川是不喝酒還是本看不上他,在場人心裡門兒清。
他手裡那杯酒沒敬出去,自然是憋屈難堪的,視線落到岑蓁上,便好像瞬間找到了出氣桶,正好坐在岑蓁旁邊的新人男演員出去上廁所,他便徑直坐了下來,甚至一隻手搭到了岑蓁肩上。
“蓁蓁,好久不見了。”
岑蓁:“……”
溫蕙和莫湘均是一愣,溫蕙甚至是瞬間覺到了孟梵川方向冷下去的氣場,抬眸看去,果然,年輕的男人微微向後靠坐,冷冷看著沈澤生,像是看他要玩什麼花樣。
莫湘想開口說話,可沈澤生在娛樂圈到底是有地位的,他為人如何莫湘也很清楚,岑蓁沒有任何背景,眼下如果立刻出聲製止反而可能會加深他的不滿。
莫湘深吸了口氣,選擇暫時忍耐。
沈澤生把孟梵川沒喝的那杯酒給了岑蓁,狀似親昵地著,“小妮子出息了,謝導的戲都能上,來,我敬你,祝你再接再厲,一炮而紅。”
莫湘立刻端起面前的酒杯,“沈總,蓁蓁不能喝酒,我陪您喝。”
“喲,紅了是不一樣。”沈澤生輕蔑地笑了,“酒都不喝了?之前沒拍戲的時候可是跟我一杯又一杯呢?”
這一番話把莫湘也抵了回去,全桌人都看著自己,岑蓁閉了閉眼,不想被莫名傳出一個耍大牌的名聲,想著早喝早送瘟神的心理,直接端起面前的酒杯,卻站起來從容地對著謝慶宗和一眾團隊說:
“那我就敬謝導,也敬大家一杯,希電影順利開拍,未來的幾個月請大家多多關照。”
說完就將酒一口悶了下去。
沈澤生酒杯裡是52度的白酒,烈得岑蓁從嚨到食道都火辣辣的痛。
但忍住了,坐下,不卑不地直背,沒有因為沈澤生的奚落而出現任何神波。
岑蓁不想在孟梵川面前讓自己難堪,他們的距離已經夠遠了,如果自己還要在這樣的場合下淪為被沈澤生揮來喝去的玩,不知道以後要怎麼面對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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