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
    時歡怔怔地看著他。

    他洗了頭，但隻是草草用幹巾了一下，發還在滴著水。

    水珠落在他英的眉骨，又沿著他棱角分明的線條到下，時歡的目不由自主地跟隨那顆水珠，再次落在他的口。

    江何深的浴袍也隻是隨意地打了個結，前大片的皮，、腹，起伏有度。

    時歡還看到他側，腰最窄的位置，有兩顆小痣，水珠從上麵過，留下水痕，仿佛一個吻，最終沒腰間的浴袍消失，像一場綺麗的夢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哪怕他們有過好幾次之親，但那都是在關了燈的夜裏，還沒有這樣堂而皇之地直視過。

    時歡生地別開頭，“我幫你吹幹頭發，不然明天頭會疼。”

    江何深看向外麵：“盛曆帆走了？”

    ……他怎麽還惦記著盛曆帆？時歡好氣又好笑：“他沒有來！剛才幫我把你扶回房間的，是酒店的服務生。”

    “聲音聽著很像盛曆帆。”二爺微抬下，傲慢又倨傲，“也是，他能力普通，相貌普通，聲音也普通，街上隨便一抓一大把。”

    時歡忍不住辯駁：“盛學長當年是北外的校草。”

    江何深眉一揚：“原來這就是那一年北外在國際排名上輸給上外的原因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算了算了，他說什麽就說什麽，怎麽能跟醉鬼講道理？

    時歡今晚說的最多的，就是“算了”。

    時歡將吹風筒接上電，江何深對被人伺候這種事很習以為常，坐在沙發上，對麵是全鏡，他平靜裏略帶幾分渙散的眼神，落在鏡子裏。

    時歡先用幹巾將江何深的頭發絞幹一點，然後才用吹風筒去吹，他的頭發濃，發有點，像他這個人的脾氣。

    時歡專注地撥弄他的頭發，江何深也專注地看著鏡子裏的，房間裏隻有吹風筒沙沙的聲音，氣氛莫名繾綣和安逸。

    “吹幹了。”時歡用手指將他吹得淩的頭發稍微整理了一下。

    江何深突然抓住的手，將毫無防備的時歡直接拽到自己上。

    “二爺！”時歡下意識抓他前的浴袍，穩住自己的。

    江何深開口就是一句：“對不起。”

    時歡眼睛一睜。

    什麽？

    他是說，對不起？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時歡完全沒想到，江何深會跟自己道歉。

    從進江家開始，江何深就是目中無人我行我素，哪怕有時候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做的事過分，最多隻是塞給一條項鏈、一發帶，不管原不原諒，就自顧自將事翻篇，之後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。

    這麽確切的“對不起”，他是第一次說。

    “你怎麽……突然想到跟我道歉？”時歡聲音都弱了。

    江何深低著頭看，嗓音低沉沙啞：“你不是說，我連一句‘對不起’都沒對你說？現在我說了，你可以不生氣了。”

    時歡的緒頓時像被人鏟了一捧雪，一秒冷卻。

    原來如此。

    他隻是夠了的冷，想結束這場矛盾，就像對待無理取鬧的小孩，敷衍地哄一下，讓孩子不要鬧了，才說這句“對不起”。

    時歡不需要這樣的道歉，用力推他的膛，但推不，反而到他結實溫熱的皮：“……你放開我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說‘對不起’了，你還不滿意？”江何深皺眉，“上次你明明說隻要一句‘對不起’。”

    時歡抿：“你本不覺得自己有錯。”

    江何深幹脆另一隻手也攬住的腰，將整個人都納自己懷裏。

    時歡一下就被他的氣息團團包圍。

    他們雖然做過最親的事，甚至主撥過他，但比起和，這種純粹的擁抱，帶著溫，反而是沒有過，很不習慣：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江何深現在還醉著，說話做事都跟平時不一樣，更加的赤直白，直勾勾地看著：“那你說我哪裏有錯？是那天晚上在辦公室對你做的事有錯？還是批評盛曆帆有錯？”

    時歡一。

    “前者我知道，我這段時間做的事，都是在彌補你，你看不出來麽？至於後者。”

    江何深轉頭看向別，隻留給一個凜冽的下顎，“我不喜歡盛曆帆，我也不想知道他是你的什麽人，我隻知道，你現在是我的江太太，我不準你跟他有關係，所以，你要是生後者的氣，那就繼續氣著吧，我不可能改變想法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時歡在他蠻不講理的話裏繞了好一會兒，才理解出他表達的意思。

    “為什麽不準我跟他有關係？難道你還是認為，我當年沒了的那個孩子，是他的嗎？所以我跟他連當普通朋友也不行？”

    江何深看了一眼，摟著的力道加重：“我可以相信不是他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……”

    江何深冷道：“我就是不喜歡他，追了那麽多年沒追上，換我都不好意思再見你，他倒是不要臉，還想跟你做‘普通朋友’，嗬，司馬昭之心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時歡覺得自己的心早晚要被他折騰瘋，忽起忽落，忍不住捶了一下他的口，“你這是吃醋！”

    江何深板著臉：“我沒有吃醋。”

    二爺就是二爺，哪怕醉了，也改不了的病。

    可時歡卻清楚地覺到，從有了矛盾那天開始，一直堵在心口的那塊大石頭，鬆了一點，又鬆了一點，最終在他今晚這些話裏，碎得七零八落。

    他是在乎的。

    過了這麽久，時歡終於能確定，自己在他邊這一年，不是無用，他心裏有的一席之地，所以才那麽介意，介意邊有其他男人。

    江何深看一直在出神，不滿地用鼻子撞了撞的鼻尖：“看著我，在我上你還要想誰？盛曆帆？”

    時歡咬：“你怎麽什麽都能扯到盛學長？我跟盛學長真的隻是朋友啊。”

    江何深道：“那你還因為他跟我吵架，你擺得清自己的位置嗎？江太太。”

    時歡沒好氣：“你又在怪我？你不是要跟我道歉嗎？你應該說點好聽的哄哄我。”

    江何深沉聲：“時歡，聽著，是你要嫁給我的，我是被你婚的，你不準招惹了我又轉去看另一個男人，什麽盛學長，我手底下的人，他都排不上名號，他算什麽東西？年後我就把他發配到國外，讓你們永遠見不到。”

    時歡想打他：“你是總裁，你不能這麽稚！”

    江何深繃著下顎，忽然將時歡的後背扶起來，一張俊彥湊到麵前：“我不好看麽？”

    時歡怔住，他用氣音說，“你看著我就夠了。”

    時歡驀然間覺，心口被麻麻的緒填滿，剛了一下，江何深就不由分說，直接吻住的，兩人本就互相侵襲的氣息，一瞬間融合在了一起。