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2章 希的田野上
“哦……”聽了老三的話,朱樉拍拍腦袋道:“俺,俺怎把這茬忘了。”
“你就是想逃避下地乾活!”朱棣卻沒那麼好糊弄,當場指出朱那點兒小心思。
“不行,你也得一起下地。等農閑的時候,咱們一起去調查!”
哦,吃苦累的事兒我們乾,出頭臉的事兒歸你老三?咱老四可不是那麼傻的人。
“那農活乾起來沒個完怎辦?”朱一臉不爽道:“父皇的差事不耽誤了?”
“啥差事?調查啥啊?”見老三老四又要吵起來,老六趕搶著問道。
“沒啥,這是大人的!”朱一擺手。
“伱別門裡看人,老六可比你聰明。”朱棣馬上攬住朱楨的脖子,笑道:“他不跟你說,四哥告訴你。”
“我說不告訴老六了麼?”朱變臉向來快得很。馬上坐到朱楨另一邊,笑道:“只要六弟想知道,就是大人的,三哥也全都告訴你。”
“你們誰說都行。”朱楨點點頭,他已經知道該怎麼跟他倆打道了。
老三老四便你一言,我一語,將父皇的旨意告訴了老六。
“就是說,父皇讓你們調查一下,戶上登記的畝數,與每戶實際的畝數出大不大?”朱楨聽完總結道。
“對對。”
“再就是留心查訪一下地方上,有什麼不能上達天聽的不法之事。”朱楨接著道:“重點要放在勳貴家。”
“沒,沒說重點放在他們上吧?”老二撓撓腮幫子。
“廖永忠案剛結束,京裡都說這是父皇殺儆猴,那儆的是什麼猴?”老三沉聲道:“當然是開國公侯了!”
“是。”朱楨點點頭道:“開國公侯大半都是人,父皇還在中都城給侯爵以上都修了府邸。這若真有什麼無法上達的不法之事,九九跟他們家不了乾系。”
“好家夥,老六!”朱不對朱楨刮目相看。“沒想到你大了一歲,聰明了這麼多!”
“我說吧?”朱棣得意的一拍他的小肚腩道:“老六肚子裡的東西多著呢”
朱楨訕訕一笑,看來以後很難在四哥面前萌混過關了。
話說到這份上,朱的小算盤也就泡湯了。
最後兄弟們還是一致決定,先一起乾農活,等農閑時再出去調查。
朱剛要宣布散會,一直很安靜的老五忽然開口道:“剛才我盤算了一下,要是按照咱們這頓的吃法,最多三個月就要斷糧了。”
顯然,他把唐甲長的忠告聽進去了。
“那你說怎麼能撐到秋收?”
“一日三餐減為日食兩餐。早上喝粥,下午吃乾。”朱橚果然是過日子的料,這麼快就進狀態了。“再自己種點瓜菜,勉強能夠吧。”
“這麼慘的麼……”兄弟們全都傻了眼。
~~
就這樣,五位殿下開始了讓他們終生難忘的鄉村生活……
每天清晨,任勞任怨的老五便早早起來,先灑掃庭院,然後為哥哥弟弟們燒水做飯。
早餐一般是加薺菜或者水芹菜煮的野菜粥,配上各種野菜醃製的小鹹菜。
說起來,這臨淮縣的移民安置工作真有夠細致的。朱橚居然從發給的資中,找到了一包鹽!這讓兄弟們不盡歎,臨淮知縣可真是把父皇的旨意落實到位啊,日後一定要舉薦一番!
