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刀魔踏了天魔殿。

    他沿著地毯緩緩前行，最終停在了地毯的盡頭。

    “您一切安好？”

    天刀魔恭敬地向劍無真行禮問候。

    “托你的福，我還不錯。你呢？”

    “托您兒子的福，最近有些忙碌。”

    劍無真淡淡一笑。

    “那小子主意太正，我也奈何不了他啊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，連教主您也管不住他嗎？”

    “誰說不是呢？都說孩子是上天派來折磨父母的，看來這話一點也不假。等你有了孩子就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“說不定我的孩子正在某個角落茁壯長呢。”

    劍無真笑著說道。他對天刀魔的態度，比對他兒子劍無極要和藹可親得多。如果劍無極在場，一定會忍不住說：“您也對我笑一笑嘛！”

    簡單寒暄了幾句後，天刀魔話鋒一轉，提起了劍無極。

    “雖然可能不符合您的心意，但最近令公子在教可是風頭正盛啊。”

    “那不是你的功勞嗎？”

    事實上，劍無極聲名鵲起，確實離不開天刀魔的推波助瀾。

    “令公子是教主您的傑作，我這次算是見識到了。”

    劍無真沒有否認。兒子在背後有自己撐腰，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，都不是一件壞事。

    “他還太年輕，做事欠考慮。”

    “我有時會想起令公子這個年紀的時候，如果他現在還算頭小子，那我當年就隻能算是一隻螻蟻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太高看他了。”

    天刀魔指的是劍無真將黃泉閣主之位給劍無極一事。無論出於什麽原因，這都是一項破格的人事任命。

    “所以我才想說，我想把令公子培養一件更加完的‘作品’。”

    “你能出手，對他來說可是天大的機緣啊。”

    “您過獎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自己看著辦吧。”

    “多謝。”

    談話最後，天刀魔終於說出了他此行的目的。

    “既然您都答應了，那就請您助我一臂之力吧。”

    “你什麽意思？”

    “這次的魔君人選，就按我的意思辦吧。”

    他這是在請求劍無真按照他的推薦，讓張虎為魔君。

    房間裏頓時陷了沉默。兩人四目相對，臉上都沒有任何表變化。最終還是劍無真打破了沉默。

    “魔君的人選，恐怕沒那麽容易。”

    “這次的事也是令公子的意思。”

    “我之前已經很照顧老二了，也得考慮一下老大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教導徒弟多年，發現了一個道理：如果要偏袒某個人，那就一定要堅定不移地偏袒到底。我就是因為優寡斷，才落得現在這個被人詬病的下場。”

    “我可不怕別人說閑話，誰敢對我不敬，我就殺了他。”

    兩人的目在空中匯。多年的，讓他們隻需一個眼神，就能明白對方的心意。然而，時間越久，此刻的沉默就越發令人尷尬。

    “你還有別的事嗎？”

    聽到天魔的下逐客令，天刀魔識趣地閉上了。他知道，劍無真一旦做出決定，就很難再改變主意了。看來，他得另想辦法了。

    “那我就不打擾您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天刀魔轉離開了房間。他沿著地毯走出去，臉上的表始終沉不定。

    ‘這算什麽？出爾反爾嗎？既然已經答應了我，就應該幫我到底啊。真是的！’

    “教主似乎更看重您大哥啊。”

    天刀魔一見到我，就開始挑撥我和父親之間的關係。

    “他好像有意立您大哥為教主。”

    當他意識到自己於劣勢時，就會反過來搖對方的心神。這老家夥的政治手腕真是爐火純青，讓人又又恨。

    “看來我們之間的合作是個錯誤。”

    “你什麽意思？”

    “如果我輸給了我大哥，您也得幫我一把才行啊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是說我能力不足？”

    “我隻是覺得有點憾罷了。”

    天刀魔並沒有生氣，反而開始安我。

    “我說啊，小子，讓張虎當上魔君，本來就是不可能的事。”

    “您這是要放棄了嗎？”

    “既然行不通，就不要再浪費時間了。”

    “您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，您之前不是很自信嗎？”

    “之前？自信？”

    我故意激怒天刀魔。

    “是您主提出要支持我的。”

    “是你小子苦苦哀求我，我才答應幫你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您當時就應該拒絕我，也不應該在第二天就推薦張虎。您該不會是在試探我吧？”

    我在天刀魔麵前畫了一條長線。

    “您之前說過，這條線代表著教主對您的信任程度。我原本以為……”

    我又在之前那條線的一半畫了一條更短的線。

    “實際上，您和父親之間的信任，隻有這麽多，對嗎？”

    天刀魔無言以對。如果我沒有去找父親，如果我沒有私下請求他，他會答應天刀魔的請求嗎？

    “如果父親拒絕了您的請求，您就應該再接再厲。如果換做是我，我一定會功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去試試啊。”

    “什麽？”

    “你不是說我做不到嗎？那你肯定能做到，對吧？”

    “如果我輕而易舉地說服了父親，您打算怎麽做？”

    “你去試試就知道了。不過，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，你隻會適得其反。”

    他似乎認定，既然劍無真已經拒絕了他的請求，就絕不可能答應我的請求。看來，天刀魔對父親的了解，比我想象的還要深刻。

    “您這是要跟我打賭嗎？”

    “打賭？好啊，我跟你賭。如果你輸了，就乖乖聽我的話，別再跟我提什麽下酒菜了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我贏了呢？”

