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雲舒抬頭仰，山頂終於近在咫尺。

    長舒一口氣：“終於快到了！”

    謝凜扭頭看，看到江雲舒的碎發漉漉地粘在臉側，氣得厲害，可是一雙眼睛卻像被山間的嵐霧洗過，又清又亮。

    謝凜：“要不要休息片刻？”

    “不用。”山頂近在咫尺，江雲舒想著一鼓作氣登上山頂！

    可是順著謝凜的目看過去，看到路邊一片平坦潔的大石頭，卻再也挪不腳步了。

    這一片石頭，簡直像是天生的石凳。

    江雲舒上說著繼續爬，卻遲遲挪不腳步。

    謝凜看到江雲舒這副模樣，眼角又泛起笑意。

    他不說話，看著江雲舒想休息，又不肯開口的模樣。

    此時糾結遲疑的眼神，真是有趣……

    謝凜的目牢牢地被江雲舒吸引住，他發覺異常的時候，已經晚了。

    “小心！”

    謝凜猛地拉了江雲舒一把，把江雲舒摟在懷裏，然後把抱了起來。

    狠狠一腳踩在地上。

    直到這時，江雲舒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。

    突然覺得自己的腳踝有點疼，低頭看去，看到自己的靴子上有兩個小小的，已經過靴子流了出來……

    地上躺著一條被謝凜踩住七寸，已經踩死的蛇。

    “啊——”

    江雲舒嚇得臉慘白，渾發。

    原來人在極度恐懼之下，本無法尖。

    江雲舒在現代就極其怕蛇，看到視頻都會趕閉起眼睛，心髒怦怦跳的程度……甚至不喜歡看到“蛇”這個漢字。

    讀書的時候，的表姐每到暑假就邀請看《新白娘子傳奇》，江雲舒看到片頭的大蛇，就閉著眼睛尖逃走。

    可是現在，見到了一條活生生的蛇。

    哦不，看到的時候，謝凜已經把這條蛇踩死了。

    但還是看到了一條剛死的蛇，還熱乎著！

    哦不，蛇是冷，它不熱乎……

    但還是好怕！被蛇咬了！

    江雲舒腦子裏一團，不知不覺流了滿臉的眼淚。

    直到謝凜手捧住的臉，才意識到，謝凜一直在對說話。

    “江雲舒，咬你的蛇有毒。”

    “平靜下來，否則你死得更快。”

    一個極壞的消息。

    比剛才的每一個消息都更壞。

    江雲舒聽到這個消息，卻仿佛一盆水兜頭潑下來，整個人都冷靜下來。

    仿佛回到那個殉葬的大殿中，一個又一個宮妃在邊死去，或許下一個就是……

    那時候，抓住了謝凜這救命稻草。

    可是現在，就是謝凜也救不了。

    江雲舒緩緩坐在旁邊的大石頭上，彎下腰，想下靴子……

    謝凜卻先一步，握住了的靴尖，解開帶子，小心翼翼地將靴子褪下。

    潔白纖細的腳踝上，有兩個深深的，正在往外流著。

    兩個周圍，已經腫了起來，皮的也泛著可怖的烏青。

    江雲舒撿起下來的靴子，想把上麵的帶子拆下來，綁在自己的小上。

    又一次，謝凜的作比更快。他將繩子牢牢地綁在江雲舒的小上，勒出深深的痕跡。

    江雲舒痛得深吸一口氣，但什麽聲音都沒出，地咬住。

    謝凜拔劍，用劍尖在腳踝上劃破兩道的時候，江雲舒也一聲不吭。

    謝凜手，想為江雲舒出毒。

    然而他了幾下，卻沒有多滲出來。

    江雲舒的腳踝明顯腫得比剛才更高了。

    謝凜他對上江雲舒的眼睛。

    那雙眼睛亮得驚人，和那日在大殿中一樣。其他妃嬪的眼睛都灰暗了，隻有眼中的生命之焰越燒越旺。

    前頭開路的護衛已經登頂，哪怕現在收到他的信號，往回折返也需要一段時間。斷後的護衛和仆從，被他們甩下了一大截，一時間還爬不上來。

    護衛和仆從都離他們很遠……因為謝凜在登山之前，這樣暗示過。

    他角溢出一苦笑，是他大意了，本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危險。

    江雲舒等不及了。

    謝凜向山頂，那裏有一片桃花林，桃花開得正盛。

    山風從他耳邊吹過，仿佛帶來十年前的私語。

    “最想活的人，最該活下來。”

    他低下頭，殷紅的在江雲舒瓷白的腳踝上，用力吸吮毒。

    江雲舒嚇了一跳，連聲喊道：“謝凜，停下。”

    “這樣你也會中毒。”

    “蛇毒會從你裏滲進去。”

    口腔粘很脆弱，本無法阻擋蛇毒。

    江雲舒心想，謝凜是古代人，他大概沒有這樣的常識。

    然而謝凜卻沒有停下來。

    他吸吮得更快、更用力。

    江雲舒看著謝凜一口口吐出來的毒，從發黑的，逐漸變得鮮紅。

    恍惚地看著謝凜的頭頂，想起他方才在被蛇咬後果斷又正確的理，意識到謝凜其實很懂蛇毒。

    他冒著自己中毒的危險，為吸毒。

    ……為什麽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