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南笙無端有種不過氣兒的錯覺。
張了張口,干的一聲“哥哥”剛出口。
以車技平穩出名的司機卻猛地一腳剎車, 猝不及防第,霍南笙之后的話被咽回嗓子眼里,取而代之的是一聲驚呼。
慣使然,整個人往前傾,電火石間, 有只手箍住的腰, 將整個人都托了回來。
霍以南眼疾手快, 意識到急剎車的下一秒, 一只手放在前面的座椅后,以防霍南笙的額頭撞擊。另一只手繞過霍南笙的腰,將往回拉。
拉到他的懷里。
“嘶——”霍南笙捂著額頭, 抱怨, “哥哥,你上就沒有一塊地方時的嗎?”
看不明晰的空間里,知的尤為清晰。
在他懷里仰頭,西裝仿佛不復存在, 齒鼻息間呼出的熱氣, 由他的膛, 輾轉至他脖頸, 最后停留在他繃的下顎。
溫儒氣息,裹挾著空氣, 好似有只無形的手,錮著他的脖頸。
霍以南闔了闔眸,調整呼吸,問:“笙笙,有哪里摔傷嗎?”
“沒有。”
“那,先從哥哥的懷里出來,好嗎?”
也是這個時候,霍南笙才意識到,他們兄妹之間的距離,太近了。
近到二人堪稱嚴合地在一起,甚至能知到,彼此的心臟,敲打著對方的右口,與左口的心臟,共振。
近到他看見白皙平靜的臉,霎時泛起不自在的紅。
因他這句提醒。
霍南笙緩緩地退離他懷抱。
“我沒注意到,”聲線微微抖,著別扭,“我不是故意往你懷里靠的,是你拉我到你懷里的。”
霍以南愣了下,隨即嚨里溢出一聲嗤笑:“恩將仇報?嗯?”
咬了咬,繃著聲線,倔強地不承認:“本來就是你先手的。”
一副無理取鬧的模樣。
偏偏霍以南拿沒辦法。
到底,還是他寵出來的。霍家大小姐,到底還是他這個霍家掌權人,一手栽培大的。
他自問自己灌輸給的,是良好的教養,與時俱進的理論……確實長的很好,沒有圈大小姐都有的驕縱與傲慢,待人事周到有禮。唯獨在他面前—— 旁人不敢讓霍以南做的事,理所應當的架勢,使喚著霍以南。
霍以南急關頭想到的是,怕磕到,到了那兒,反倒了他不對了。
能怎麼辦呢?
毫無辦法。
霍以南拿沒辦法,只得找司機出氣兒。
說是出氣,也算不上。
他詢問前排的司機:“怎麼突然剎車?前面發生什麼事兒了嗎?”
司機剎車的突然,早已做好了被斥責辱罵的準備,沒想,聽到的卻是霍以南不急不緩的問句。話語里,并沒有太多的指責意味,甚至還給他找補,是否是外界因素,導致他急剎車。
給豪門公子哥開車久了,他習慣于公子哥們高高在上的姿態,頤指氣使的傲慢,階級將他們這類普通人死死地踩在泥地里。
霍以南這樣的份,能說出這樣的話,不是單純的教養良好能夠解釋的了。
還有上位者幾乎不可能有的同理心。
司機握著方向盤的手,掌心冒汗,他哆哆嗦嗦地說:“有輛車突然超車,擋住去路。”
聞言,霍以南偏過頭,銳利雙眸刺穿擋風玻璃,直直地向車前停著的車。
是輛高調的跑車。
車主姿婀娜,跟走T臺似的,腰線搖曳,往他們這車走來。
霍以南無奈眉:“是李夕霧。”
霍南笙愣了愣,繼而失笑:“是能做出來的事兒。”
如果說霍南笙是循規蹈矩的代表,那麼李夕霧一定是離經叛道的典型。霍南笙和李夕霧,出生環境不同,接收到的教育不同,所以活了截然相反的人。
卻又為關系甚好的姐妹。
“叩叩——”
李夕霧扣指,敲車窗玻璃的作都自帶驕矜。
霍南笙降下車窗。
李夕霧彎腰,俯,和他們打招呼。
“嗨,我親的哥哥,”先和霍以南打招呼,繼而才笑靨綻放,與霍南笙打招呼,“我可的妹妹。”最后,自言自語地嘟囔,補充,“這可怕的霍家。”
聲音很輕,距離較遠的霍以南沒聽到。
霍南笙聽清了,邊開門,邊糾正:“是可敬的霍家。”
李夕霧面無表:“是恐怖。”
霍南笙拿沒轍。
下車后,繞到車頭,看清當前景象。
霍家分兩道門,一道門是口的鐵欄門,道路寬敞,夠三輛車同時駛過。而他們于第二道門外,也就是霍家別墅的大門外。大門外兩側是傭人們時常修剪的綠化區,半人高的灌木叢蓊郁茂盛,一條單行道將別墅與綠化分兩部分。
單行道的盡頭,是口的噴泉池。
李夕霧的車由噴泉另一側轉過來,逆向行駛,攔截住霍以南的車的去路。
“你就不擔心出車禍?”霍南笙心有余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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