傷了？

    還是說……

    思及此，我突然注意到了寧月瀾所的環境。

    我倆雖然都在浴室，但我這個位置空曠，再加上這個房間都被炸穿了，氧氣好歹還能進來。

    但是被鎖在小角落鋼板裏的就不一樣了啊！

    那邊本沒有新鮮空氣，說不定還有源源不斷濁氣，被各種暗火燃燒排進鋼板後麵的空間，我剛想到這一點，就聽到了的聲音。

    “老公！”

    “老公你怎麽樣了？”

    “方墨！你不能死啊，你死了我怎麽辦？”

    “我錯了，我再也不無理取鬧了，我再也不胡攪蠻纏了。”

    “對不起，對不起，明明就不是你的責任，我不能怪到你的頭上，求你了，別離開我。”

    “是我沒有珍惜你，是我沒有好好珍惜你。”

    “方墨，你不能有事，你千萬不能有事，算我求你了……”

    話到最後，居然變了一副哭腔。

    我的心猛地震了好幾下。

    我都能腦補到梨花帶雨的模樣。

    我來回深吸了好幾口，即便是那樣會讓我的肺部出更加迅速，我也要回應。

    我不可以讓再繼續為我擔心了。

    況且，其實那一掌我本沒有放在心上，夫妻哪有不吵架的？

    站在我的立場上，要是我倆換個位置，其實我大概也會有很多不過腦子的行為。

    人，在緒上頭的時候是很恐怖的！

    沒有人能夠一輩子緒穩定不是嗎？

    我並非聖人，也不是神仙。

    我不是沒做過緒上頭的事，所以我沒資格責怪寧月瀾。

    我想了想，回答了一句；

    “對不起啊，老婆……”

    我們都有錯！

    我不該瞞著，不該打我。

    一開口，我才發現自己嗓子啞了，也不知道是卡了痰，還是卡了沫。

    日。

    為什麽我一個快要死了的人，還在想這些惡心的問題？

    聽到我的聲音，表現得很興；

    “方墨，你在哪裏？你就在這塊鋼板後麵嗎？”

    “你等我，等我，我現在就想辦法把這東西弄開救你出去。”

    救我？

    傻瓜。

    我心頭有些暖洋洋的，要是出來看到我這幅模樣，估計會更加擔心吧？

    不過我這會也是注意到了鋼板後麵，的確有一縷縷煙霧從隙中飄出來。

    果然啊，那邊是有暗火在燃燒的。

    那麽狹小的空間，劇烈運隻會讓吸更多的毒氣。

    我心髒沉了沉，如果在那種環境中，我們倆和死神賽跑，最後的輸贏就難辨了，我想讓贏！

    我在周圍看了一圈。

    驚喜的發現了一個水管。

    約莫指甲蓋細，但是已經連接在了浴室的洗機上，這東西百分百有用。

    所的空間基本屬於全封閉，空間狹小，氧氣才是最寶貴的。

    我得給創造生的環境！

    我想到這裏，心中有了定奪，不過這個傻子估著還得來。

    我得先安，我低了低頭，回應了一句；

    “我在，我沒事。”

    “你別了，莫要傷了肚子裏的孩子。”

    人都有母輝，我清楚寧月瀾有多我，所以我知道如果隻是勸放棄，絕對不會聽我的。

    不過不僅僅是妻子，還是一位母親。

    我站在丈夫的角度勸不住他，那我站在孩子父親的角度呢？

    嘩！

    寧月瀾似乎一屁坐回了地上。

    看來放棄了蜉蝣撼樹。

    本來就是那樣，這塊鋼板目測都有十幾厘米厚，將近兩米寬，寧月瀾怎麽可能搬得？

    無非就是浪費力氣罷了。

    況且，出來看到我這幅模樣，豈不是會更加崩潰？

    消停下來了。

    嘿嘿，我真是聰明的一休哥！

    我果然還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的人。

    “老公，對不起。”

    道什麽歉？

    我笑了笑，怎麽在這種環境中還這麽了。

    居然還在糾結那一掌的事啊。

    沒事愧疚什麽，搞得人怪不好意思的。

    我們倆現在可是生死未卜啊！

    “你沒有做錯什麽啊，如果換做是我，可能也會氣急攻心吧。”

    “畢竟有些事不是當事人，講出來反而可信度太低，是我的錯，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瞞著你。”

    講到這裏，我也有些。

    “之前明明答應過你，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都再也不瞞著你的。”

    “結果還是食言了，這事，我也不對……”

    嗚嗚嗚嗚——

    那邊安靜了一小會，突然哭了。

    哭什麽？

    我說的話太煽了？

    還是說……疼哭了嗎？

    一念至此，我都顧不上水管之類的事了。

    我心中做了最壞的打算，不會傷了吧？

    我連忙開口；

    “老婆，你傷了嗎？”

    “我，我沒有，你呢？你傷了嗎？”

