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想到了誰？”徐素錦追問。

    白江波冷笑：“別問了，反正是你惹不起的人。”

    跟自己通的時候，沈時宴尚且迂回三分，而那位直接推門進來就是質問……    沒辦法，這就是學界大牛的地位和排面。

    b大可以失去一個商人的經費支持，但絕對不能失去一位可以產出學果的科學家！    “回去吧，瘦死的駱駝比馬大，你啊——”白江波冷笑一聲，“比歐聞秋還差得遠呢！”    歐聞秋甚至人還在醫院，就能驚兩位大佬出面。

    你徐素錦算個屁！    ……    回到辦公室，徐素錦耳邊還回響著白江波那句：你比歐聞秋還差得遠！    差得遠……    遠……    氣得想摔杯子，然而，杯子已經被摔了。

    手邊只到一個筆筒。

    哐！    筆筒砸到正對面墻上，里面著的筆散了一地。

    徐藝剛好推門進來，本沒察覺到辦公室低沉抑的氣氛，了聲“姑姑”，然后自顧自走到里面茶水間給自己倒了杯飲料。

    邊喝，邊說：“死我了……對了姑姑，陳一那邊論文什麼時候寫好啊？今天課堂上有專業課老師在問，我說這周之，你幫我催一下唄！”    徐素錦面無表：“你當論文是什麼？大白菜嗎？還這周之？！你吹牛不知道要打草稿？！”    這一通劈頭蓋臉，直接把徐藝給罵懵了。

    “姑姑……”    “閉！說過多次，在學校我徐教授！”    “可是這里也沒別人啊……”徐藝委屈。

    “隔墻有耳懂不懂？！說錯一句話，你和我都得完蛋！”    徐藝沒想到這麼嚴重，“對不起姑——徐教授！我下次一定注意！就是那個論文……”    “還想著論文？有本事你自己寫啊！蘇雨眠他們都能自己買儀，你產出一篇論文很難嗎？”    “你能讓陳一幫你寫一篇兩篇，你還能讓他幫你寫一輩子？！陳一這種人，將來一旦一飛沖天，你看他還搭不搭理你！”    “我也想寫，可、我寫不出來啊！”徐藝癟著，快哭了。

    牛已經吹出去，人設也都立好，早就沒有回頭的機會了。

    徐素錦：“哭什麼哭？我還沒死，用不著你在這兒哭喪！蘇雨眠他們三個能做到，你為什麼不行？我看，你的心思就從來沒放在學上！”    “想拔尖，卻樣樣不如人，我怎麼有你這種廢侄？！”    “滾——給我滾出去——”    徐藝走出辦公室的時候，整個人都是傻的。

    也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，之前還和悅的姑姑為什麼突然之間比夜叉還兇。

    徐素錦罵完，緒稍稍緩和下來。

    叩叩叩——    “進。”

    陳一推門而：“教授，這是最近一個月課題進展況……”    徐素錦手。

    陳一遞過去。

    翻開，越看眉頭皺得越：“一個月了，為什麼還沒有進展？”    “我們培養的幾組菌群，各項觀察數據都不一致，目前正在排查原因，所以進度比較慢。”

    “你預計還要多久？”    “……無法預計。”

    “什麼無法？！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！這個課題已經在你手上卡了大半年，如果今年年底之前還看不到論文果，那就相當于整個課題小組下半年沒有任何產出！”    陳一：“我知道，但實驗急不來，有些東西是需要花時間去驗證的。”

    徐素錦勾：“陳一，你是個聰明人，應該知道時間對于我們來說有多寶貴。

像歐聞秋那樣一個課題握在手上兩三年都沒有可圈可點的學產出，最后只能被行業淘汰！”    “你剛才說各項觀察數據不一致，你重新培養菌群進行二次驗證，想要得出的結果不就是一致嗎？既然你覺得一致是必然，那為什麼還要大費周章進行第二次驗證？有意義嗎？”    “反正——”徐素錦雙眸微瞇，笑容深長，“一不一致還不是我們說了算？”    陳一定定看著：“那您的意思是？”本章未完，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    “數據改一下，保持一致就行，沒必要再花時間驗證。”