至於野菜麼,老五讀《本草》,對各種植了若指掌,到野地裡一走,隨便就能找到好幾樣能吃的野菜。
朱楨也撈不著睡懶覺,因為大水牛經過一夜的反芻,早就得前心後心,聽到有靜就在院子裡哞哞直了。
他現在所有的工作,就是伺候好這頭牛,接下來的春耕還得全靠它出力。
著睡眼爬起來,穿上越來越髒的裳,蹚上已經看不出本來的棉鞋,朱楨到院中先給大水牛喂了些乾草。
一是先讓它充充,二是防止它待會兒吃太多水草,導致拉稀漲肚。
這都是唐甲長傳授的寶貴經驗,朱楨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,反正人家怎麼說,他就怎麼乾。
胡洗漱一下,來到夥房,五哥便給他盛上一大碗野菜粥。
他們用的碗筷杓,全都是四哥製作的木,雖然看起來不怎地,用著更不趁手。
但只要一想到這是未來永樂大帝親手製,朱楨就覺得用起來棒棒噠。
就著鹽漬折耳,把粥碗吃得可鑒人,朱楨便準備去放牛了。
他先給大水牛套上牛繩,戴上竹編的籠,以防路上啃了鄰家的菜。
跟哥哥們打聲招呼,楚王殿下牽著牛便出門往村外去了。
他開始都是牽著牛走的,後來看到別的放牛娃都騎在牛背上,一晃一晃很是愜意。他就很羨慕,便也想騎牛。
可那頭大水牛眼似銅鈴,鼻孔噴氣,一對犄角又又亮,樣子兇的很像牛魔王。有道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,楚王殿下決定還是先跟老牛搞好關系再去騎它。
到了二裡外的河邊向坡,朱楨便解開牛繩和籠,讓大水牛自由活。
他發現牛一般也不會跑,它們總喜歡在向的坡面吃草,背的草再繁茂也不去吃。七八頭牛聚在一起,反反覆複來來回回就圍著那一大片草地開吃。
也不用擔心牛會打架,因為他家的大水牛個頭冠絕牛群,只有它欺負別的牛的份,別的牛休想欺負它。
可這並不意味著他就能懶了,朱楨得拿著小鏟子,挎著竹筐子,到尋著挖野菜,找草藥。
春天是萬竟發、生機的季節,田野裡各種野菜次第萌發。只要人不懶,供得上全家吃菜。
草藥則是五哥讓他采的,采回去曬幹了炮製出來,兄弟們有個頭疼腦熱拉肚子,五哥就都能應付得了。
用不上的草藥,也可以帶去集上,換點生活必需品之類。
朱楨乾的很賣力,沒用幾天就完了從一個飯來張口的皇子,到農村放牛娃的轉變。一方面是他還沒當幾個月皇子,由奢儉總還沒那麼難。
二來,是最好的驅力。這裡就是字面意義上的,現在他每天只能吃兩頓飯,還只有一頓乾的。而且別說葷腥了,就是油花都見不到。
他每天都覺很,一切能吃的東西對他都充滿了。要不是因為殺耕牛會被送去府治罪,他早就建議哥哥們,把大水牛宰了吃了。
這種強烈的驅著朱楨,要不停的尋找食……
三來,他哥哥們實在是太拚了。一個比一個能卷,卷的他本不好意思懶。
賢惠的五哥就不說了,一天兩頓飯燒著,家裡家外打掃的乾乾淨淨,還順帶給街坊看看病,換點家用。在金橋坎簡直口碑炸裂。
二三四哥也都是好樣的。
二哥力大無窮、吃苦耐勞,乾這點兒活輕松加愉快。其實只要不讓他腦子,他就總是很輕松;只要不讓他念書,他就總是很愉快。
而且朱樉好像在田地裡,找到了自己的價值一般。他不斷展示著自己的力大無窮,著鄉親們‘真是牲口啊’、‘黑熊轉世’之類的驚歎,還有大姑娘小媳婦們垂涎的目。
三哥四哥則時時刻刻在較勁,想要把對方比下去。今天你耕一畝地,明天我就得耕一畝半,累不累不重要,關鍵是要贏!
朱楨看著三個哥哥在田裡揮灑汗水的樣子,覺得父皇的決定也有道理。日後三位哥哥能出塞作戰,在狂風呼嘯的漠北進千裡,怕真有今日勞其筋骨、其的功勞吧。
可是本王不用出塞作戰啊,為什麼也要遭這份罪?嗚嗚……
ps.第九章,3500訂加更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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