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櫻看不下去，兩人不像是在談學業上的問題。

    拿出手機給沈律珩打電話。

    ‘嘟’聲一響，沈律珩就掏出手機查看，但沒馬上接聽。頓了一會，抬頭看看蘇妤兒，兩人又說了幾句話，他才接起來。

    “你在幹嘛呀？”

    “早上去康復中心做了個患者回訪，現在離開醫院了。”

    前一分鍾似乎還沉浸在悲傷裏的人，這一刻語氣卻很平和、緩慢，像在說事先準備好的稿子，又刻意避開了當下正在發生的事。

    舒櫻直起子，盯住樓下的人，繼續發問：“我問的是現在。你現在在幹嘛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電話那邊頓了一瞬。

    沈律珩起往外走，他站在路邊手要打車。

    “去星克買了杯咖啡，準備打車回家，看看爸、媽。”

    “早上的患者回訪，就你自己嗎？”

    “嗯……”

    沈律珩抬手脖子，這是撒謊時很經典的機械反應。

    老師在課上特意強調過。

    舒櫻第一次這麽討厭自己的認真，就是個選修，為什麽學得這麽認真，又為什麽要記得這麽清楚，這麽輕易地就穿他的謊言了。

    沈律珩坐上計程車，“我上車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工作好忙，有一陣沒回家了吧？”

    “嗯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你好好陪家人吧。”

    舒櫻沒穿他，也不想再跟撒謊說話，著急掛電話。

    “櫻櫻……”沈律珩聲音低下去，似有千言萬語要說。

    舒櫻不耐煩地‘嗯’一聲。

    沈律珩深吸一口氣說：“剛剛沒說實話。們外科也在做患者回訪，不過沒跟我一起。我和蘇妤兒在食堂上的，然後一起出醫院，又一起去星克買咖啡。怕你不開心，所以剛才沒說。”

    “那現在為什麽又說了？”

    “覺得不好。對了，蘇妤兒現在有男朋友，你也認識，跟莊維生在一起了。”

    “哦……”

    就是蘇妤兒一直有男朋友，舒櫻還吃醋就會顯得很小氣，所以一直有苦不能言。

    “你也有朋友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沒事了。我要去復習功課了，掛了。”

    “考試加油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突如其來的坦誠把舒櫻冒出的火又被悶回肚子裏。

    可是消氣了嗎？

    好像沒有。

    舒櫻付賬離開。

    走出餐廳門時，服務員住。

    “您好，您的鑰匙扣落下了。”

    “謝謝。”舒櫻收進袋子裏。

    提著東西去公站等車。

    蘇妤兒從星克走出來，一看舒櫻從對麵商場出來，手上還提著二樓那家火鍋店的袋子，一下子明白剛才那個電話是什麽況。

    舒櫻看到，禮貌地打招呼，“學姐好。”

    蘇妤兒笑笑，“剛才你都看到了，對嗎？”

    舒櫻怔住。

    蘇妤兒不不慢地說：“我和阿珩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，我們要是能在一起早在一起了，不上你。所以你不用擔心，不必來查我們的崗。”

    舒櫻瞳孔震，迅速抓住話中重點，“能在一起？你這是什麽意思？”

    “他媽媽你也是見過的。我們爸媽雖然都認識，但隻是表麵關係好，其實也就那樣。我媽討厭死他媽媽了。”

    舒櫻震驚沒兩秒，又冷靜下來。

    類似的話，沈姿說過。安蕊要強，要求高，在單位跟同事全是麵和心不和的關係，單位裏討厭的人非常多，又不得不佩服的能力，隻能著脾氣跟共事。

    蘇妤兒單手挎在腰上，繼續說：“你不用總盯著我們倆，我就算沒男朋友，也絕對不會和阿珩在一起的。

    我們有比人更穩固的關係。”

    後一句，咬字很輕，車站有點吵，舒櫻好像聽到了，又因為容太過震驚，有點難以置信，“你說什麽？”

    “你現在不應該在準備考研嗎？力這麽足，還有時間來查崗，想必第一批保研名單裏應該有你吧？”

    一句話到舒櫻痛，保研擬名單已經出來了，沒有舒櫻。不過也沒提申請，接保研錄取的幾個導師都不是心儀的，還需要繼續復習。

    “你說這些是想表達什麽？”

    蘇妤兒聳肩，“作為他的好朋友來解答你的疑。最近阿珩家裏出了點事，他爸、媽在吵架，有點事要理，所以沒時間陪你。你也知道，安阿姨的格一直有點……”沒繼續說，拍拍肩膀，“你懂事點。好好準備你的考試，別去打擾他。”

    舒櫻跌坐到長凳上。

    沈律珩爸、媽在吵架？

    什麽況？

    這些事從沒聽過。

    不對，應該說沈律珩從沒和說過父母、家裏的事，那是他的忌，舒櫻不能的。舒櫻小時候被姑姑待，去過幾個不歡迎的寄養家庭，也不和人提起家裏的事，所以很理解沈律珩，也允許他有小。

    隻是沒跟他說過的事，也不會跟任何人提起。

    他是舒櫻最信任的人。

    但在沈律珩那，顯然不是能夠分所有的人。

    舒櫻抬頭，想問蘇妤兒況，卻瞥見後腰的紋。

    蘇妤兒穿的臍吊帶，腰部全在外，紋也是。

    是一支玫瑰花。

    紋很細，筆走向都跟沈律珩背後那朵一樣。

    蘇妤兒挎在腰上的手撤走，大方承認：“很漂亮吧？阿珩帶我去紋的。

    ”

    車來了，蘇妤兒上車前笑著和舒櫻揮手道別：“我走啦。今天的事，你不要說出去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