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份詭異的平衡在五天後被打破。

    陸夫人住院留觀這幾天況一直很不錯，就在二人高興還有兩天就能出院時，陸夫人忽然出現頭暈嘔吐的癥狀。

    換做平時傅黎當然覺得這沒什麽，可特殊時期，陸夫人稍微有點不適都是致命的，尤其是這些癥狀跟手冊裏寫的一樣！

    傅黎立即去醫生。

    “我沒事，你別這麽張。”陸夫人試圖住，但很快暈眩席卷全，捂著口又做嘔。

    這覺就和那天摔倒後醒了有一樣難，天旋地轉的。

    傅黎更加著急的扶住，“媽，您先別說話了！”

    醫生把人帶去又拍了新的片子，但結果沒有這麽快出來，隻能等。

    幾人幹瞪眼。

    陸夫人有些疲憊的靠在床頭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
    醫生安道：“別著急，也不是一有癥狀就代表是囊腫引起的。”

    他還要去看其他病人，待了一會兒就走了。

    傅黎又是照顧人又是取報告，在醫院來回折騰了一整天，心力憔悴。

    傍晚，醫生看了一部分報告給出的結論不太樂觀，明天還需要做加強檢查，好在陸夫人到晚上沒那麽難，已經能正常進食。

    吃過晚飯沒多久在藥的作用下陸夫人合眼睡去。

    傅黎不敢離開，但家裏也需要周旋。

    保姆阿慧低聲道：“太太，您先回去吧，這裏有我。”

    在老宅照顧了陸夫人大半輩子，很有經驗，也很細心負責。

    眼下隻能這樣。

    傅黎叮囑了半天才離開。

    到家已經快半夜了，但陸燼還沒回來。

    傅黎心中沒來由地浮現一煩躁。

    在醫院忙活這麽多天，每次回來陸燼都不在。

    到底是什麽項目需要每天都應酬這麽晚？喝這麽多酒？當年他們剛在一起時公司也沒有這麽辛苦。

    傅黎一開始還擔心瞞不了陸燼多久，他那麽敏銳多疑，肯定能看出端倪，結果現在一天都見不到人，本不用擔心這些。

    回房間洗漱完，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但就是睡不著。

    傅黎很擔心陸夫人的況。

    必須做點什麽。

    傅黎左思右想，決定給奇奧打個電話。

    電話打了兩遍才通，隻聽見那頭傳來一道慵懶且不耐煩的聲音，“喂，誰啊？”

    傅黎看時間，這個點那邊不是應該是下午嗎？

    懷疑自己的電話打錯了，“是奇奧嗎？我是傅黎。”

    “Li？”奇奧瞬間清醒，語氣吊兒郎當道：“你怎麽忽然給我打電話？真是稀奇！”’治好傅黎的病以後，他們除了定期的回訪聯係以外，幾乎沒有任何集。

    傅黎道：“有點事想問你，你現在方便嗎？”

    聽對方的聲音明顯還沒睡醒。

    奇奧沒正形道：“說實話，如果是別人，我肯定說不方便，你知道現在幾點嗎？早上六點不到，但如果是你的話，怎麽樣都可以，問吧。”

    “六點？”傅黎有些不確定的皺了皺眉。

    奇奧哦了一聲，簡單解釋道：“我在德國出差，現在是德國時間的早上六點。”

    原來如此，傅黎心下了然，隨即又有些抱歉，打擾別人睡覺確實不道德。

    為了不耽誤對方的時間，長話短說的將陸夫人的況代一邊，並詢問道：“我媽媽這個況很嚴重嗎？需不需做手？”

    如果真的需要做手，希是奇奧主刀。

    在專業能力方麵，傅黎還是不太放心那些醫生。

    長輩年紀大了，不能有丁點閃失。

    奇奧聽到詢問的是病，最後一點瞌睡蟲也飛走了。

    他認真思考幾秒道：“如果隻是今天出現頭暈嘔吐的況，也許是偶然，你暫時不要想太多，等明天結果出來你發給我看看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傅黎心如麻，想尋求專業人士的安，但又覺得是在強人所難，話卡在嗓子裏不上不下的堵得慌。

    奇奧作為醫生，非常了解患者家屬的心。

    他再次出聲寬道：“Li，你要相信醫生的判斷，不要太焦慮，目前也沒有出現非常糟糕的況，按照一開始的治療方案進行就OK。”

    “你把你母親的病理發給我，我幫你看看，正好這段時間我在學流會上，我也可以讓其他醫生看看。”

    奇奧非常耐心的安。

    這算是他行醫生涯中為數不多的好脾氣。

    奇奧其實很好奇，為什麽當初傅黎生病時都沒有這麽焦慮，但別人生病張得不行。

    這好奇心驅使他想知道更多。

    傅黎還想說點什麽，臥室的門忽然打開——陸燼回來了。

    不想讓對方知道這件事，隻能倉促掛斷電話。

    陸燼還是看出異樣，目掃過黑屏的手機，“跟誰聊天？”

    “沒誰。”傅黎飛速轉移話題，“你又這麽晚回來，到底什麽應酬要忙到現在？”

    把問題拋回去，確實也功的擋住了追問。

    陸燼眼底閃過一瞬不自然，“工作上的事，以後不用等我，累了就先睡。”

    說著，他走進浴室。

    傅黎古怪的看了合上的玻璃門一眼，蓋被子睡覺。

    大概是奇奧的安起作用，焦慮的緒減淡了幾分，很快就睡著。

    然而，電話掛得突然，奇奧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，還以為是對方緒失控了。

    為了確保不出意外，奇奧回撥電話。

    恰好陸燼洗完澡出來。

    他聽見靜，本想掛斷，但看到顯示的名字，他眼中閃過不爽。

    這個點奇奧打電話過來幹什麽？

    陸燼接通，“喂。”

    “？”奇奧當然聽出了對方的聲音，他腦子卡殼半天一句話都沒說出來。

    陸燼怎麽接電話了？

    好在奇奧反應快，瞬間猜到是怎麽回事，打哈哈道：“是陸總嗎？我最近在德國進行學流，遇到了幾個病例與Li的況類似，所以想跟聊聊。”

    陸燼沉著臉聲音冰冷道：“現在是晚上一點。”

    就算是想流，誰半夜打電話流？

    奇奧拍腦袋笑道：“不好意思，忘記有時差了，那你們好好休息吧，我不打擾你們。”

    啪，他幹脆利落的掛斷。

    陸燼隻覺得他有病，隨手將手機放回桌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