    沒有？

    沒有就好。

    沒有就好啊……

    我心頭一塊大石頭放下，總算是鬆了口氣。

    “多虧了大門口那個亞克力泡沫板，抵擋了一下炸肆的餘波，不然我可能會直接被彈出四樓。”

    沒事就好，我心一下都好起來了，甚至還能咧笑一笑。

    “我們這也算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了，哈哈。”

    “你還有心思笑……”

    呼！

    不該笑的。

    笑完我就後悔了。

    媽的，笑了兩聲老子又是一大口鮮湧上來了。

    他的，小爺這是要涼涼的征兆了。

    我強行下胃裏和五髒六腑的劇痛，想要說話，但就是憋著一口氣說不出來一句話，有種想要幹嘔的覺。

    日他媽賊老天，我不會這會就要掛了吧……

    我紅著眼睛憋著一口氣，將那不舒服的覺強行憋了回去。

    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。

    不能死！

    我不能死。

    還沒有得救，我怎麽能死？

    我沒看到得救之前，我絕對不能死。

    “老公？老公？”

    呼……

    我已經明顯能夠到我自己機能到極限了。

    因為我視線開始模糊了，鼻息間充斥著大量的腥味。

    我頭一次意識到原來倒灌進嗓子眼和鼻孔是什麽覺，反正大概就跟大家喝酒喝多了之後想要嘔吐時候那種覺差不多。

    說不出來話，呼吸困難。

    覺鼻息之間能夠換氣空間越來越狹窄了，整個呼吸道都被堵塞。

    “我…在…”

    我聲音好像有些抖，但我還是能夠出聲。

    不過接下來，我每次開口都比之前艱難了很多。

    因為我覺自己腦袋開始變得暈乎起來了。

    隻是我清楚自己還有使命沒有完！

    水管。

    我還沒有把水管拽過來呢。

    想到這裏，我了手。

    唔。

    胳膊本不聽使喚，抬不起來。

    。

    覺神經都壞死了，當然也有可能是我的胳膊太沉了，嗬嗬。

    不過我還有招！

    模式！

    “呼！”

    我呼吸再度艱難了起來，我的心跳甚至更加劇烈了。

    我才發現，原來使用模式，對心髒也會造一定程度的負荷。

    不管了，先把水管拽過來再說。

    過程很疼，撕心裂肺。

    這裏的撕心裂肺不是名詞，是詞。

    半晌之後，我功了。

    這個過程中，我沒再搭理，說很害怕，我想回應，但我沒勁。

    如果此刻我是健全的該多好，一拳打碎鋼板，然後將拉出來攬懷中，安的緒。

    我一直都知道膽子不大，一個人在家裏住的時候，甚至要開一晚上的燈。

    那麽封閉幽暗的環境肯定害怕極了。

    “沒有，我就是有些累，嗓子太幹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口。”

    我著嗓音說完這句話，努力的將水管進了一個隙中。

    眼瞅著水流呼啦啦的聲音響起，我腦袋一下子就垂了下去，眼皮子都變得沉重了幾分，疲憊開始湧上心頭，摧毀我的意誌。

    似乎是有種一將功萬木枯的味道，我最後的使命結束了。

    不過……

    我沒看到安然無恙，我怎麽能合眼？

    我一咬舌尖，強行著自己清醒。

    “害怕的話，就和我說說話。”

    “我敲擊鋼板回應你……”

    我聲音中鼻音越來越重。

    不過左胳膊在鋼板上自然垂落，我確實可以回應。

    能回應多久不確定，但我能理。

    接下來的談基本就是在說話，我在‘咚咚咚’。

    我的眼皮子越來越重，回應的速度也是越來越慢。

    直到聊到了電腦‘學習資料’的事，我才來了點神勁。

    好你個月瀾姐，沒事還看我的‘澳門威尼斯人’‘荷在線發牌’。

    聊的話題越輕鬆，幾乎就表明的狀態越穩定。

    一個人如果機能降低，大概是沒法放鬆下來的。

    我自己就是鮮活的例子。

    所以眼瞅著甚至都開始和我調笑了，我的心徹底放下了，沒事了。

    呼！

    難過的。

    好像自己徹底到極限了，生命的最後時刻，還是想給留下點什麽。

    對啊，我現在不能讓知道我快要去世了。

    但是我可以留封書啊！

    我突然覺得自己是個天才。

    我是‘崢’，黑客之王，從來沒有過榮譽的環，也沒有在大眾麵前過臉，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我是誰，我的付出。

    既然來了一趟，總得給這個世界留下點什麽吧？

    前半生我是‘崢’，後半生，我是老公。

    在我眼裏，閃婚的這半年，比我整個前二十三年加起來都彩。

    留個書，被解救出來之後看到，也無傷大雅了。

    想到這裏，我努力地睜開眼，再度抬手。

    開始在鋼板上‘唰唰唰’地寫下那些我想對，但現在這種環境下，又不能貿然告訴的話。

    然後，某一刻，寫著寫著。

    我突然就失去了所有和外界的知，眼前最後一明也消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