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端看舒櫻端著的調料盤裏全是辣椒，驚得下都掉了，“你這麽重口阿？”

    舒櫻輾轉過幾戶人家，寄人籬下的沒有選擇權，人家做什麽，就吃什麽，沒忌口，也不挑食。之前有個阿姨炒菜喜歡放辣椒，頓頓如此。

    吃一年就鍛煉出來了。

    心不好的時候，吃辣出出汗會爽，心好吃辣，會更爽。

    “這樣才香呢。”往調料裏攪進蒜泥、蔥花、香菜。

    這些全是穆端不吃的，他豎起大拇指，“牛。我不吃辣，你不吃清湯，一人一邊，剛好。”

    **

    沈律珩很忙，也沒時間。

    等舒櫻把鞋送到他手裏，已經過了他生日，都要過年了，而且是在一家私立醫院的走廊見的麵。

    期末考還沒結束，沈姿班上有人得了水痘，被染。學校警鈴大作，立刻停了兩人的課，給教室做消殺，其他同學被安排到新教室上課。

    水痘會傳染。

    學校要求兩人停課四周，六中的寒假才兩周，也就是意味著高三下學期開學了，沈姿還是不能去上課。

    ‘高考一分等於一場，高三一秒勝黃金。’

    這是各學校在高三教室裏的標語。

    安蕊一聽兩周都要住醫院的隔|離病房，還有兩周不能去學校，簡直要暈倒了。

    沈姿雖然病了，安蕊還是去學校要了卷子，讓沈姿做。

    安蕊批改的，績一般。

    安蕊邊翻看《2013全國高校各專業錄取分數線手冊》，邊比對沈姿的績。

    自從沈姿考上六中，安蕊重新撿起高中的知識，跟著一起學，比還關心高招況。沈姿哪科不好，還能提多分，很清楚。

    安蕊看來看去，覺得沈姿是考上不985了。

    所以向學校申請病休一年，讓多再準備一年。

    舒櫻聽聞，帶著球鞋和一些水果，過來看沈姿。

    VIP病房在三樓，不太高，沒等電梯，直接從外側樓梯上來的。外側樓梯的每層平臺連接著小臺，走到二樓，就聽到沈律珩和安蕊的吵架聲。

    因為在醫院，兩人都控製著音量，語氣裏的怒氣卻沒減半分。

    “都還沒考，你就說考不上？如果真的考得不理想，可以再復讀，不要一下就給辦休學，那力得多大啊，還有其他同學會怎麽說……”

    “有力才有力。復讀就不是應屆生了，差別很大的！別說了，這事我已經跟學校說了，明年就讓去一中寄讀一年再考。本來就比別人早一屆，多讀一年沒差。”

    “媽……”

    “閉。這事沒商量。”

    安蕊不給他再辯駁的機會，踩著高跟鞋走進病房。

    沈律珩還是氣，手打了下樓梯欄桿。

    他低頭，瞥見躲在下麵的舒櫻。

    “櫻櫻？”

    聽被抓包，舒櫻抖了下肩膀，小跑上樓。

    把紙袋塞給他，“這是送你的生日禮，之前你一直沒空，我都沒法拿給你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謝謝你。”沈律珩提在手裏，頭往走廊偏了下，“你是來看小姿的吧？走，我帶你過去。”

    他搭在肩上的手輕兩下，“一會見到小姿，幫哥哥勸勸，還是要參加高考，休學一年，很多事都不一樣了。”

    沈姿住的是VIP的隔|離病房，房間很大，有獨立衛浴還有個小餐吧，一應俱全。門上有一個長方形的玻璃窗，大的，能看到坐在靠窗的書桌前寫題。

    沈律珩敲敲玻璃。

    沈姿轉，沈律珩招手示意過來。

    門口有個可視頻通話的機，沈律珩把舒櫻推到機前，按下‘通話’鍵，又拿著話筒到耳邊，“說話。能聽到。”

    舒櫻簡單問候下沈姿，隨後提起學習的事，“你安心休息，我們學校要是出什麽總結提綱，我會復印一份給你。才兩周而已，其實不會落下多。你不是說你現在在進六中前一百了嘛。”

    安蕊已經跟說要休學的事了。

    沈姿不想休學，但害怕真的考不好，被安蕊這麽一勸，含糊地應下。

    握著電話，小聲說：“櫻櫻，謝謝你。但我決定要休學了。”

    舒櫻張還要說，肩上得了一力。

    抬頭，沈律珩輕輕搖頭，用口型說：“算了。”

    舒櫻轉過頭，對視頻窗口笑了下，“嗯，也行。多一年準備，基礎打紮實，明年一定考更好。不管你決定要幹嘛，現在還是寒假，你就好好休息，什麽都別想。”

    “嗯！”

    “這兩天我有空就會來看你。”

    “我都好啦，很快就能回家。櫻櫻，你還要高考的，不要浪費時間來了，我們有事就聊Q|Q吧。”

    “好！”

    **

    之後的日子，一中這邊發什麽資料，舒櫻會復印一份留著，有的電子資料，直接用Q|Q發給沈姿，發資料的時候兩人再聊上幾句。

    沈姿休學也沒閑著，直接去上一對一的補習課了。

    一中那邊也聯係好了，明年九月，就能學，跟高三一起進總復習。

    高考前一周是溫書假。

    一中靠兩個競賽班和兩個實驗班沖名校錄取率。前一年的名校錄取率學校不太滿意，所以今年的溫書假一中決定課是不上了，但也不讓學生完全回家自習。

    把七天的課全改自習，早上八點到下午六點，可以在班級，也可以在宿舍。

    張元站在講臺前念各科老師的值班表，“我全天都在辦公室，有任何問題都可以來找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