錄製過程中，大家看不見彈幕，但也有人發出了相同的疑問。

    其中一個學生道：“林教授，這個畫的燒損程度太高了，真的能修複嗎？”

    林柯點頭：“這是自然，如果文已經失去修複價值，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。”

    他說著，又掃視一圈，聲音清潤道：“還有其他人有想法嗎？如果你們都無法拯救這副古畫，也就意味著，你們都將被淘汰。”

    他用最儒雅溫和的聲音說著最打擊人的話，不人都耷拉著腦袋，看上去毫無氣神。

    這對他們來說難度太大了。

    陳老和傅黎對視一眼，也有些失落。

    原本還以為這批文修複者中能有出類拔萃的選手。

    沉默的錄製現場讓導演都忍不住著急起來，這樣下去還怎麽拍啊？

    好在，終於有人出聲。

    一個濃眉大眼，頗異域風的孩從人群中站出來，禮貌的詢問道：“林教授，我可以上手嗎？”

    “當然。”林柯點頭，往後推開一步，給讓出位置。

    這個開口的孩正是傅黎早上和編導說的很滿意的學生之一。

    ——周婧謠。

    隻見挽起袖，出一雙纖細無骨的手，指腹在古畫麵上，平掃而過，似乎在確定什麽，就這樣來回了兩遍才停下。

    周婧謠再度將袖挽高，眼中的神也堅定幾分：“林教授，可以給我一壺熱水嗎？”

    這話讓傅黎微微側目。

    有點意思。

    “可以。”林柯點頭，示意場務去取熱水。

    其他的文修複者低聲討論起來。

    “熱水？這是鬧的哪出？”

    “不會把畫燙壞嗎？”

    “不會是想破罐子破摔，報複社會吧？”

    “在洗畫。”

    最後一人的聲音吸引陳老的視線，他出滿意的笑。

    看來這批人也不算太糟糕。

    林柯低聲道：“剛才說話的是韓雋。”

    “不錯。”陳老一臉欣。

    雖然韓雋沒有嶄頭角，但能窺出其中奧義，說明是有能力的。

    鏡頭轉向周婧謠，已經把熱水潑在了古畫上，引起不人驚呼出聲。

    沒有理會眾人的反應，專心用排筆緩緩揮灑開，再用宣紙將多餘的水分吸走。

    反複洗畫後，被火燒過的黑漆已經所剩無幾，周婧謠抬頭：“可以來個人，幫我一下嗎？”

    韓雋從人群中走出，不用問就知道要做什麽。

    兩人配合默契的將古畫背後的托揭下，又換上補紙托起，整個過程十分，接下來就是修補以及給古畫全。

    周婧謠妙手回春的技看呆一眾人。

    放下袖：“讓諸位老師見笑了，熱水洗畫是爺爺傳授給我的，但我運用得還不夠湛，希日後能有機會深學習。”

    周婧謠說得謙遜，同時又雙眼有神的看向傅黎：“爺爺常跟我說起傅師，他說您是見過最年輕有為的文修複師，我很想跟您學習！”

    兩人年紀相仿，但傅黎卻比多了許多國外搶修文的經驗與閱曆。

    傅黎看對方的眼中也滿是欣賞：“你很優秀，不必妄自菲薄。”

    一碗水端平：“韓雋同學也很不錯。”

    這次的考察隻有兩人合格，因此這副古畫的後續工作也落到了他們二人的頭上。

    有學生已經開始難過：“老師……那我們是被淘汰了嗎？”

    “當然不是，選拔的時候就告訴過大家，不存在任何淘汰機製，隻要你們想留下來，可以全程參與文的修複工作。”

    傅黎說著，又請出幾副古畫，“這些是你們的考題，兩人一組，隨機取文進行修複，最後的完度決定了諸位能否留在博館工作。”

    南唐的這副古畫隻是為了賽選出類拔萃的文修複者，為了可以加核心團隊。

    其他的人雖然天賦不高，但如果耐得住寂寞，也可以慢慢栽培，分配到各個博館去。

    12人，一共分6個小組，每位導師帶兩個小組，這次的修複周期遠比鍾表漫長，春節過後也未必能修複好。

    文修複期間有任何問題，可以隨時聯係導師。

    周婧謠和韓雋簽到了傅黎的名字，他們兩個和另一組跟著傅黎前往1號工作間。

    傅黎的工作是協助他們。

    修複初期，他們的工序是一樣的，製作添漿的漿糊，通過機檢測合格後就能投使用。

    傅黎看兩個小組選材不同，並沒有多說什麽。

    調配漿糊本就是極為耗時的一件事。

    周婧謠和韓雋配合默契，製作過程還算順利。

    另一組狀況百出，甚至想放棄。

    傅黎道：“書畫裝裱所用的漿糊要求漿質白淨，粘合力強，濃稀可調而黏不減，能夠長時間的保存不變質。”

    說著了一塊該小組的漿糊，緩緩在桌上攆開：“漿質過黃，粘度不夠，比例錯了。”

    傅黎挽起袖子，開始重新調配。

    撐著木不斷攪拌石鍋裏的漿糊，手臂浮起的脈絡足見的用力。

    傅黎攪拌了近半小時才停下。

    又了一塊，吐氣道：“可以了，接下來記得勤換水。”

    “謝謝老師指點！”小組員眉開眼笑。

    傅黎打開水龍頭清洗手上沾的漿糊，聲音清淺。

    “我和林教授修過最久的一副古畫耗時三年，陳老修過最久的一副古畫耗時近五年，如果你們連開始調配漿糊的耐心都沒有，之後恐怕也很難堅持下去。”

    隻是在陳述一件對來說稀疏平常的事，卻讓兩個學生愧的低下頭。

    “老師，對不起，我們錯了。”其中一人誠懇認錯，並表示會認真完修複工作。

    傅黎對次到沒有太多苛責。

    如果人人都耐得住寂寞，這個行業也不至於凋零這副模樣。

    直播間的觀眾們聽見對話容，大部分都在歎文修複行業的艱辛不易，還有一小部分又開始無腦磕cp。

    “剛才傅黎是不是說跟林教授一起修文？”

    “三年哎？人生能有幾個三年，他們真的沒什麽嗎？”

    “喂喂！能不能別歪樓？這是個嚴肅的文修複節目，想yy就去看綜啊，煩死了！”

    “狠狠的讚同，別來這裏刷存在，我看了節目已經決定高考誌願報文修複專業了！這才是節目播出的真正意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