    饒是陳一早有預料，但親耳聽見，還是到了不小的沖擊。

    “這是學、、造、假！”他一字一頓。

    徐素錦面驟變：“陳一你是個懂事的孩子，有些話該不該說，我相信你心里有數。

作為導師，我只是給你提供一個解決問題的思路，至于要怎麼做，還是你自己拿主意。”

    陳一抬眼，這是他第一次用這麼犀利的目直視徐素錦。

    “老師，這不對。”

    這是不對的……    ……    陳一走后，徐素錦看著他離開的方向，冷笑一聲。

    現在想不通沒關系，人吶，總會長的。

    那時，他就會明白，真假不重要，重要的是你發了多篇SCI，產出了多學果。

    都說科研純粹，徐素錦卻嗤之以鼻。

    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，資源、經費、地位、職稱……這些哪樣不跟產出掛鉤？    只有登上山頂的人才有資格談“純粹”，但前提是，你得登上山頂。

    徐素錦拿出手機，“江琦婷來一趟。”

    現在是該派上用場的時候了。

    “小江啊，開學快一個月了，適應得怎麼樣？師兄師姐們對你如何？沒有欺負你吧？”    江綺婷有些寵若驚：“沒有沒有，師兄師姐都對我很好。”

    “嗯，那就好。

我找你過來，是有件跟實驗室有關的事想跟你商量。”

    江綺婷兩眼放，難掩激：“是不是我馬上就能進實驗室參與實際作了？”    “你是我招進來的，課題小組肯定有你的位置，就是現在遇到一點麻煩……可能需要你這邊努力一下。”

    “什麼事？您盡管說，我一定全力以赴！”    徐素錦笑容愈發和藹：“你應該也聽說了，隔壁歐聞秋小組自費購了一臺最新版本的CPRT測量儀，我們小組經費有限，所以你看能不能……幫上忙？”    “不過這個事也不能讓你白白出力，你放心，這份功勞我都記在心里，往后有什麼高優課題，或者流名額，肯定先著你這個大功臣！”    “你要是想直博，只要績過得去，那也是沒問題的。”

    反正先畫一個餅，至于能不能吃上，誰知道呢？    江綺婷努力考研，并非為了混日子，也是想做點績出來的，尤其……親媽那麼看重學歷，都快心魔了，如果自己能讀到博士，想來舒玉琴也會很欣。

    想也沒想一口答應下來。

    反正一百萬也不算多，回去撒個就到手了。

    沒兩天徐素錦的實驗室也購置了一臺新款CPRT，只是價格嘛……    江琦婷快哭了。

    說好的一百萬出頭呢？    明明花了兩百多萬！    家里只給一半，剩下一百萬賣了十幾只包才湊齊。

    那些包都是的心頭，一下全沒了！    徐素錦整天都是樂呵呵的，想找機會去歐聞秋面前晃悠：你看，不是只有你的學生才有這個經濟實力。

    然而兜了幾圈都沒看到歐聞秋的影子。

    “哦，歐教授最近都不在，邀前往悉尼參加國際生學科研峰會了。

徐教授您沒收到邀請函嗎？”    “……”不會說話就別說。

    徐素錦不死心，又去C116實驗室外晃了一圈，大門閉，低調得簡直不像話。

    而此時，一墻之隔的實驗室里，蘇雨眠三人組已經正式開始了他們的課題研究。

    ……    泡在實驗室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，轉眼一個星期過去。

    這天，蘇雨眠下課回家，開門的時候余掃到隔壁，恍然驚覺——    好像除了那天在食堂外見過一次，這之前和之后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見邵溫白了。

    按理說兩人住對門，之前邵溫白雖然也忙得腳不沾地，但偶爾在樓道還是能上的，可這次……    不管早上出門還是晚上回家，對面永遠大門閉。

    甚至有種覺——邵溫白是故意的。

    故意躲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