    “隻要你能做到，我可以答應你任何條件。”

    “任何條件？”

    我沉思片刻，說道：

    “給我弄一顆靈藥，至要比魔正丹更好的靈藥。”

    天刀魔的臉上閃過一驚訝。我知道他在驚訝什麽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弄到比魔正丹更好的靈藥有多難嗎？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，所以我才把它當做賭注。既然我們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了，我的實力越強，對您來說就越有利，不是嗎？”

    我之所以向天刀魔索要靈藥，是因為我知道他手裏有。

    他手裏有一顆名為“天外神丹”的絕世靈藥，服用後可以獲得比魔正丹更加強大的力。

    當年，天刀魔為了拉攏我大哥，將這顆天外神丹送給了他。也是在那時，我才知道，天刀魔竟然將這顆靈藥珍藏了這麽多年。

    我之所以跟他打賭，就是為了得到這顆天外神丹。

    “您既無法讓張虎為魔君，也無法給我弄到靈藥，那我為什麽要跟您合作？”

    “好，如果你能讓張虎坐上魔君之位，我就把靈藥給你。”

    “一言為定？”

    我拔出黑魔劍，遞到天刀魔麵前。他用滅天大刀猛地一彈我的劍。

    錚！

    清脆的金屬撞聲，就是我們之間的誓言。用神兵利立下的誓言，比任何言語都要來得牢固。

    天刀魔像往常一樣，化作一道黑影，消失在夜之中。

    如果我贏了這場賭局，他一定會信守承諾的。畢竟，天外神丹是他為他的繼承人準備的。

    如果我能得到天外神丹，再加上之前服用的魔正丹，我的力將突飛猛進，在與其他魔尊的戰鬥中，再也不用擔心力不足的問題了。

    而且，我知道該怎麽贏得這場賭局。

    我來到了大軍事司馬明的辦公室。

    他所在的通天閣，是本教的“大腦”。來自江湖各地的信息都會匯聚到這裏，經過分類整理後，再由司馬明篩選出最重要的部分，呈報給父親。

    我估計，最近從通天閣傳到天魔殿的信息，有一大半都是關於我的。

    從通天閣的口到司馬明的辦公室，一路上都有重兵把守，其森嚴程度甚至超過了天魔殿。這不僅是因為通天閣的重要，還因為這裏匯聚了本教最頂尖的謀士，需要更加嚴的保護。

    我走進總軍事的辦公室時，司馬明正在埋頭理公務。他麵前的桌案上堆滿了文件，幾乎把他的臉都遮住了。

    雖然父親隻需要聽取他的幾句建議，但實際上，總軍事的工作就是跟文件打道。他每天都要閱讀來自中原各地的數百封信件，從中篩選出有價值的信息，這項工作幾乎占據了他所有的時間。

    所以，我寧願當黃泉閣主，也不願當通天閣主。

    司馬明放下手中的文件，熱地招呼我。

    “什麽風把你吹來了？快請坐。”

    我走到桌邊坐下。早有準備的侍從端上香茗。

    “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，我們這裏隻有這一種茶。”

    “茶香清冽，沁人心脾。”

    我一邊品茶，一邊打量著四周。作為本教最高智囊的辦公室，這裏到都擺滿了各種書籍。

    “最近教都在議論黃泉閣的事跡。”

    “都在罵我吧？”

    “怎麽會呢？我聽到的全是讚之詞。”

    我對黃泉閣的風評了如指掌。支持我的人很多，反對我的人也不。畢竟，我的出現打破了他們習以為常的規則，讓他們到不安。他們擔心自己也會為我的目標，擔心自己也會到懲罰。我必須趕在事態惡化之前，殺儆猴，樹立我的威信。

    “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？”

    “我想向您請教一個問題。”

    “請說。”

    “您覺得張虎這個人怎麽樣？”

    “他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，有能力領導魔軍走向輝煌。”

    司馬明應該已經猜到了，張虎的背後是我在支持，是我想讓他為魔君。

    “那您覺得張虎有多大把握為魔君？”

    “說實話，不到一。”

    “就算天刀魔推薦了他？”

    “教主已經拒絕了他的推薦。”

    所以才會隻有一的可能。如果不是看在天刀魔的麵子上，本就是不可能的事。

    “如果父親改變主意了呢？”

    “那當然有可能。不過，這恐怕很難。您也知道，教主一旦做出決定，就不會輕易更改，除非有合適的理由。”

    “這個我當然知道。”

    畢竟，父親會拒絕天刀魔，也是因為我的請求。我怎麽可能讓他自相矛盾，推翻之前的決定呢？

    我必須給他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。

    “如果……我是說如果，除了天刀魔之外，還有其他魔尊推薦張虎呢？”

    “兩位魔尊同時推薦同一個人？這可是史無前例的事……如果真能做到，那張虎為魔君的可能就很大了。教主也有了順理章的理由。可是，這有可能嗎？”

    在天刀魔已經出手的況下，想要說服其他魔尊推薦張虎，難如登天。

    “試試才知道。有時候，同時對付兩隻老虎，反而比對付一隻老虎更容易，不是嗎？”

    “我倒覺得更難。”

    所以，我才會提出這個前提條件。為了避免被兩隻老虎撕碎片。

    “如果這兩隻老虎是死對頭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