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韓韜懟回去，又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，“要不全一角，一會那塊切給我好了。”

    沈姿走過來給舒櫻戴上一個銀製的公主頭飾，又給戴上一個陶的櫻花針。

    沈姿指前一樣的針說：“我做的！今天我們都是‘櫻櫻黨’。”

    “不止今天。以後也會是。”秋婭掏出包裝好的禮遞上前，“送你的。舒櫻。生日快樂阿。”

    好多雙手同時拿著禮送上來。

    舒櫻這才發現所有人口都有一樣的針。

    “我點好啦！”周佳慧推開那些手，把發懵的舒櫻拉到桌前，“先許願！蠟燭太多，一會滴到蛋糕裏就不好啦。”

    那天，一群人在空教室唱生日歌，切蛋糕，玩到下午才散。

    空教室的鑰匙是沈姿以組織同學復習為由找林航借的，全部人都走了，留著收拾垃圾，將空教室恢復原樣。

    舒櫻要幫忙，不讓說壽星今天什麽都不用做，隻要快樂就好。

    舒櫻拗不過，坐在前排等。

    沈姿全弄完，挽著胳膊去車站。

    “謝謝你今天布置這些，給我過生日。”

    沈姿搖頭，“不麻煩。我隻是提出一個小設想，大家就都來幫忙啦！櫻櫻有好多朋友呢！”昂首，指著口的陶針，自豪地說，“‘櫻櫻黨’的力量是無窮的！哈哈哈。”

    ‘櫻櫻黨’這個詞是沈姿發明的，也是貫徹的。

    那群一起過生日的朋友，或許不再像當初那樣天天見麵，時時相聚，但每次上，都有好多說不完的話，跟從未分開一樣。

    那也是舒櫻第一次明白有朋友真好，予信任的覺真好。

    沈姿手的臉，到涼涼的淚水，聲音跟著指尖抖，不安地問：“怎麽了？”

    舒櫻仰頭，憋回眼淚，笑道：“你做得這麽好看我都舍不得吃了。而且我就是櫻花，怎麽能夠吃自己啊？”

    沈姿，嘿嘿一笑，“這我倒是沒想到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吃，那就都是我的啦！”沈姿拿起一個往裏塞，另一手著盤子要拉遠，被舒櫻及時拉住，也搶了一個吃，“誰說我不吃啦！”

    兩人邊搶餅幹邊玩鬧地去撓對方咯吱窩，最後餅幹碎幾塊落在盤裏，兩人頭發散地跌到懶人沙發上，狼狽地抓餅幹渣吃。

    沈姿嘟囔：“都變碎碎了。”

    “碎碎也能吃阿。”舒櫻從服上拿起粘黏的兩塊吃掉。

    兩人聊了一會，沈姿忽然坐直，“櫻櫻，我們是好朋友，對嗎？”

    “當然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會跟我講實話嗎？”

    舒櫻有種不好預的，眉頭蹙，沒著急回答。

    沈姿手從書桌上拿來一本舊筆記本。

    在這住了兩年，沈姿的東西非常多，原本配備的櫃子不夠放，沈律珩買來一個雙開門書櫃，書櫃下層放著很多用過的筆記本、草紙、試卷。

    昨天沈姿看櫃子太，將東西捧出來，一樣一樣地整理。

    有兩本畫稿的舊本子引起的注意，都是閑暇時畫的，有簡單的四格漫畫，也有一些漫同人圖，其中有兩頁畫的是舒櫻形象的Q版人偶。

    沈姿會畫畫，高中加漫社後，學了泥塑。每年舒櫻生日，會用陶一個Q版的舒櫻作禮。

    本子上有兩個Q版人偶，下麵都寫著已做未送。

    在櫃子裏找了好久也沒找到那兩個人偶。

    沈姿手蓋在本子上，問：“去年和前年你生日我送你的陶人偶長什麽樣？”

    舒櫻心跳加速，臉頰是熱的，後背卻一陣陣冒涼，全是冷汗。

    上一次沈姿送人偶還是在大四，是一個穿白大褂、戴口罩的人偶，沈姿說一個醫生人偶送，祝工作順利。

    編不出來，無力地低頭、垂手。

    “我沒送你，對吧？為什麽呢？我如果做好了，怎麽會沒給你呢。”

    在房裏想了一天，也問過護工阿姨，阿姨很嚴，什麽都不說。

    可沈姿大概能猜到一點，記錄烘焙製作的本子有三四本，如果真的隻是得水痘，怎麽會住這麽久？還有那麽多時間學做蛋糕？

    “櫻櫻。我是不是在這裏生活好久了？”

    “你還想起什麽？”舒櫻試探著問。

    沈姿搖頭，“覺得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。我好像辦理休學回家了，之後就記不清了，有好大一段空白，然後就是住在一個奇怪的病房裏，每隔一段時間要吃藥，醫生也會來問我一些問題，還要做什麽測試題。”

    “流言沒有停止，對嗎？”

    舒櫻頓住，沒法回答。

    流言最終還是停止了，在沈姿崩潰後，散布者才意識到謠言的威力。

    “我記不清了，每次想到大學生活，老師和同學的臉都是模糊的。”

    沈姿覺得記憶好像被人篡改了，走了。

    不懂為什麽想到這些事，心髒會一一地疼，眼睛也泛酸，不停流眼淚。

    變瘦了，變漂亮了，會畫畫，還會拉小提琴，去大學應該能結到很多朋友吧？

    明明連大學食堂的早餐價位表都想起來了，同學的臉和名字卻一個也記不得。記憶裏無論跟誰說話，對方都沒有臉，沒有聲音。

    怎麽可能呢？

    小學同學的名字現在還會背，怎麽這麽近的事卻記不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